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昭吻得缓慢,似在品味琼浆玉液,久久不愿松开。终于,他停顿稍许,安澜缓下心跳,兰息轻喘,谁知那人仅是犹豫了下,接着,以舌尖轻轻撬开她的唇。
他居然也会用这法子了……
这一吻,更是悠长缱绻,连着俩人的身子越缠越紧。檀昭第一次主动,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紧绷的身子被他亲的软绵绵的,久而久之,体内莫名的热浪冲荡开来,安澜竭力压抑着,几欲窒息,稍一松气,嗓间不慎泄出两声含糊的呻.吟。
寂静的夜里,这般声音最是勾人魂魄。忽尔,檀昭欺身而上,继续吻着她,从唇瓣,慢慢移至她的脖颈,将头枕在她的肩窝里,呼出炙热的气息…… 妻子身上的淡香清新若晨草之露,甜软如山涧蜜桃。
红罗帐内芬芳馥郁,檀昭身子紧绷,愈发陷入不可自控的恍惚中。
他似乎被这种即将崩溃神智的欲.望所震撼,乃至有些畏惧,他忍耐着,坚毅的眸光一点点地涣散,迷茫,渐而臊动,渴望。
安澜被他折腾得太难受,"檀郎……" 轻轻唤道。
檀昭因她的呢喃心神荡摇,正要继续。
旁屋忽现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
……
"昨夜你听墙了?"
"呜呜,夫人,婢子错了,再也不敢了!" 樱桃小声啜泣,稚嫩的脸蛋挂着忧色,让人心生怜悯。
安澜吐出一口气:"好了好了,别哭了,今儿过节,原谅你了。"
小丫头看着清纯,其实挺精明。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她察言观色,得出经验,假夫人吃软不吃硬,出错时,她只要一软,二哭,三求饶,夫人很快消气,比沈清婉大度多了。
樱桃谢过,忸怩一会儿,讪讪问道:"昨夜,夫人与郎君,这回成了么?"
安澜戳了戳她的脑门:"差些就成了,还不是因为你趴墙偷听,闹出动静。" 樱桃大失所望,安澜笑了笑,凑近她耳畔,"不过,郎君主动了。"
"啊——!" 樱桃比主子还要兴奋,抱住安澜蹭了几下。
真是艰难,主仆俩一路遮遮掩掩,总算没出大茬子。
今日七夕。
樱桃打开妆奁,替夫人梳起高髻,簪茉莉花鬟,戴上珍珠织女冠,描远山眉,淡扫腮红。梳妆后,安澜穿上一件云月纹黄罗销金裙,外披轻盈的月白纱衫,裙摆翩迁,美若银河仙子。
"夫人当真好美,郎君不倾心才怪呢。" 樱桃痴痴地看她好一会儿,又瞥向铜镜,镜面映出自己瘦小的身影,相比之,就像一朵毫不起眼的雏菊开在牡丹边上。
樱桃自惭形愧,恍惚觉得,夫人不假,美中蕴含大气,沉稳,哪怕真的沈清婉站在一旁,也会逊色几分。
安澜见樱桃发怔,唤了她一声,拿出一只早就备好的荷包递给她:"今儿节庆,你开心去玩罢。" 樱桃惊喜接过,发现里面装满碎银,踌躇道,"夫人,这么多啊,婢子不敢。"
"收着,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 安澜又嘱咐道,"让甜橙也歇息去。" 甜橙昨日抓了一天的蜘蛛,回来禀报时,脸色惨白,身子抖啊抖,盒子里仅有三只小蜘蛛。安澜瞧着好笑,没再为难她。
七夕休沐,檀昭留在府中,与家人一道过节。
很久没有这般热闹,梅茹神采飞扬,开心了一整天。傍晚在凉亭里,她听着其他女子比试穿针乞巧,沉浸在欢声笑语中,思及往昔她也曾如是,时光飞逝,不得不感叹岁月不饶人。
月上枝头,梅娘乏了,回屋歇息。
送走阿婆,安澜依旧精神充沛,扯了扯檀昭的袖子:"我想去汴河放''水上浮'',官人陪我?"
