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冰层里,小玄蛟的鳞片在烛火下的映照下泛着冷光。
常玄慈拿起冰雕一缕灵力探入其中,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就是沧澜江底那缕魔气!”
“这难道是灵州出逃的魔兽?”他顿了顿,又仔细感受了片刻,摇了摇头:“……不对,虽然魔气当属同源,但是这气息太弱了。小师妹,这是哪来的?”
沈玄宁道:“我白日在这附近捉的,它本事倒是不小,翻腾两下就掀起了浪头,烟州水患极有可能与它相关。”
“沈姑娘。”坐在首位的宁惜月开口了,她目光落在沈玄宁身上,带着几分客气,“久闻破妄剑新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沈玄宁立刻拱手回礼:“宁大小姐客气了,不过是恰逢其会,换做旁人,也能制服这魔物。”
“这冰雕,可否借我一观?”宁惜月道,“或许我认得这东西。”
“当然,宁大小姐请。”沈玄宁立刻帮忙把冰雕递了过去,又提醒道,“压制这妖物的是千年凝霜铁,可能有些冰……”
“多谢,无妨的。”宁惜月接过了冰雕。
沈玄宁看不透她的修为,不过她倒是厉害,千年凝霜铁对碧霞仙居的人压制不小,冰雕入手她也只是顿了顿。
宁惜月看了半天,突然道:“这是黑水玄蛟。”
沈玄宁正是需要有个人把黑水玄蛟的名字引出来,她原本还在琢磨,若是帐内没人认得,自己就得找个曾在什么魔族野史之类的见过类似记载的借口,把黑水玄蛟科普一下。
没成想宁惜月竟直接点破了来历,倒省了她一番功夫。黑水玄蛟是魔族禁地的守护兽,当年被魔族以秘术封印,仙门典籍里关于它的记载少得可怜,大多只是只言片语的传说,宁惜月竟能一眼认出。
“不过,这并不是真正的黑水玄蛟。”宁惜月又道,“这是根据黑水玄蛟投射出来的魔物,真正的黑水玄蛟起码在六阶之上。”
鹤穗不解道:“投射出来的?可是这不也像是虚影。”
“不是虚影,它是真实存在的,不过是复刻。”宁惜月拿起冰雕,轻轻转了半圈,让众人看清魔物脊背处那道细微的棱骨,“真正的黑水玄蛟脊背有三道向上的棱骨。”
众人凑上前看了看,这小玄蛟也有棱骨,不过却是向下的。
“虽然这并不是本体,但是绝对有人已经捕获了黑水玄蛟。”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内众人,继续道:“这魔物的本体,应该是某种形似蛟龙的低阶妖兽,比如水蛇、鲵兽等等,有人将黑水玄蛟捕获后,再进行形态复刻,才让它看起来像黑水玄蛟。”
陆远声问道:“什么东西有这样复刻形态的能力?”
帐内一时安静下来,众人都在思索。顾文竹皱着眉,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难道是……蜃楼镜?”
“不错,应该是此物。”宁惜月闻言,看向顾文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外,显然没料到他也知道这件魔族至宝,“蜃楼镜是上古魔族流传下来的一件宝物,多年前就从魔族禁地失踪,踪迹全无。”
她顿了顿,动作极缓地放下冰雕,显然这千年凝霜铁对她并不是全无影响:“蜃楼镜能将生灵的形态、气息完整地拓印下来,只要有足够的魔气或灵力催动,就能将它投射到其他生灵身上,让其在外形、气息还有能力上与原型有高度相似。这只魔物看着像黑水玄蛟,修为和威压却连真正玄蛟的万分之一都没有。”
沈玄宁听她言明关键,心中大喜,面上却是不显然后把大方向往主线上带:“抓了黑水玄蛟的,会不会就是千灯教?”
“极有可能。”宁惜月点点头,“烟州水患,千灯教的反应太快了,这绝不是巧合。他们定是提前知道水患会来,甚至……水患本身就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沈玄宁见状,立刻顺势提议道:“贵派失踪的弟子至今下落不明,烟州水患的源头也隐隐指向千灯教,可我们现在只知道他们在暗中行事,对他们的目的一无所知,若想摸清这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混到千灯教内部去。毕竟只有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才能找出破解方法。”
陆远声今日去了镇上探查,他道:“镇上已经出现了千灯教的踪迹,他们的势力已经在往这个方向发展了,若是想趁机混进去,倒是个好机会。”
鹤穗道:“嗯,那我们可以扮作百姓,拜入千灯教内。”
谢疏言道:“只是千灯教若是有人修为比我们高,那就藏不住身份了。”
“这个不必担心。”宁惜月开口了,她屈指轻轻叩了两下桌面,众人便见各自面前的桌案上,突然多了一枚通体莹白的玉扣。
宁惜月拿起一枚玉扣解释道,“此法宝能完全隐匿修士的灵力波动,化神之下无法勘破这层伪装,只要佩戴此物,面上与凡人无异。”
沈玄宁刚想问谁去?
