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端来水盆、漱盂的丫鬟们打断。
两人净了手,漱过口,一同到外书房,谢归槿坐下后翻看戏文册。
薛临川站在一旁,心如雷鸣,恍惚间觉得回到少时在学堂,夫子查课业。
谢归槿看得很快,她笑容满面:“很好,我要的就是这种,多谢。”
“我知道几个不错的戏班,可要我派人去说?”薛临川笑问。
“你不忙?今天可耽误了不少时间。”谢归槿不答反问。
薛临川脸上划过一丝困惑,又很快清醒过来道:“近日除了谢老爷的案子是我亲办外,其它都是些审核签字的公务,如今谢老爷的案子转接三司,转接也不用我亲自去办,我并不忙。”
“原来如此,”谢归槿笑意更深,眼底流露着玩味:“那就你麻烦告诉戏班加紧排练。再烦请你帮忙打通关节,除了城隍庙外搭戏台外,京城内能搭的地方都搭起来,明日午后我要请全京城的人看戏。”
“好”薛临川拿了册子。匆匆离去。
谢归槿润笔研磨,开始给三十八位贵人写看戏请柬。
系统忍了又忍,终于问道:“郝管家说薛临川对你不怀好意,我看着他确实对你图谋不轨。你也不像是会利用美色的人,我也不是娇妻系统。你为什么这样使唤他?”
“你真的不知道,”谢归槿闻言,手下一顿写废一张,搁到一边,另拿了一张重写。
“知道什么?”系统挠着脑袋,十分茫然。
谢归槿诧异道:“你不知道他应当与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怎么可能?”系统断然否认:“我只有你一位宿主,也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其他系统的存在,定是你猜错了。”
“不,我没有猜错,”谢归槿斩钉截铁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保有记忆,而他却没有原来世界的记忆,他的意识中他就是在这里出生长大。但我知道,他一定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其实我之前只是怀疑而已,但是刚刚我确定了。”
“为什么?”
谢归槿一心二用,写下最后一笔,正色道:“因为我们都相信我中华大地不养闲神,可我们却都不惧鬼神。”
系统懵了,完成没听懂。
谢归槿并没有解答的意思,她派人去送写好的请柬,安排好明日的宣传活动,就回房洗漱睡觉。
“宿主,你怎么睡得着?只剩两天任务时间,你就一点不着急?”系统好像明白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谢归槿闭着眼睛嘟囔:“着急又没用,反正能做的我都做了,接下来就要看你这幻境的逼真程度如何。”
系统更加茫然,想要细问。
谢归槿已进入梦乡。
第二日,谢归槿赖床到巳时四刻(10:00)才起,用过早饭,她懒洋洋摊在后花园躺椅上发呆。
丫鬟来报:“小姐,六庆班的班主带着戏班子求见。”
“快把他们直接带去花厅戏台。”谢归槿精神一振吩咐道。
谢归槿坐在花厅看台,见班主带着一众人过来。
那班主三十出头,模样普通,大约经常伺候人,行走间总带着些点头哈腰的影子。
到了跟前,班主领着戏班众人向谢归槿门行礼,班主弯腰恭敬道:“见过谢小姐,小人是六庆班的班主庆希沅,您叫小人小庆便是。”
“庆班主客气了,听说六庆班是京城最好的戏班,可惜我久闻大名,却未听过。”谢归槿坐着未动问道:“不知薛大人的亲随可与班主说清了?我今儿下午邀请贵人们看戏,这么短的时间,你们排练的如何?可不能出岔子。”
庆班主道:“薛大人唤小人过去,亲自给小人吩咐了。谢小姐放心,这些戏文写的甚好,昨儿拿到我们戏班就加紧排练,现下也算是能登台了。谢小姐若有暇,不妨听上一听。”
谢归槿闻言起身,走到班主身后,戏班子的人不敢与谢归槿对视,不约而同低下了头。
“都抬起头来,叫我瞧瞧。”谢归槿板着脸道。
戏班子的人抬起头,眼睛不敢乱飘。
谢归槿缓缓走过,挨个端详一番,刻意盯住对方目光几秒。
审视过后,她扭头对班主道:“不必了,扮戏还需要时间,就不耽搁了,你们早点准备吧。”
接着,她回头对着戏班一众人振奋道:“别怕,贵人们都知道你们排练时间短,不会苛责你们。就算真的稍有差错,都是新戏,旁人也瞧不出,只管大胆唱戏就是,一切有我。”
“是。”戏班众人连忙道,各个都觉得心中安稳了不少,有些还红了眼。
谢家下人听命送客,戏班的人都站着没动看向班主。
谢归槿挑眉道:“庆班主还有事?难道薛大人不曾说清戏金几何?”