檀昭颌首。
阿娘开怀,他也开怀。还得感谢妻子,花了心思,用绢花彩帛将普通的凉亭装饰成乞巧楼,即没大费周折,又颇具新意,他这只装满之乎者也的脑袋可想不出这些事。
回房,檀昭换了一身黑不溜秋的袍子,头裹幅巾。
其他人都打扮得鲜明亮丽,唯独他,似乎要将自己融入夜色。只是他天生一副好皮囊,再怎么遮掩,黑裳之下,反倒愈发面若冠玉,明眸皓齿。
夫妻俩首次一道儿出门。
记得妻子喜欢州桥夜市,檀昭让车夫往那儿去。
通济坊离州桥很近,半炷香的时辰便到了。
每逢节庆,京城车马骈阗,罗绮飘香。孩童们新衣靓丽,怀中抱着精巧可爱的"磨喝乐",这类泥偶是七夕时令之物,或装在雕木彩装栏座里,或用红纱碧笼,还有贵重的以金珠牙翠装饰,各色各样,最受小孩喜爱。
安澜兴致盎然,相中一对背靠背、看似正在赌气的小泥偶,"这对好可爱,像不像官人喜欢的?你那对恩爱,这对吵嘴,刚好配一块儿。"
檀昭略微发窘,犟嘴驳道:"小孩喜欢这些。" 瞥见妻子流连的神色,道,"你若中意,买吧。 "
安澜欢喜买下,踮脚在他耳畔说道:"大人不也都是从小孩过来的么,谢谢官人。"
甜软的气息拂过肌肤,檀昭忽忆起,昨夜俩人的亲昵,那股充盈体内几乎令他不可自持的情.欲,迄今余热未散。他耳后喷出一片薄红,赶忙挪开半步。
俩人漫步街头,引来周边诸多目光。
—— 才子佳人,丰姿冶丽,天作之合。
大庭广众之下,檀昭不习惯这般男女亲近,加快步伐,行往汴河。
安澜晓得他这副德性,满不在乎地跟在后头,少顷,前面那人缓下脚步。
不远处,一对夫妻跪地恸哭:"张大人,我家小女失踪数日,我们去开封府报了官,至今毫无音讯,求大人做主,帮草民找回女儿!"
旁人痛心疾首地言道:"我邻里的女儿也失踪了! 十来岁的小姑娘,模样水灵灵的,乖巧听话,定是被人贩子给绑了!"
"听说,可能是欲城之人所为,还请大人派官兵去那儿搜寻搜寻。"
"欲城藏了许多妖魔鬼怪,迟早灭了好!"
开封府张通判正携妻儿七夕出游,不料被都民认出,堵在街上,"起来吧,你们都起来,本官知道了,会尽快给你们一个交代。" 张通判不想惊着家人,招手让侍卫开道。
那对夫妇搀扶起身,生怕张大人不记得他们姓甚名谁,又赶着上前,"张大人,方才我们没有说清楚,草民姓魏,小女名叫魏婵娟,年十三,我们住在外城西面,靠近法云寺那边,大人应该记得吧,我们是在五日前报的官,张大人——"
侍卫不耐烦地拦住他们,推推搡搡间,正要抡下棍棒。
檀昭挡住侍卫的手,凤目冷厉一扫:"他们何罪之有,尔等胆敢欺凌都民。"
侍卫见他气度不凡,悻然收手:"您是哪位?"
张通判闻见身后动静,回身一瞧,蓦然大惊,赶忙三脚两步地走来喝退侍卫,近身道:"檀大人,好巧,您也在这儿。"
"张大人,适才我目睹事由,少女失踪一案,近来我亦有所闻。" 檀昭声音清冷。
张通判最怕御史台风闻上奏,忙不迭地应诺道:"檀大人放心,这事儿我定会加紧办理,莫让官家担忧。" 话罢,张通判从锦囊里掏出几两银子,塞入那对夫妇的手中,"你们回去等消息,适才我听见了,也记得,你们姓魏,小女叫?"
"小女魏婵娟! 谢谢张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 夫妻俩千恩万谢,跪地磕头,继而又朝檀昭叩拜,"也谢谢大人您!"
围观百姓中,有人认得檀昭,惊呼道:"这位檀大人,不正是探花郎檀昭么!"
