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缓缓抬起双手,瞎几把装模做样的结了几个印。
那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总感觉他是在乱舞,却又透着一股该死的玄奥感。
结印完毕,陈锦双手在胸前猛地一合!
“喝!”
他低喝一声,双眼猛然睁开!
口袋中的神之眼和邪眼同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狂暴的风元素力与炽烈的火元素力,并非汇聚于他的武器或掌心,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地涌向他的嘴前。
下一刻,陈锦深吸一口气,胸腔高高鼓起,对着下方石桥和桥东岸密密麻麻的魔物,张开了嘴。
“火遁!”
“暴风乱舞!”
轰——!!!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火浪,混合着毁灭性的飓风,如同被压抑了万年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从他口中咆哮而出。
可是如果有人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
这玩意好像是从他嘴边那四根手指前喷出去的...
青色的狂暴风刃在赤红到发白的火焰核心中疯狂旋转、切割,如同无数把烧红的刀刃。
火焰则被风势裹挟、撕裂、再重组,化作铺天盖地的烈焰风暴!
风暴的范围瞬间覆盖了整个石桥以及桥东岸方圆近百米的区域。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
所过之处,樯橹灰飞烟灭。
那些汹涌的魔物潮,无论是皮糙肉厚的丘丘暴徒、还是元素护盾闪烁的深渊法师。
甚至那些刚刚踏上桥面的丘丘人,在这焚尽一切的风火炼狱面前,都被迅速湮灭。
甚至它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影在接触到风暴边缘的瞬间,就被狂暴的风刃切碎、被焚天的烈焰瞬间吞噬,燃烧!
只留下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来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焦糊味和无数飞散的灰烬!
仅仅数息之间。
刚才还如同黑色潮水、嘶吼震天的魔物大军,便彻底消失了!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城墙上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如同被石化了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下方那片瞬间化作焦土的炼狱。
刚才还激烈无比的厮杀声、咆哮声,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风火咆哮的余音在耳边嗡嗡作响,以及那灼热的气浪拍打在脸上的真实感,提醒着他们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陈锦缓缓闭上嘴,拍了拍手,掸了掸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随意地扫向远处魔物潮后方。
那几个因为距离较远,侥幸躲过了风暴,此刻正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跑的深渊法师。
“啧,还有漏网之鱼。”
陈锦的语气带着点嫌弃。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再次原地消失!
“砰!”
“砰!”
“砰!”“砰!”
连续四声重击打的闷响,几乎不分先后地在远处响起!
那几个深渊法师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踹中,连惨叫声都只发出一半,身影就化作了几道模糊的流星。
以极其夸张的速度和高度,划破蒙德城外的天空,飞向遥远未知的天际线,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尽头…
…至于会掉在那里,那就只有风知道了。
陈锦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城墙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环视了一圈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众人,最后目光在安柏那张写满震惊,复杂和一丝茫然的小脸上停留了一瞬。
安柏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那目光烫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城墙上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声和远处“滋滋”的烧焦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在陈锦和安柏之间游移,气氛压抑而微妙。
陈锦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他的视线扫过安柏微微泛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嘴唇,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他移开目光,再次看向下方那片狼藉的战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平淡得听不出情绪:
“魔物主力已除,残余散兵游勇,威胁不大,组织人手清理战场,安抚民众,注意防范零星深渊气息残留就好。”
安柏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紧。
她想问,想问他为什么骗她,想问他到底是谁,想问他为至冬做事又为何要这样帮蒙德……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无法说出。
陈锦没有再看安柏,也没有再看任何人。
“后续,交给你们了。”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没有任何征兆地再次消散,只留下城墙上灼热的风和一片更加死寂的沉默。
安柏猛地抬起头,看向陈锦消失的地方,那里空空如也,只有空气被急速扰动后留下的细微涟漪。
她紧咬的下唇渗出一丝淡淡的铁锈味,眼眶中的酸涩再也无法抑制,化作一层薄薄的水雾,模糊了视线。
她倔强地仰起头,不让泪水落下,只是深深吸了一口带着硝烟和焦糊味的空气。
“安柏…”
优菈走到她身边,冰蓝色的眼眸中满是担忧,轻轻握住了她冰凉颤抖的手。
凯亚也走了过来,独眼望着陈锦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