还好她多留了一手,提前藏了几块面饼。
她不情不愿地从袋子里摸出一块方方正正的面饼,正打算重新泡一缸,谁知陆沉眼睛“唰”地一下亮了,直接伸手拿了过去:
“这是什么?”
杨桃桃被他这灼灼的目光盯得有点发毛,硬着头皮解释:“这、这是我独家研发的……方便面!”
陆眉头一皱,语气里透出军人的那股较真劲儿:“面条还能‘方便’?”
“不是那个意思啦!”
杨桃桃差点被他的理解整笑:“是说吃起来超方便!热水一冲一泡,等几分钟就能开动,不用生火、不用擀面,省事得一匹,所以叫‘方便面’!”
这年头,方便面在市面上几乎见不着,简直比SSR还稀有。
有人或许在传说中听过这个名字,但真见过的却没几个,属于活在话题里的神器。
说着,她干脆现场来了一遍教学。
滚水冲进搪瓷缸,盖上盖子闷几分钟。
再一打开——原本硬邦邦的面饼已经变成根根分明、油润诱人的面条,浓郁的红烧牛肉香又一次飘了出来。
陆沉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他拿起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面,凑近闻了闻,眼中倏地闪过一道锐光:“这面……能存放多久?”
“啊?这个嘛……”杨桃桃心里发虚。
这年头要啥没啥,她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密封得好的话,一两个月……大概没问题吧?”
“一两个月……”陆沉低声重复着,指关节在桌面上“咚”地一敲。
再抬起头时,目光已经变得不容置疑:“那咱们再做一次?”
再做?
一次?
杨桃桃脑子里“嗡”地一声,脸颊顿时烧了起来——
这男人不会还想要吧……
昨晚折腾得她浑身都快散架了,这会儿腰还酸着,他怎么就跟不知餍足的狼似的?
她正胡思乱想,忽然整个人一轻,竟被陆沉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
杨桃桃吓得惊叫,全身都绷紧了,手指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领,“我不要……我还疼着呢!”
这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就后悔了——怎么听起来更像撒娇了?
话音落下,两人都愣住了。
陆沉的脚步猛地停住,低头看她,眼神深了几分,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还疼?”
他的声音比刚才哑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杨桃桃把脸埋进他胸前,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混着烟草气息,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嗯……昨晚你太……太不知轻重了……”
她越说声越小,耳根红得滴血,“我现在难受得厉害,一次都做不了了……”
陆沉这才反应过来她是想歪了,原来她以为自己说的“再做一次”是指……
他胸腔微微震动,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可他偏偏生出几分逗她的心思,故意凑到她耳边,温热的唇几乎要贴上她通红的耳垂,嗓音低低地说:“如果……我非要呢?”
他说话时气息拂过她敏感到不行的耳廓,满意地感觉到怀里的人猛地一颤。
他想起昨晚她也是这么颤着声求饶,娇滴滴的喘息像小猫爪子似的挠在他心上,身体不自觉地又绷紧了几分。
但看着她羞得快要冒烟的模样,终究还是心软了,手臂稳稳托着她,语气放柔了些:“那我轻点抱……但是食堂必须去,这事耽误不得。”
说罢,他调整了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这才大步往外走去。
听到这个,杨桃桃脸上的温度“噌”地一下飙到最高点:“你说的再做一次是说做方便面?”
她感觉自己简直社死到原地爆炸,脚趾抠地都能抠出三室一厅。
陆沉低头看她,眼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意,嘴角弯起的弧度简直能让人心跳漏拍:“要不然你以为呢?”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每个字都像带着小钩子。
听到这,杨桃桃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啊啊啊都怪这个男人!
昨晚就像个人形打桩机,在她耳边用那种低音炮循环播放“再做一次”、“最后一次”……
这谁能不想歪啊!
这破路也能开?!
不过,身为一个经历过互联网大风大浪的二十一世纪女性,她嘴上还是不服输地嘟囔:“你、你先放我下来……这要是被哪个战友看见,那多不好意思!”
“那就让他们看。”
男人非但不放,反而抱得更紧“正好让全团都清清楚楚地知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盖过章的媳妇!”
看着男人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杨桃桃只能放弃挣扎。
行吧,你一个营长都不怕社死,我一个冲浪十级的现代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反正尴尬的又不只有我一个!
但强大的吃瓜好奇心还是让她忍不住问道:“所以……为什么还要再做一次方便面?是刚才没演试好?”
难道这也要录个“沉浸式做面vlog”不成?
可下一秒,男人的神色突然认真起来:“你做的这个方便面特别好,要是能成批生产,当行军粮最合适——不用生火不冒烟,热水一冲立马能吃,还带肉香、顶饿。”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杨桃桃,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在前线、在野外,能解决多大问题?”
虽然春天的自卫反击战已经结束,但各军区抽调部队''轮战''的任务并没停——
有的队伍刚从火线撤下,有的正奔赴南疆。
局势未稳,后勤吃紧,战士们在外常常只能啃干粮。
要是这时候能吃上一碗热乎乎、香喷喷的面……”
杨桃桃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系统里存货倒是不少,可哪敢大量往外拿?
偶尔换一两包还行,真要成批生产,还得靠自己动手……
正想着,突然一阵头晕袭来……
……
军区医院
陆沉焦灼地望向急诊室里面,眉心拧成了结。
都怪他。
光顾着赶行程,却忘了她身子单薄,这几天跟着他东奔西跑,一句累都没喊过。
那么小一个人,跌下悬崖的惊吓还没缓过来,火车上又受了罪,换作旁人恐怕早就撑不住了,她却连一声抱怨都没有。
他越想越自责,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心底漫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