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桃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心底警铃大作:“你和黄毛明明不是一伙的,易容成这副模样——又想做什么坏事?”
她强压住心跳,脑海中飞快闪过脱身的念头,若不是黄毛的人还在外头虎视眈眈,她真想现在就给他一刀鞘,叫他尝尝胡说八道的代价。
江暮野却低笑一声,向前逼近半步。
车厢狭小,他略微俯身,温热的气息几乎笼罩住她整个人。
他舔了舔唇角,笑得痞气又张扬:“你是我媳妇,你说我想干什么?”
“谁、谁是你媳妇?!”
杨桃桃气得耳根发烫,心底一阵慌乱,一把推开他,“离我远点!早知如此,当初真不该白救你这条命……”
她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响起陆沉压抑着焦急的敲门声:“桃桃,开门,黄毛他们已经走远了……”
杨桃桃心头一松,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转身就要去拉门把。
可还没等她碰到门锁,江暮野的声音再度响起,不高不低,却刚好能穿透门板,清晰递到外面:“外头那位兄弟,我劝你省省心。别整天盯着别人媳妇转。”
他语气懒洋洋的,却字字扎人,“怎么说——她肚子里怀的也是我的种。”
“你胡说八道什么!”
杨桃桃猛地回头,心底又羞又怒,扬手就要朝他脸上挥去,“谁怀你的……”
可下一秒,江暮野突然抬手,指尖轻轻压上她的唇。
微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一股说不出的战栗窜上脊背。
他俯身靠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某种蛊惑又危险的意味:“嘘~别嚷嚷……你难道忘了那天晚上在地下歌舞厅?”
轰——
像是一道惊雷直劈天灵盖。
杨桃桃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什么意思?
难道那天晚上……
自己是和他?
这怎么可能!?
可——那里是他的地盘,又有什么……不可能?
她心底一片混乱,几乎喘不过气。
这一刻,杨桃桃彻底慌了。
虽然陆沉说了不在乎,可若这件事当真摊开在阳光下,哪个男人会情愿?
哪个男人能毫不膈应?
信任是一回事,可赤裸的真相往往是另一把刀。
昨天晚上陆沉刚说了要和自己好好过日子,他还说他已经有一点点喜欢自己了。
自己要是出去,龙哥把这事挑破,那一点点喜欢岂不是分分钟烟消云散?
越想越慌,她突然难受得恶心了起来,胃里一阵翻涌。
下一秒,陆沉已经暴力的一脚踹开了门,看到江暮野一拳就砸了过去。
陆沉这一拳带着呼啸的风声,又快又狠,结结实实地砸在江暮野的颧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江暮野猝不及防,被这巨大的力道打得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撞翻了身后的橘子罐头,玻璃杯哗啦啦碎了一地。
他抹了一把嘴角,非但没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充满了野性和玩味:“陆沉,这么久没见,打招呼的方式还是这么热情。”
“少他妈废话!”
陆沉眼神猩红,像是被激怒的猛兽,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一步踏过地上的狼藉,又是一拳直冲对方小腹,“你对她做了什么?!”
江暮野显然也不是吃素的,挨了第一下是意外,此刻已然反应过来。
他侧身闪避,同时格挡开陆沉的手臂,反手就揪住了陆沉的衣领,膝盖猛地向上顶去。
“他是我孩子的娘,你说我们做什么?”
此刻门口稀稀拉拉的有人凑了过来。
“天啊,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打起来了!”
“这女的什么来头?看着挺清纯的……”
“没看见吗?都怀上孩子了!”
江暮野凑近陆沉,声音压得更低:“怎么陆营长还想动手?一会要是再把黄毛引过来,今天的任务可就……”
杨桃桃简直无语,心底又急又气,自己根本没有怀孕,现在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偏偏黄毛几人都还没走远,她不能说不是孕妇,只能着急地看向陆沉,眼神求助。
谁知,下一秒陆沉突然搂住江暮野,大声笑道:“哈哈,妹夫,虽然我知道你不乐意我带你妹走,但这种事可不能瞎说……”
说着关上了车门。
大家一听,这才知道原来是弟弟舍不得姐姐,在这胡闹呢,顿时也散开了。
江暮野挑了挑眉,显然没料到陆沉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但他江暮野看上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他心底那股不服输的劲儿猛地窜了上来。
陆沉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怎么,江队长这是要强抢别人老婆?”
听到这话,江暮野轻笑一声,眼神意味深长:“终于发现了?”
陆沉语气并没有好到哪去:“上次码头……要不是江队长暗中帮忙,我们可能早折在那儿了。”
江暮野扯了扯嘴角,语气懒散却透着锐利:“可以啊,陆营长还记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语带机锋。
杨桃桃在一旁听得发愣——
他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队长?
难道龙哥的身份……
她迟疑地上前半步,轻声开口:“你们……?”
“闭嘴!”
两个男人几乎异口同声。
陆沉一把攥住江暮野的衣领,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铁:“不想身份现在拆穿就立刻走人。桃桃是我的人,你别动任何心思。”
江暮野,代号“青山”,1975年便奉命潜入犯罪集团内部,主要任务是彻查东南沿海一带规模庞大的假币制贩网络。
尽管是组织派出的人,但他常年游走于黑白边缘,言行浪荡不羁、风流名声在外,真假难测。
陆沉绝不愿让杨桃桃和这样的人牵扯上任何关系!
更何况,江暮野看向桃桃的眼神不同寻常——
那里面藏着他读得懂却极不舒服的专注与玩味。
他甚至不愿让江暮野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刻。
只是看见他看她,陆沉就觉得胸口发闷,一股无名火窜起,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