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简上,排名自上而下清晰地罗列着——
第一名:天剑阁。
令牌总数:三百二十七枚。
“天剑阁还是第一,不愧是言寒带的队,真是怪物。”有人感叹。
第二名:凌霄宗。
令牌总数:二百六十三枚。
“凌霄宗也稳,实力确实强。”
众人一边看一边点头,目光继续往下扫。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了第三名的位置上。
第三名:落霞门。
令牌总数:二百一十五枚。
“什么玩意儿?!”
“落霞门?!第三?!”
“我眼花了吗?谁来打我一巴掌!二百一十五枚令牌?他们是把秘境里的队伍都洗劫了一遍吗?!”
“这怎么可能!明月楼和落英门呢?!他们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落霞门压下去了?!”
质疑声,惊叹声,不可置信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落霞门这匹黑马,已经不是黑了,这是黑得发亮,黑得闪瞎了所有人的眼!
谢景遥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凑到沈月白面前,看了看他的玉简。
“大师兄……我们……第三?”
沈月白清冷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他微微颔首。
“嗯。”
“卧槽!!!”
谢景遥一声怪叫,原地蹦了三尺高。
“我们是第三!我们是第三啊!哈哈哈哈!师父知道了不得乐疯过去!”
陆风烨、柏若南、连宵雨三人也是一脸的狂喜和不敢置信。
他们看向林一一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崇拜来形容了,那简直是看神仙。
林长老,永远的神!
相较于众人的激动,林一一抬头看了看天色。
太阳已经西斜,幻月迷森的夜晚,要来了。
“天快黑了,今晚就在祭坛附近休整。”
确实,夜里的秘境危机四伏,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有了落霞门那诡异手段的前车之鉴,加上暂时排名已定,各大宗门之间竟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今夜,休战。
养精蓄锐,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混战。
于是,古老的祭坛周围,一堆堆篝火被点燃,各支队伍泾渭分明地占据着自己的角落,彼此警惕,却又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
而在另一处阴暗的角落里。
宫璃月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玉简。
“第三……她凭什么?!”
刘峰的脸色同样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们一定是走了狗屎运,找到了某个被淘汰宗门的令牌堆!”
“不。”
宫璃月冷冷地打断他。
“不是运气,就是那个贱人!”
“她总有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摇曳的火光,死死锁定在落霞门营地的方向,那里,林一一正背对着她,似乎在和谢景遥说着什么。
那云淡风轻的背影,比任何嘲讽都更让她抓狂。
“我不会让她这么得意下去的。”
宫璃月的声音幽幽响起,像暗夜里的毒蛇。
“刘师兄,召集你们的人,还有那些被落霞门抢过令牌的宗门。”
刘峰一怔:“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今晚是和平之夜,他们一定是最松懈的时候。”
她缓缓站起身,眼中杀意沸腾。
“我们,去给他们送一份大礼。”
“我要把他们的令牌,一枚一枚,全都抢过来!”
“我还要亲手撕烂林一一那张脸!”
见刘峰神情不定。
“刘峰,你还在犹豫什么?”
刘峰眉头紧锁,视线在落霞门那看似平静的营地和手中的令牌排名之间来回扫动。
“宫小姐,别忘了我们的首要目标。”
他沉声提醒。
“是令牌,以及铲除这个未来可能威胁到我们凌霄宗地位的落霞门。”
宫璃月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
“首要目标?”
“我的首要目标,就是撕烂林一一那张故作清高的脸!”
“令牌不过是顺手拿来的东西罢了!”
刘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他知道,这个被嫉妒冲昏了头的女人就是一把最好用的刀。
“好。”
他缓缓点头,语气森然。
“废了她,令牌自然就是我们的。到那时,她的脸,随你处置。”
宫璃月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那笑容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这还差不多。”
夜色如墨,杀机暗藏。
落霞门的营地边缘,两名弟子正靠着一棵大树,一边警惕四周,一边小声交谈。
“哎,你说林长老是怎么想出那些招的?太解气了!”
“谁知道呢,不过今天布阵又破阵,林长老肯定累坏了,我刚才看见她早就进营帐歇息了。”
“也是,林长老吩咐过,让我们守好外围就行,别去打扰她。”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了潜伏在暗影中的宫璃月和刘峰耳中。
宫璃月嘴角的弧度更大了,那是一种猎物已入牢笼的得意。
“呵,到底是个黄毛丫头。”
她用气音对刘峰轻蔑道。
“脑子再好用又如何?经验和底蕴,是她拍马也赶不上的东西。”
刘峰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身后的精锐弟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行动开始。
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草地。
几声微不可闻的闷响。
那两名还在感叹的落霞门弟子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人从身后重击了后颈,软软地倒了下去。
解决掉外围的岗哨后,一行人长驱直入。
一路之上,再无任何阻碍。
整个落霞门的营地,安静得像一座鬼蜮。
刘峰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一拍,一股不安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等等。”
他猛地抬手,拦住了所有人。
“不对劲。”
宫璃月不耐烦地回头:“又怎么了?”
刘峰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周围死寂的帐篷。
“太顺利了。”
“顺利得……像个刻意为之的陷阱。”
宫璃月闻言,皱了皱眉。
“刘师兄,你是被那个贱人吓破胆了吗?”
她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区区落霞门,一群靠着歪门邪道才爬上来的乌合之众,能有什么陷阱?”
“他们现在肯定都累得跟死狗一样,在帐篷里呼呼大睡呢!”
见刘峰依旧迟疑,宫璃月彻底失去了耐心。
“你要是不敢,就带着你的人滚远点,别在这里碍我的事!”
说罢,她不再理会刘峰,径直朝着营地最中心,那顶看起来最整洁的营帐走去。
刘峰脸色一僵,被一个女人如此羞辱,让他胸中升起一股怒火。
该死!他怎么能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吓住!
“跟上!”
他低喝一声,也跟了过去。
很快,十几名精锐弟子就将那顶属于林一一的营帐围得水泄不通。
宫璃月站在最前方,脸上是即将大仇得报的扭曲快感。
她甚至已经开始想象,下一刻林一一被她从睡梦中揪出来,跪地求饶的凄惨模样。
刘峰眼中杀意一闪,对着众人做了个手势。
“破!”
一声令下!
十几道蕴含着金丹期修士全力的剑光、法术,在瞬间爆发!
可怜的帐篷连一个呼吸都没撑住,就被狂暴的灵力撕成了漫天碎片!
烟尘弥漫,杀气四溢!
然而烟尘散去后,帐内,空无一人。
只有一盏孤灯,在夜风中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
灯下,是一张简陋的木桌。
桌上,一杯清茶,正冒着袅袅的热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杯热茶旁压着的一张字条吸引了。
字迹清隽,笔锋却锐利如剑,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然。
纸上,只有四个字。
恭候多时。
刘峰的瞳孔骤然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宫璃月脸上的得意与快感瞬间凝固,化为一片狰狞的铁青。
“不好!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