顾文竹便是道:“那便没问题了。只是这事儿……谁去,还得仔细斟酌。如今已失踪这么多弟子,可潜入之事风险极大,去的人要有足够修为和应变能力。”
沈玄宁瞥了一眼陆远声,哪怕不知道原著情节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要去,便是立刻报名道:“我愿意去!”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常玄慈道:“我和阿声一起去,嗯,小师妹也一起去。”
“阿宁去,我自然是也要去的!”鹤穗立刻跟上。
谢疏言也道:“我也去。”
宁惜月倒没说话,她清楚自己的弟弟,宁二公子这调性,让他扮作灾民混到千灯教里去怕是不可能了。
沈玄宁拦下了常玄慈:“五师兄,这里你修为最高,你还是在外接应我们比较好,若是有危险,我会给你传讯的。”
常玄慈刚想说话,此时一个看起来完全不可能的人开口了。
宁为玉道:“我也同去。”
众人齐刷刷看向宁为玉,宁惜月也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向她的小弟。
“嗯,我们是要扮灾民哦,自然不可能穿得光鲜亮丽地去……而且重点是吧,这衣服肯定也干净不了。”沈玄宁斟酌着用词,“宁二公子,你确定?”
没成想,宁为玉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
“既如此,我也一道去吧。”顾文竹又说了个名字,“东方既明,他如何?”
“东方既明?皇室第七子。”宁惜月一听东方既明这个名字,立刻就摇头,语气是明确的拒绝:“还是算了。”
她解释道,“他的身份太过敏感。如今仙门与庙堂的关系本就颇为紧张。皇室忌惮仙门修士动辄百年的寿元、又有通天之能的修为,日日担心我们哪天会越过朝堂,插手俗世政务,动摇了他们的江山根基。当然仙门这边,自然也不可能被朝堂的条条框框掣肘。”
修士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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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讲究顺应本心、突破桎梏,与凡人遵循的礼法规矩本就不同,总不能为了迎合俗世,耽误了修行大道。
“若是真打起来,我们也不可能真的对那些无辜的凡人动手,这种时候,没必要给皇室那些心思活络的人寻到挑事的由头。”宁惜月端起桌上的茶杯,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杯沿,“如今的上头坐着那位今年已五十有余,凡人的寿元有限,把这一任自不量力的皇帝小儿熬到寿终正寝便是。”
这话听着直白,甚至带着几分俯视的意味。尤其是宁惜月一张二十岁出头的脸,开口却称年过半百的皇帝为小儿,违和感十足。
可帐内众人却没觉得不妥,对修仙者而言,凡人的数十年的寿命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筑基修士寿元已有二百载,金丹修士更是能达五百岁。在宁惜月这样已达元婴期的修士眼里,五十多岁的皇帝,确实与小儿无异。
这本就是修仙者与凡人之间,因寿命天堑而产生的天然隔阂。
于是再三商讨后便是定下了潜入千灯教的计划。
由顾文竹领头,同行的除了沈玄宁、谢疏言、陆远声和鹤穗,还有宁为玉以及碧霞仙居一名金丹后期的弟子。
不过要出发还需再等两日,等碧霞仙居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期间沈玄宁他们也没闲着,一直帮着救灾。东方既明身为皇子,他平日里也没什么架子,此次搜救倒也尽心尽力。
沈玄宁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他明日她还有其他事要做,就不能来了。
东方既明随即了然地笑了笑,语气平和:“我明白的。”
沈玄宁自然是不能直接告诉他你们皇室的人不招待见,不过东方既明倒是自己心里清楚。
东方既明沉默了片刻,语气十分诚恳:“玄宁,我知道父皇之前为了制衡仙门,做了些让你们不痛快的事,朝堂上也总有人对仙门指指点点。但我来逍遥宗修行,真的不带任何政治目的,我母妃只是宫里一个不起眼的贵人,我在皇室本就不受待见,从来没想过争什么。我只是想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在玲珑峰过得,真的很开心。”
沈玄宁看着他眼底的坦诚,心里微动,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东方既明像是松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簪。他垂下眼睛,将玉簪递过去:“这是我来玲珑峰以后,做成的第一个法宝,里面的聚灵阵法是我自己画的,有些防身之用。我知道你修为比我高不少,但这是我的……心意。”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也知道,你若是不想要……”
“没有没有,多谢了。”沈玄宁立刻打断他的话伸手接过了玉簪。她最看不得人这般小心翼翼地卖惨,更何况东方既明在原著里确实是没做什么。
她看了看这玉簪里的防御阵法,确实是画得还算不错,便是笑着道,“素问师叔对你十分用心。”
“是,师尊待我很好。”东方既明见她收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又叮嘱了一句万事小心,这才离开。
待他走后,沈玄宁回到自己的帐中,将玉簪放在桌上,神识细细密密地来回扫了好几次。
果然——
聚灵阵法之下,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像是某种用来定位的印记,不仔细探查根本发现不了。
沈玄宁指尖轻轻一捻,那丝灵力波动便被彻底屏蔽。
她拿着玉簪轻轻叹了口气后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