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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青楼

作者:玲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安澜讪讪地半掩着脸,自报化名。


    绿茶??


    花嫣定睛良久,回神"呸"一声,往她手臂捶了两拳:"好啊,你还有脸回来?! 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


    "姐姐~~ 我知错了~~" 安澜嗲声卖乖,旋即亲热挽住花嫣的手臂,"姐姐莫气,我们进去说好不好?"


    花嫣剜她一眼:"啐,真能装,看着纯良小白花,分明是朵黑心莲! 姐姐姐姐的唤得忒亲热,可人一去,多年杳无音讯! 莫非从黄泉里爬回来的?!"


    安澜挨下所有骂,俯首低眉,进屋后,立马丫鬟似的扶着花姐姐入座,替她捏肩捶背。


    花嫣喝退旁人,盯着她道:"帷貌摘了,我仔细瞧瞧。"


    安澜顺从摘帽,脱去斗篷。花嫣却是一惊,噌地起身端详,讶道:"你怎的变了?! 眉眼似原来模样,鼻子与嘴巴却不甚相似…… 还有,这身富贵人家的打扮,你当真是绿茶?"


    安澜愧疚颌首:"是我,千真万确,不过,绿茶仅是化名,其他的,妹妹不好多言。"


    "我就晓得,一切是假,皆是逢场作戏! 这世上哪有真情?姐妹也好,夫妻也罢,谁给出真心,便是彻底输了! 我曾经眼巴巴地等你回来,打算一道儿跳出火坑,重头再来…… 可还不是应了那句老话,凡事只能靠自己!"


    花嫣发了一通牢骚,眼见安澜神色黯然,花嫣软下心来:"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欠你一个恩情,正好还了,从此两清。"


    五年前,安澜藏于青楼,查探礼部侍郎董氏的行踪,应是哪个政敌想收拾此人,利用他的荒淫作证。潜伏期间,安澜与花嫣交好。某日,一位贵客来寻乐子,掷千金,买花嫣春宵一夜,那男人兴致起来,有咬人的癖好,最爱往女人酥.胸上咬,花嫣吓得大喊救命,男人醉酒仗势,还拿尖刀在花嫣的脸上威胁比划,被安澜撞见,她抬手抡飞那人的刀子,继而一顿拳打脚踢,将贵公子打得哭爹喊娘…… 安澜逃跑后,隔了一段时间回来探望,花嫣执意与她结义金兰,打算随其离开青楼,弃贱从良。但后来,安澜音讯全无……


    —— 做暗探这行,遮遮掩掩,很难有朋友。


    安澜百口难辨:"姐姐可还记得,我曾说,我自小没有爹娘,师父将我抚养长大,我来京寻人,师父临终前心心念念的孩子,我一定要找到他…… 京城繁华,可我势单力薄,诸多事情身不由己…… 这些皆是真心话,我实在有苦衷,请姐姐相信我!"


    安澜句句情真意切,然而只能点到为止。


    她极愿阁暗探的身份,比过街老鼠还令要人闻声色变,无法暴露。


    听她这番肺腑之言,花嫣的眼角滚下一行热泪:"好了,我晓得,人生不易,各有各苦,我等沦落青楼的女子哪个不是有苦难言,你勿多解释,只告诉我,今日因何而来?"


    安澜如释重负,近身低语:"姐姐神通广大,举国各地皆有人脉,可否帮我打探一件事,户部尚书沈博文,他在京城、或其他城郊的府邸有哪些?"


    花嫣一怔:"你打听这些做甚?"


    安澜从怀里掏出一副画像:"我要寻一人,我的好友双儿,她很可能被沈尚书幽禁在哪座府里。" 事到如今,安澜不能再信任阁主,也无法自个儿出门查探,便求助于花嫣。


    花嫣在青楼淫浸多年,联想到那些狎客们,嗜好稀奇古怪的…… 她吃了口茶压压惊,愤慨言道:"没料到,堂堂二品大官竟有此等嗜好,他那般地位,娇妻美妾要多少有多少,却强抢民女,喜好禁脔,世上变.态的男人太多了!"


    安澜:……


    姐姐你误会了,不是那种坏……


    花嫣虽是烟花女子,却有几分侠肝义胆,点头允诺:"这事交给我,定会帮你找到双儿姑娘。你还似从前那般热心肠,唉。" 花嫣顿了片刻,踌躇道,"沈尚书的儿子,前些时候来过此地,倘若再来,我也向沈公子打探下。"


    安澜惊讶:"…… 哪个沈公子?"


    大公子沈知秋?那人风姿翩翩,谈笑风生,今年进士及第,二十岁的俊才子,还是尚书家的嫡长子,行到哪里皆是光彩夺目,满楼红袖招。竟来逛花楼了?


    "沈知微,挺可爱的一小公子。" 花嫣浅笑嫣然。


    沈二公子??天奶奶啊!


    安澜内心狂惊。沈知微美得阴柔,她总以为他好男风。


    果然人不可貌相!


    沈知微比沈清婉小两月,年方十八,长得清秀白皙,然腼腆寡言,给人感觉,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了。今年他殿试落榜,被沈老爹痛斥了一顿,性情越发孤僻。安澜挺想开导他,但沈清婉不会这么做,她便也选择缄默。


    安澜八卦心起:"沈二公子喜欢哪位姑娘?"