“不不不,”庆班主慌忙道:“谢小姐,听说咱们要在城隍庙外唱戏,小人有些怕会惊扰到庙中神仙。”
谢归槿失笑道:“怎会?城隍庙外经常有庙会,城隍爷最喜欢热闹了,何况是咱们这样的戏,他们看了定会十分欢喜,这也是你们的功德啊。”
“是我多嘴,想差了。谢小姐勿怪,我们这就去准备。”庆班主带着人走了。
谢归槿打了个哈欠,施施然回到后花园,歪在躺椅上假寐,直到未时四刻(14:00)暑气散了些,才带着郝管家、绫歌等人到城隍庙外。
下人们摆好冰过的鲜果、上等的干果蜜饯、各色糕点、茶酒等,静等贵人们来。
城中百姓听说今日城隍庙外有六庆班的戏也赶来看。
这六庆班平日都是到贵人家里去唱,他们哪有机会亲眼目睹,有免费现场看戏的良机,这喜欢戏曲的百姓早早就来占位置。
贵人的坐席自然不敢碰,但昨日的榆木墩凳、杨木条凳仍照旧摆着,早来的有个座位,晚来的就只能站在后面了。
还好,酸梅汤、绿豆汤也免费供应,凉棚也未拆,倒不至于中暑。
也有些人并未出城凑热闹,因为城中也搭了不少戏台,请大家免费看戏。
说是谢家小姐,感谢城中百姓捧场拍卖会,特意请大家伙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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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城外,几乎同时唱起了第一出戏《梦鬼邪藤》,讲的是贫寒山野采药人做梦,山间隐蔽处有“安神藤”煮汤可治失眠。
采药人醒来,果然在山间找到与梦中一样的异形藤蔓,煮了饮其汤果然使人安睡,此后采药人每日可梦“安神藤”所在,第二日必能挖到,遂大喜卖藤致富。
其妻有孕在身,夜里少眠,采药人便每日煮汤令其妻服用,不料“安神藤”实为梦鬼寄生之根。
梦鬼附身其妻腹中胎儿,借此化形出生,吸采药人夫妇阳气,欲害二人性命。
幸得神兽伯奇察觉,吞噬梦鬼救采药人一家三口性命。
采药人为感谢伯奇救命之恩,用卖藤所得钱财为伯奇塑金身。
得伯奇显灵道:“若再遇梦鬼或做噩梦,可向东北方祝祷‘伯奇伯奇,不饮酒食肉,常食高兴地,其恶梦归于伯奇’,以驱散噩梦,灭除梦鬼。
第二出戏叫做《梦鬼古镜》,唱的琴川城中富商家有一妙龄闺阁女子,无意间得到一面古镜,夜照可见一清俊男子,自称是那女子的未来夫婿。
女子信以为真,痴迷镜中幻影,夜夜搂镜入睡,渐渐病重。
镜中夫婿实为梦鬼幻化,吸取女子阳气壮大自身,破镜而出,欲夺女子肉身。
女子家中亲长察觉不对,设法请来钟馗显灵,捉拿梦鬼,女子得救。
其后房中悬挂钟馗像,防止梦鬼侵扰。
第三出戏名为《梦鬼同心锁》,说的是苍梧城中有位锁匠技艺精湛。
世人追捧其所铸的“同心锁”,以祈求得与心上人百年好合。
却不知锁匠发达便抛弃糟糠之妻,另娶富家小姐。
新婚之夜,夫妇共枕时,梦鬼得其前妻召唤,入梦侵扰锁匠夫妇。
锁匠被梦鬼缠身,所铸“同心锁”带有鬼气。
城中怨偶骤增,梦鬼借情侣怨气化形。
在苍梧城沉睡的九凤因此醒来,一口吞了梦鬼,翅膀一扇,城中得以净化。
三出戏唱完,已到了该回城的时间。
庆班主上台谢赏道:“明日还有三出,请各位赏光再来。”
百姓们不明所以,只觉得戏新颖好看,个别供奉过梦鬼的心里打鼓,更多的是觉得若是以后做噩梦,便去拜拜伯奇、钟馗、九凤几位神仙。
散场往出走,摊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伯奇画像、钟馗画像、九凤画像,都不贵,一文钱一张。
有不少人拿出荷包出钱买下,回家之后买都买总不能闲置,卧房找地方挂起来,挂都挂了,再烧三炷香供上,拜一拜吧。
于是这一夜,京城中香火弥漫,空气中混合着柏香、檀香、线香等香材的味道,甚至有些烟熏火燎之气,让夜间值守巡逻的金吾卫都警惕起来,生怕哪里走水。
寻常百姓不及贵人们消息灵通。
看过戏的贵人想到之前听到的风声,猜测谢归槿将破局之法寄托于戏曲,这是什么道理?
他们有心问问谢归槿。
却发现谢归槿早就不见了,她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