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他身边那么多的女人,从没有一个人会像她这样,跟他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喜欢这个词,赫连玄不会给云挽宁。
他顶多就是对她有几分在乎。
毕竟这个女人身上的价值太高了。
他需要她生孩子,需要她帮他养孩子。
“你不要再胡说八道。朕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在你的口中,朕就变成了十恶不赦之人?”
云挽宁继续看他。
赫连玄都已经做好应战的准备了。
毕竟这个女人每次这样看着他,嘴里肯定要吐出一些让他不爱听的话。
他已经被练出了几分下意识的反应。
可是,他预想中的场景根本没有发生。
过了好一会儿,云挽宁突然就不开口了,她脸上也没什么笑了,甚至不只是笑,而是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她只是窝在赫连玄怀中,话都懒得再说一句。
赫连玄的脸都黑了。
他已经准备好这个女人再次反驳他,没想到云挽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个字都不说了。
“你又在装什么傻,你心里有什么就说出来,朕不想猜来猜去。”
赫连玄平日里根本就不会对他的妃嫔说那么多话。
一来到锦和宫,他总是要比其他时刻说的话要多得多。
因为云挽宁太擅长激怒他。
每一次他被惹怒了,总会下意识跟她争吵。
可云挽宁突然不接招了,他便也束手无策。
“我没什么想说的了,因为我很清楚,自己说的太多,在你的眼中,不过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我的想法你不关心,我的心情更是与你无关,你希望得到的,只是一个安安稳稳的乖巧妃嫔。我们两个人争吵又有什么意义?你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眼中。一次两次我感觉不到,都多少次了,真没意思。”
云挽宁的声音在很久之后才传出来。
她的语气中带着很显然的疲惫。
赫连玄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他忍不住盯着怀里的人。
什么叫做他没把她放在眼中?
上一个敢挑衅他的人,宫里已经看不见了。
她是唯一一个多次惹怒帝王,还能安然无恙的人。
就这样,还算是没把她放在眼中吗?
“你到底想——”
赫连玄还没把话说完,云挽宁再次抬起头来,盯着他,对他道:“你说的对,你对我够好了,是我不知足,这一回,也是我主动挑衅你。所以我想,我不该再次让你为难。”
“我总是下意识想要依靠你,向你求饶,想要看到你宠爱我的模样,看你减轻我的罪责,可反过来想,你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非要站在我的角度为我伸张正义。”
“我来来回回争宠,就因为我为你生了一个公主,你就要忍着我么?那对你太不公平。”
“我知道自己一无所有。人贵有自知之明,所以,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努力调节自己,照顾好女儿,也照顾好我自己。不让你烦心。”
赫连玄脸上满是疑惑:“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怎么一阵风一阵雨!
谁能受得了她!
此刻,赫连玄的大脑好像停止了运转。
他怎么可能想到,云挽宁就是在试探他。
一个人的怒火到底要被挑高到什么程度,才能够触发系统的任务目标,云挽宁必须要一次次的试验。
赫连玄是唯一一个实验者,也是她的独家目标。
为了实验,云挽宁只能一次次地让他发觉自己的尖锐之处。
空气再一次寂静了。
如果赫连玄不是古代人,他应当会知道,在现代有一种精神控制的方式叫做pua。
可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没有半分造假。
听到云挽宁这番话,他半晌才回过味来。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又在欲擒故纵?
他到底对她有多么不好?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最好认清自己……”
赫连玄反应了半晌,说了一句曾经提醒过云挽宁无数次的话。
云挽宁专注地看着他:“我认不清自己,都是因为你,你给了我太多不必要的幻想,你应该好好反省,为什么对一个女人根本就不上心,还要一次一次地给她糖果,让她以为自己是被珍视的人。”
“你这样做,迟早会让我疯掉。因为我分不清你到底是在真心对我好,还是在逗弄一个宠物。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总是用太高的标准对待我,那么留给你的,唯有失望。”
赫连玄皱起了眉头。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让他觉得棘手。
她知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跟前面说的话甚至都自相矛盾了。
一会儿说他对她太好,一会说他对她太不好,一会儿说让他多宠宠她,一会儿又说她不应该说求他的宠爱,希望他别宠她。
赫连玄被折磨的次数太多了,甚至都不再发怒了。
沉默良久,他长舒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问她:“月事什么时候走?”
两人的关系早已成为一团乱麻,云挽宁的情绪化好像有传染力,让他同样变得有些焦躁。
而这种焦躁,很显然就只剩下一种途径去发泄了。
他直接没把云挽宁说的话放在眼里。
因为,赫连玄想到了之前太医跟他说的一些妇科常识。
云挽宁孕期的时候同样没少闹,闹得他屡次为她破戒,最后连把她带到御书房……都做出来了。
太医说了,女子在月事期,还有孕期,情绪都会反复。
而她们说的话更得反着听。
所以,云挽宁说是让他远一些,别管她,其实就是在祈求他多碰碰她,对她好一点。
赫连玄看透了这一层,就不再接云挽宁的话。
他知道,那种事云挽宁也很喜欢。
她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只要他不过分闹她,在一开始,云挽宁还是会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享受他给予她的一切。
无非是因为赫连玄耐力太足,体质又强悍,一来就没完没了,她才会在后期受不住,对他求饶。
这些纷纷扰扰,赫连玄真懒得去想了。
他盯着云挽宁:“快些回答,到底还需要几天,不是要让朕伺候你吗,那朕也得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