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泪几乎落在了男人的心里。他想看她,但不是这个时候。而是在床上,被弄哭。
他本来可以克制的,此时此刻,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紧紧地箍住女人的腰:“你别后悔。”
江素棠嗯了一声。
男人似乎得到了某种允许,大手去探女人的腰,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
“这是什么?”
“金条。”
江素棠把钱和金条都带来了,她怕别人看到,便把金条塞到了腰侧。这个年代,大部分人都会这么做,就连内裤也是有口袋的,可以塞钱。小偷和扒手太多了……
顾铭锋把金条抽了出,扔到地上,清脆地一声,并没有让他清醒。他继续探索着……又摸出一沓纸币。
无比烦躁道:“这又是啥?”
“钱。”
钱被扔到了地上,江素棠想去捡。
男人却不让她动,他压低声音,压不住欲望:“别管它,陪我睡,我的钱都给你。”
江素棠想说,这些钱本来就是你辛苦赚的,拿命换的……
话没说出口,男人已经亲上她的嘴唇,这样的动作带着十足的侵略性。直到她嘴里有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就快窒息了,仍然保持着最后的理智:“计生用品……我不能怀孕……”
男人顿了一下:“为什么,不想给我生孩子?嫌弃我?”
他嫉妒,嫉妒那位死去的战友,言语之间愈发狠戾刻薄。
“老三是剖腹产生的……还没恢复好……”江素棠喃喃道,不想让他误会,她怎么会嫌弃他。
男人摸向女人小腹上的伤疤,伤疤已经变得很淡,肉眼看着不明显,摸上去却能感受到那种凹凸不平。凡是发生过的事,都会留下痕迹。没有哪件事可以轻轻带过,一桩一件,或苦或甜,渐渐地组成了人的一生。
“他对你不好。”男人说。
江素棠声音微微发抖:“他对我好。”
“对你好,还要让你遭罪?”
“这只是意外……我自愿的。”
顾铭锋冷哼一声:“你还是忘不了那只种公狗,他除了会配种,什么都不会。”
连活着都不会……
死,死得好啊。
战友对不起了,你的媳妇,我也很喜欢。
“你别骂他……”江素棠伸手去碰顾铭锋的嘴唇,让他别自己骂自己了。
江素棠越是这样,越是刺激着男人的神经。他把女人的手扣在后面,亲她吻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江素棠感觉自己要碎了……
不是心碎,是整个人都要散架子了。
顾铭锋变了,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变了。就像苏曼清给她解释的,前额叶损伤的人,没有共情能力,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他把她扔到床上,不管她疼不疼。
顾铭锋心里不痛快,巨大的海浪声让他烦躁,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是不停地索取着……他想让女人求饶……
卑鄙、无耻、强取豪夺……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变成这样。
明明这个女人是战友的遗孀。
“你现在舒服了?”他用最阴冷的语气问。女人身上密密麻麻吻痕,是他维护不住的自尊。
江素棠用手臂支撑着,勉强让自己坐起来,她的声音已哑:“顾……遇洲,扶我去海边洗一洗身子。”
她的腿打颤,站不起来。
男人的喉结动了动,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心疼。
“海水不能洗,我去给你打水来。”
海岛淡水资源紧缺,顾铭锋这里只有半缸水了,够他自己吃半个月。如今来了一个女人三个娃……人人都要吃水洗漱,女人还要洗身子,他得想想办法。
今天事发突然,他没控制住,下一次,还是控制不住……他知道。
“寡佬”怕开荤。
他打了一盆水给江素棠,又问:“用不用我帮你洗?”
江素棠看着他,眼眸如水:“行……”
男人把用过的水倒了出去,外面的海雾依然没有退,让人觉得气闷。他就不明白了,这个女人明明是他名义上的保姆,怎么就变成他伺候她了。
伺候她洗身子,现在又得考虑给她做些什么饭,生怕她饿了,难搞。
平白无故地添负累,多睡她几次吧,不然更亏了。
他这样想着,于是便开始心安理得起来。
屋里,江素棠数着计生用品,看看还能用多久。
这时,顾铭锋进来了,他皱眉:“都是你带来的?”
江素棠把摆开的计生用品划拉到一起,淡淡道:“我怕不够用。”
海岛的物资不好搞。
男人沉默了一会,又开口:“我省着点用,一天用一个……”
“一天用一个么?”
男人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冷声问:“不行?”
江素棠咽了咽唾沫:“行……”
他也不容易,随他吧。
男人扔给女人一个橘子:“娃还在睡觉,你吃了吧。”
江素棠握着橘子,只觉得橘子皮凉凉的,散发出一种清新的味道,让她觉得很安心。
“太凉了,我先不吃。”她说。
“给我。”男人把橘子拿了回去,用手捂了一会:“现在不凉了,海岛物资匮乏,只有海鲜,不吃橘子会得坏血病。”
他把橘子剥开,捏着一半橘子,喂给江素棠,冷着脸,却带着三分卑微地哄着:“我知道你在外面吃惯了好东西,这里是海岛,没有办法,就算不爱吃也吃一点,给个面子。”
人见人怕的顾司令,现在却卑微地哄着一个女人,什么威严都没了。庆幸的是,没有被别人看到。
江素棠把橘子瓣咬开,小脸瞬间皱成一团,这也太酸了……
男人托着她的下巴:“别吐出来,咽下去。”
江素棠已经酸出眼泪,眼前的男人也变得模糊。他的性格变得暴戾冷漠,但底色还是温柔的。顾铭锋还是顾铭锋,再重新爱他一次,又如何?
“我去做晚饭。”江素棠想爬起来。
“你还能站起来吗?”男人冷冷地问。
江素棠双腿打颤,其实也能站起来,就是要费些力气。
都怪他。
“躺着吧,我去做。”
“可我才是保姆……”
男人冷哼一声:“我看你是我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