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歌舞厅。
灯光昏黄,烟味缭绕。
装潢浮华的包间里,五十多岁的“佛爷”戴着一个黑框面具靠在真皮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香烟,烟雾袅袅上升。
黄毛阿强和白三娘分立两侧,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佛爷眯着眼睛,语气阴冷地开口:“阿龙这么晚……是去哪了?”
白三娘暗暗瞥了江暮野一眼,眼中掠过一丝担忧。
上次码头那批货被条子一锅端,佛爷已经对江暮野起了疑心。
这节骨眼上他半夜外出,偏偏阿强刚刚回报说在山上瞥见一男一女……难道真是他?
江暮野却神色轻松,甚至带点戏谑地笑了笑:“佛爷,这大晚上的,我刚让阿飞给我叫了几个姑娘,正准备快活快活……是出什么大事了?”
佛爷没说话,深吸一口烟,忽然放声大笑站起来。
他重重一掌拍在江暮野胸口:“哈哈!阿龙啊,都怪佛爷我没注意,还以为你跟三娘能成一对呢!”
这一掌力道不轻,佛爷的目光却死死盯住江暮野的反应——
只要他有一丝吃痛的表现,就证明阿强没有看错,他确实受了伤。
谁知下一秒,江暮野竟一把扯开衬衫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朗声笑道:“佛爷您看看我这身子骨,哪配得上三娘?”
灯光下,他的胸口肌肉线条分明,皮肤光滑——根本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站在角落的老六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他明明看得清楚,那个身影分明就是龙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佛爷盯着江暮野光滑的胸膛,眼中的疑虑稍缓,但并未完全散去。
他干笑两声,又重重拍了拍江暮野的肩膀:“好小子,身子骨倒是结实!是佛爷我想多了,该玩就去玩,年轻人嘛,哈哈!”
他虽笑着,目光却像钩子一样在江暮野脸上刮过。
江暮野面上笑得轻松,后背却已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知道,佛爷生性多疑,这一关只是勉强应付过去。
白三娘适时地递上一杯酒,声音柔媚地打圆场:“佛爷,您就爱瞎操心。阿龙要是真有什么异心,上次码头出事还能跑回来见您?早就跟着条子走了。”
这话看似帮江暮野开脱,实则又将码头的旧事重提,像一根刺轻轻扎了一下。
佛爷接过酒杯,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黄毛阿强站在一旁,眼神闪烁,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佛爷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江暮野系好衣扣,状若随意地笑道:“佛爷要是没别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故意做出急不可耐的样子。
佛爷挥挥手:“去吧去吧,别耽误正事。”
江暮野点头,转身朝门外走去。
每一步都感觉背后有几道目光死死盯着,尤其是老六那压抑着震惊和困惑的视线,几乎要在他背上烧出洞来。
就在他手碰到门把手的瞬间,佛爷的声音再次响起,慢悠悠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阿龙啊。”
江暮野脚步一顿,心猛地提起,缓缓转过身:“佛爷还有吩咐?”
佛爷吸了口烟,隔着烟雾打量他:“明天上午,有批新‘货’要到南码头仓库。黄毛办事我不放心,你带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去接一下。别再出纰漏了。”
这是试探!
码头那批货刚丢,佛爷绝不会轻易再把重要任务交给他,除非是想借此看他下一步动作。
更何况,阿飞明明说了——明天上午,正是他们要送走“肉票”的时间。
江暮野脸上立刻堆出受宠若惊的笑:“谢谢佛爷信任!一定办得妥妥的!”
佛爷点点头,不再看他。
江暮野终于走出包间门,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所有复杂的视线。
他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眼神冷得像冰。
五年了。
他潜伏在这龙潭虎穴整整五年,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可佛爷那个老狐狸,至今仍对他严防死守,没有半点真正的信任!
而包间里头,江暮野一走,佛爷脸上的笑就彻底没了。
他冷冷地对黄毛说:“那个姓陆的怎么样了?”
听到这,黄毛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佛、佛爷息怒!那小子……他太狠了,我们追到断崖,他、他直接跳下去了!”
“跳崖?”
佛爷眼中寒光一闪,语气里是压不住的暴怒,“三娘,你亲自带人,立刻跟着这个废物去搜山!给我一寸一寸地搜!我活要见人,死——也得见到尸!”
……
山洞内
杨桃桃拿着烤兔肉,伸出小巧的舌头舔了舔,确定不烫了才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个无意识的动作简直像是在故意点火。
陆沉的眉心猛跳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的随着杨桃桃的手转动,看着她张开檀口,洁白的贝齿咬住了木棍的一截,轻轻一合。
陆沉感觉身体跟着一痛,一双清冷的瞳眸瞬间染上红尘欲色,仿佛杨桃桃咬的不是木棍,而是他……
记忆瞬间回到那天晚上,这个女人也是这样张口含住……
“好吃吗?”
他声音低哑,几乎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紧紧黏在她脸上,身体不自觉地绷紧。
杨桃桃闻声抬起头,舌尖无意识地舔过唇角,将一点油光润泽得更加诱人。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诱人,只觉得他眼神格外深,看得她心里莫名一慌,但还是老实点头:“嗯,好吃!”
那一抹粉嫩的舌尖如同最后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陆沉脑中紧绷的弦。
只听“铮”的一声,理智彻底崩塌。
吃了烤肉本就口干舌燥,此刻再撞上她湿亮潋滟的唇瓣,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所有动作都僵在原地,只觉得一股热流猛地冲向小腹。
山洞里骤然安静,只剩下柴火哔哔剥剥的燃烧声,像是在为这一刻的寂静伴奏。
杨桃桃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那道几乎要将她灼穿的视线。
她抬起头,毫无防备地撞进陆沉深不见底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