    花嫣少见的含羞,说道:"我瞧他挺俊的,羞涩样儿挺招人喜欢,便主动挑了他。哪知,我事后才晓得,他竟是个雏的……"


    安澜听得面红耳赤,一惊又一惊。


    花嫣捏着小拳头轻轻敲了她两下,娇嗔道:"这事儿你晓得就好了,切莫声张。"


    安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沈老狐狸倘若知悉,定会气得一命呜呼。


    安澜回到正事,嘱咐道:"沈尚书消息灵通,姐姐定要叫人隐秘行事,不可打草惊蛇。" 随后她建议操作步骤,有条不紊,细致清晰。


    花嫣连连颌首:"记住了,记住了,我必会小心行事。不过,妹妹心思慎密,好像对暗探之事很在行?" 她纳闷道。


    安澜:……


    安澜不想扯谎,千恩万谢后,关切道:"姐姐如今过得可好?"


    花嫣堪破红尘般笑了笑,淡然也无奈。


    "入了火坑,再好也就那样了。不过话说回来,自从去年,我接管人间瑶池后,倒比从前舒心多了。有时候,我心情好了,就在客人堆里挑拣个年轻公子,没钱不要紧,人得俊,精壮些,活儿也要好。如今啊,都是男人侍奉我!" 花嫣笑声如银铃。即便她曾有从良的念头,而今过了花信之年,朝半老徐娘迈进,也不指望哪个男人拯救她后半辈子了。她自个儿吃香喝辣,穿金带银,活得也挺逍遥。


    闻言,安澜面颊灼若丹霞,奉承道:"姐姐好厉害。"


    花嫣掩唇娇笑,思及往事道:"我还是得再谢谢你,当初我若破了相,再无立足之地,即便从良,也终是落魄。对了,妹妹曾说,那回打人后,幸亏你在路边逮到一书呆子,与他演了吻戏,这才得以逃脱,可惜无处报恩,后来你有没有找到他?"


    安澜手捧茶盅,"唉"的轻叹一声。


    花嫣翘着蔻丹兰指,剥了几颗新鲜荔枝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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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我问的傻话,你不知那人姓甚名谁,也未看清模样,人海茫茫,若真重逢,那便是旷世奇闻,天赐良缘!"


    安澜:……


    「还真遇见了,我正受罪呢。」


    花嫣瞥见她蹙眉犯愁,关切道:"我看妹妹这身打扮,该是成亲了吧?"


    见安澜点头,然脸色依旧黯淡,花嫣思忖她定是受了夫君冷落,关怀道:"我也不问你嫁入哪户人家,是否富贵,只问你,夫妻之间和不和睦,房事如何?"


    呃,这问题……


    安澜垂下水亮的眸子,口里吃着荔枝,咕哝道:"…… 夫君性子有点冷,平常都是我主动……" 省略勾.引两字。我可不馋他的身子。


    "那怎么行啊!" 花嫣惊呼,"男人身子主动,并非心动,倘若身子也不主动,那心便是真的钓不住了。姐姐支你几招,保管有用,再冷的男人也能让他骚起来!" 花嫣凑近耳畔窃窃细语。


    安澜:……


    啊,还能那样?!


    小脸儿越来越红,好似一只煮熟的虾。


    ……


    夜已深,不好多留,安澜辞别花嫣回府。


    马车刚停下,一众侍从提着灯笼围来。徐管事使劲拍了拍大腿,呼道:"哎呀,夫人您总算回来了! 险些急坏我们呦!" 徐管事旋即吩咐小厮,"快去通报郎君!"


    "夫人,夫人——!" 樱桃踏踏踏提裙跑来,整个人儿扑在安澜身上,"夫人您可回来了! 您若不回,我一头撞死得了!" 小丫头泪水涟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安澜晓得樱桃担心她一去不返。事实上,倘若她真要逃跑,有上百种法子,成亲之前早就逃之夭夭了。安澜摸摸樱桃的头,宽慰道:"你要死要活的,我也不敢走丢啊。"


    这番言外之意,只有她们俩人明白。


    樱桃皱着湿淋淋的小脸儿:"我先随您回屋,郎君也担心着呢。"


    甜橙不甘落后,入屋后,抢着替主子更衣换鞋,也愁眉苦脸地说道:"车夫说,夫人去州桥逛逛,我们等了一宿,急得都快不行了,郎君还遣人前去寻找! 州桥人多且杂,婢子记得,您以前不喜欢那种市井之地,为何在那儿逛了许久?"


    甜橙点中疑点。


    樱桃吓得又要哭了,惶惶不安地觑向安澜。


    安澜思量须臾,朝甜橙冷眼撇去:"以前不喜欢,是永远不能喜欢?我一个做主子的,想怎样就怎样,何须下人管束。事不过三,往后再多嘴,我便将你逐出府去。"


    "婢子不敢! 婢子仅是担心,还请夫人恕罪!" 甜橙吓得一个劲儿地赔不是。


    "无理取闹。"


    檀昭从书房赶来,恰巧听见安澜那番故意拿捏甜橙的话。


    他缓缓行至跟前,凤目冷厉一扫:"你子夜归家,惊扰整个府里的人都在为你担心,包括我娘。你倒好,不知过错,反对他人横眉冷眼,气焰嚣张,沈清婉,你真该好好收敛下!"


    檀昭面色怫然,眸光从焦虑转为清冷,蕴着怒意,声音亦是淬了寒冰似的。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檀昭反躬自省,觉得先前自己对妻子过于苛责,疏忽冷淡了,然今夜亲眼目睹这一幕,再次对她好感全无。


    安澜从他眼里看出明晃晃的失望与嫌弃,"官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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