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自己国家刚损伤惨重,自顾不暇,再去掺和金国内部的事并非明智之举。
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更遑论还得冒险闯金国,他们这边对金国内部不熟悉,进去被发现,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元曦沉吟片刻,负手回到上首坐下,“要支援。”
“可是我们这边……”
知道他想说什么,元曦打断他,“不用我大元的将士,用他金国的。”
将士的命也是命,纵然她迫切想平复金国,也不会拿他们的命去冒险。
“金国的?”
元赋先是一脸不解,旋即视线落在元曦手上拿的碧玉扳指上,“皇祖母您是打算用这碧玉扳指调动金国的士兵,让他们去救金国前任国君?”
说完,元赋又摇了摇头,“这行不通,他已经被关起来,朝政由他弟弟把控,即便有这扳指,那些金国士兵也未必会听调遣。”
元曦笑看元赋一眼,“倘若你现在想篡你哥哥的位置,朝政已经把控在手,你却不除掉他这个潜在威胁,是为何不是一目了然吗?”
“孙儿明白了,”元赋恍然大悟,“之前孙儿就觉得那金国兵力并不弱,却为何只调动三万人,现在看来他虽掌握了朝政,却并未拿到兵符。”
难怪明明这么大的优势,他们却不乘胜追击,反而提出和亲的条件。
原来是想速战速决,以免大元这边发现他如今也面对兵力不断缩减的困境。
“没错,”元曦举起手,露出手上的白玉扳指,“朕这个扳指,可以在金国畅通无阻,随意通行,至于调动军队的事,会有人替朕做。”
好在昨日让龙卫把扳指取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皇祖母您要前往金国?”
元赋不淡定了,“这不行。”
皇祖母刚回来就去冒险,母后知道不得活剥了他。
“你把扳指给孙儿,孙儿前去支援。”
“你能骑马?”
元曦瞥他一眼,“安心躺着吧!此事关键在调动军队,即便你去了,也没办法调动。”
当年那小子输给她,答应她一个条件,如今也是时候去让他兑现承诺了。
“孙儿担心你遇到危险。”
元赋硬朗的脸紧绷着,“那您带上皇弟,皇弟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不用,朕带楚鸢便好。”
……
楚鸢被叫来,听完元曦的话,仍觉得不可置信。
明明有这么多人可以选择,太皇太后居然选了她,说不激动是假的。
她一直很崇拜太皇太后,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想看她上战扬在马背上展现英姿。
没想到今日,这个愿望居然实现了。
她压下心里翻涌的雀跃,“臣妇誓死护太皇太后安全,还请皇上放心。”
元赋嘴角抽动两下,“你不拖后腿就好。”
楚鸢:“……”
她确实没太皇太后厉害,但皇上也不用这么直接吧!
“朕离开这段时间,你最好安分些。”
“孙儿什么也不做。”
元赋仍觉不够,又补充“孙儿会乖乖待和元殿,连许贵妃都不见,也不掺和太子的事,这样皇祖母可以放心了吧?”
“安王那边你先盯着。”
“是,孙儿会好好盯着,不让他干糊涂事。”
交代完该交代的,元曦让闵成告诉太后她去金国的事,换了一身利落的衣裳,带着楚鸢出宫。
二人离开较为隐秘,除了知情者,无人察觉。
出了城,二人换了上好的马,驾着马直奔金国边境去。
马不停蹄,昼夜不息,原本半月的路程硬被缩短成了十天。
楚鸢起初还有拘谨,几日相处下来,发现元曦很是和善,便渐渐放松下来,偶尔会在休息时和她说一些军营的趣事给她解闷。
“前面就是金国了。”
担心打草惊蛇,二人乔装成了金国人的装扮进城,元曦拉住缰绳,翻身下马,把马递给茶馆的店家,带着楚鸢进了茶馆。
大概是打仗的缘故,茶馆中并没有人,集市上也很冷清,店家牵过马拴好,进入茶馆里,犹豫一番还是小声对元曦和楚鸢道:
“姑娘,你们要不还是走远一些吧!在这儿小人担心你们出事。”
“为何?”
元曦故作不解,“你这又不是黑店,我们怎会出事。”
店家给她二人倒了茶,压低声音解释。
“姑娘才来皇城有所不知,金国如今在和大元打仗,他们打仗的队伍横行霸道,凡是看上的,管你是人还是物,又或者是银钱,全都会被带走。”
他指了指外面冷清的集市,“瞧瞧,都没什么人,特别是姑娘些,都不敢出门,就是怕出来被抢运王抢去蹂躏。”
他自己的女儿都已经被他连夜送出皇城,就是担心被盯上。
露出一副感激的神情,元曦道谢,“原来如此,多谢店家好心提醒,我二人是来投奔亲戚的,没想到来得竟这般不是时候。”
“投奔什么亲戚,现在皇城中人人自危。”
店家索性拉了张椅子在二人边上坐下,轻叹一声,“这仗还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姑娘你们喝了茶就赶紧离开,省得被运王遇到抢去皇宫。”
“你们将军不出来管管?”
楚鸢端起茶,做出一脸崇拜之色。
“来皇城前听了不少耶律将军相关的事,听说他战无不胜,这次打仗他参与了吗?”
“说起这事也奇怪,”店家眉头皱起,“耶律老将军并未出面,小将军倒是经常和运王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将军府是站哪一个。”
二人喝了茶,付了银子,牵着马走远,楚鸢才低声道:“太皇太后,我们现在去哪儿?”
听店家的意思,将军府似乎只打算隔岸观火。
身在皇城,却对外面发生的事不闻不问,可不就是在放纵。
“去耶律将军府。”
元曦牵着马不紧不慢走着,“耶律武放纵儿子跟运王一起作乱,便是想看二人斗你死我活,谁能成为最后的赢家他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