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轻蹙,满目担忧几乎要溢出来,也难怪把能安王哄成胚胎。
“本王没事。”
安王轻轻拍她的手,“梨儿不必担心,本王真的没事,是看着吓人,其实还好。”
“妾身才不信。”
汪侧妃轻拍他后背一下,看他痛苦拧眉,嗔道:“瞧瞧,这不是疼得受不了了,怎么伤的啊?”
二人旁若无人调情,刘应仰头盯着屋顶,佯装看不见。
瞧见他一动不动,王侧妃拧眉,“还不快去请太医。”
“王爷说不用。”
刘应面无表情答,心里却兴奋无比。
作吧,可劲地作,看太皇太后怎么收拾她。
他忍王爷和汪侧妃已经很久了,终于能有人收拾他们了。
之前闵成说皇上脑子也不太好,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已经被收拾过了。
等他下次进宫一定要记得和闵成分享王爷被揍的事。
“行行行,不用。”
汪侧妃在他身边坐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装作不解地问。
“这伤怎么来的?王爷您莫不是真在皇上面前提起敬儿改姓,让他成为王府世子一事了吧!”
一旁的刘应白眼都快翻上天。
明知故问。
安王知晓瞒不过,也没打算瞒,“确实是这事。”
“妾身就是开玩笑,王爷您怎么还往心里去。”
汪侧妃眼眶泛红,垂下眸子,“王爷不嫌弃妾身和敬儿,还给我们二人栖息之地,妾身已经感激不尽。”
“梨儿莫哭,本王这不是没事吗?”
“妾身只是没想到随口开玩笑的话竟会被王爷您放在心上,”汪侧妃拿起帕子轻轻擦拭掉眼泪,羞窘看着被他们无视已久的元曦,“让妹妹见笑了。”
“是挺好笑的,”元曦盯着她,“上来一口一个妹妹,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这王府的女主人。”
从未被人这般直白呛过的汪侧妃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一瞬才缓过来。
“我确实不是王府的女主人,我是侧妃,妹妹既然是王爷带回来的姑娘,我自然该称呼你为妹妹。”
她就不信这人听了刚刚的话,还能沉得住气,留在王府伏低做小。
“梨儿,莫要胡说,她……”
汪侧妃打断安王的话,端起茶递给元曦。
“妾身不是不懂事之人,王爷喜欢,纳了便是,妹妹,喝了这杯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王妃那边你放心,我会帮着劝的。”
茶快要递到元曦上时,她故意把手一松,杯子里的茶便全都倾洒在她身上。
她惊呼一声,无措地看着元曦。
“妹妹,你……”
“这就是你说的善良?”元曦没有搭理她,凉凉瞥着安王。
“进来便给朕扣帽子,一边装出担忧你的模样,一边宣誓主权,表明自己才是这府上有话语权的人,现在又想弄一出朕恼羞成怒打掉她茶的戏码。”
安王示意汪侧妃坐下,帮着解释,“皇祖母您误会了,梨儿没有这个意思,她方才就是没拿稳。”
“没拿稳啊,年纪不大,手就不好使了?”
元曦哼笑一声,起身抓起边上的茶壶,把茶水直接浇到汪侧妃头上,“既然喜欢自己泼自己,朕便帮你一把!”
水顺着精致的盘发上滑落到脸颊,又没入衣衫里。
汪侧妃还未从安王对她称呼的震惊中回神,便被浇了一身。
她抬手抹掉脸上的茶水,也不管眼前人是不是真的太皇太后,反应极快跪到地上。
“妾身不知道您是太皇太后,这才冲撞了您。”
“你接受得倒是快。”
元曦把茶壶放回桌上,语气听不出是夸还是讽。
“王爷说您是,妾身相信您就是。”
今日的委屈,迟早会讨回来的。
死而复生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竟这般招摇过市,也不怕被当成妖怪一把火给烧了。
这时,两个年纪相差十几岁的人从门口进来。
为首的女人身穿一件素白襦裙,手上挽一条同色披帛,模样闲雅,身上是被书本浸染过的书卷气。
她边上的姑娘则穿一件灰色襦裙,头发随意竖起,倒也显得利落。
“参见王爷,孟夫人臣妾带来了。”
安王妃行礼起身,扫了眼狼狈不堪的汪侧妃,眼底划过一抹讶异。
当着王爷的面,这姑娘竟然能让汪梨弄这么狼狈,真是奇人。
“见过王爷。”
楚鸢行着礼,双眼却放光盯着元曦,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这位姑娘和太皇太后长得真像。”
安王:“……”
本人,能不像吗?
元曦示意她二人起身,让汪侧妃退下,才问,“你便是孟于之妻?”
楚鸢下意识拱手,又很快换成普通的行礼方式,“臣妇名叫楚鸢。”
把她小动作收入眼底的元曦抬手抓过旁边已经空了的茶壶,朝她袭击去。
茶壶飞来,楚鸢本能地侧身躲开,旋即伸手把朝她飞来的茶壶稳稳接在手上。
安王和安王妃不明其意,不敢多问,保持着沉默。
地上的楚鸢却懊恼地握着茶壶,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明明茶壶是空的,她却觉得里面好似装满了茶水,沉甸甸的,压得她连呼吸都不可控地变慢。
元曦起身把她手上的茶壶拿过来,放回原位,“你会武功,在军营待过。”
这话不是问句,而是在阐述事实。
楚鸢垂着眼眸,心里在这一刹那掀起惊涛骇浪。
她蜷了蜷身侧的手指,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把一切都告诉眼前人吧!
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可以把一切都告诉朕。”
元曦定定看着她,“或者朕说,你听,到时候再补充也行。”
“您……您是太皇太后。”
楚鸢抬起眼,望进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中,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和不可置信。
“太好了,有您在,十万将士便有救了。”
元曦示意她起身坐下,“所以这才是你闯入王府的真正原因,对吧!”
“是,”楚鸢不安搅动着手,“我确实在军营待过,闯入王府也是为了让人给皇上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