"嚯,原来是檀大人!"
"当今御史大人!"
怪不得俊美非凡,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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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开封府通判见了他都要敬畏听命。
周边一阵骚乱,好些百姓纷纷作拜。
"感恩檀大人为民请愿。"
"您揪出了许多昧良心的奸商贪官!"
"还有漕粮作假之事,檀大人定会依法处置!"
"民以食为天,那些人赚得都是断子绝孙的钱!"
感恩之外,众者翘首观摩。这位可是风靡京城的美男子,当年探花及第,他所经之处,掷果盈车,常被围得水泄不通。因而檀昭极少往人堆里凑。
围观都民兴高采烈,连带着对安澜评头论足,夸他们夫妻天造地设,荣谐伉俪。
众目睽睽之下,安澜略觉尬意,拿袖子遮住怀里的磨喝乐,冷不丁地,手被檀昭牵住。
檀昭一边谢过都民的热情,一边牵着妻子移步。好不容挤出人群,俩人遮遮掩掩地来到汴河岸边。水面浮着黄蜡铸成的金缕彩画的小灯,凫雁、鸳鸯、莲花之类应有尽有。
明灯万盏,锦绣交辉,汇成迢迢人间星河。
安澜唇角飞扬:"我们去买水上浮!" 多年未有七夕出门,总在执行任务中,安澜深觉自己见不得光,却又向往光明。现下亦是任务,纵有桎梏,至少如同普通人那般活了一回,哪怕是短暂的欢愉,她也要尽情享受。
她罗裙簪花,笑容嫣然。
檀昭凝眸片刻,蓦然享受这般简单的快乐。自从父亲被贬,举家流落岭南,小小年纪的他看清许多真相,心里被不公与怨愤所充斥,越积越深。许久以来,他只顾着风雨兼程,哪怕脚下拖有千斤重的铁镣,死也要迈向他认定的正确方向。
忘了怎么笑,忘了怎么活。
她的出现,犹如一只斑斓舞蝶,轻盈,活泼。
飘掠他心间,挥落五颜六色。
令他逐渐依恋。
檀昭提着两盏莲花灯,择个僻静之处,立在一棵柳树底下,点燃彩灯,"娘子可以许个愿。"
安澜惊讶:"官人也会玩?"
檀昭撇唇:"我并非深山野人。"
安澜弯眸:"我是觉得,你更像九重天的神仙,不喜人间凡俗。" 而她是个大俗人,最喜这般红尘烟火气。
檀昭浅笑,将明灯置于河面,由它们慢慢漂浮,"小时候,爹娘也带我七夕出游,就是在这汴河河畔,我曾许愿,也要像圣贤大儒那般,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然而……" 檀昭顿住,侧头看来,"灯快漂远了,我们各自许愿。"
他眸光璀璨,唇畔漾着一双小酒窝。
安澜怔了一忽儿,心扑通扑通的,"好,我们一同许愿。"
她起身,阖目,心里浮现之前的愿望—— 她要找到双儿,远走高飞,安家乐业,不再如浮萍漂泊。
继而安澜在心里给老天爷叩了三记响头。
我能不能贪心一下,再许个愿?!
—— 希望,檀昭一世平安,夙愿得偿。因为他真的是个为民请愿的好官,清官。好人就该一生平安!
安澜睁开眼,发觉檀昭也正凝眸看来。
唔,她有些窘迫,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倏尔眼角余光瞥见—— 对面一人鬼鬼祟祟地靠近檀昭背后。
蓦然那人手中刀光一闪。
有刺客!
安澜来不及思索,转身护到檀昭背后:"官人小心!"
嘶,安澜的肩膀被化开一口子! 她疾速反击,往凶手颈部劈下一掌,并拿手中的磨喝乐咂了那人脑袋,旋即一个踢腿将他"噗通"踹入河里,一番动作风驰电掣。
然,伴随剧痛的是逐渐袭来的麻木感。
刀上有毒!
彼时另一刺客飞身而来。
"娘子!" 檀昭毫不迟疑地将安澜护到身后。
另外刺客的尖刀对准檀昭的颈部要害,狠狠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