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和平没有硬撑着，他确实不困。
不光不困，甚至还很精神，早上来回开车一个多小时，到单位还精神的不得了。
林玉琲走的时候困得五迷三道，而且天又黑，没看清楚，不知道她昨天送的生日礼物，今天就被栾和平穿在了身上。
新衣服，新鞋子，全身上下都是新的。
他到保卫处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车在门口停下，他拿着钥匙下车。
值班的岗卫看到他，先是敬礼，然后便笑着招呼道：“栾处今天打扮的真精神。”
“还好吧。”栾和平抻了抻衣袖，说：“我媳妇儿送的。”
两个岗卫连忙你一言我一语附和道：“嫂子眼光真好。”
“对，这衣裳看着就排场，特别衬您。”
“嫂子真会心疼人。”
栾和平面带微笑地听着，语气骄傲：“她是很好，眼光好，人也好。”
岗卫打着哈哈，实在接不下去。
好在栾和平也没多说，点点头就走了。
他一走，两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忍不住摇头。
“咱栾处真的，结了婚，跟变了个人似的。”
“就是，以前哪见他笑过。”
说话的岗位在自己身上抓挠了一下，龇牙咧嘴道：“笑得怪吓人的，那语气，肉麻。”
“别说，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战场上伤了脸，不会笑呢。”
“嗐，话说回来，我要娶那么个媳妇儿，我也笑。”
“俺也一样。”
……
栾和平到办公室，何耀兴已经先来了，把他办公室打扫了一遍，茶水也泡好了。
他如今比刚入职时机灵了许多，看到栾和平，不等他讲话，率先开口：“您今天这身是新衣裳吧，夫人给买的吧。”
“嗯，我媳妇儿送的。”栾和平特意解释了一句：“昨个儿我不是生日嘛，我都忘了，她赶回来给我过生日。”
何耀兴一拍脑门：“看我这脑子，您生日我都没准备什么……”
栾和平冷酷地说：“不用你准备。”
何耀兴卡了一下，可不是嘛，领导一点儿都不稀罕他准备。
看他昨天那个状态，说忘了不是客套话，是真忘了。
这个话题聊死了。
何耀兴尴尬地转着眼珠子，看见了栾和平手上的戒指，终于找到新话题：“您戴戒指啦？这也是夫人送的吧。”
除了领导夫人，也没人会送领导这玩意儿了，送了他也不会戴。
“婚戒。”栾和平扬起手，何耀兴刚刚把脑袋伸过去想细看，他已经把手缩回去了。
只给看一眼。
何耀兴讪讪地缩回脑袋，又赔着笑脸道：“您这生日，夫人没少准备礼物呢。”
说到这个，栾和平可太有话讲了。
“二十六个。”
何耀兴：“啥？”
“我媳妇儿昨天送了我二十六份生日礼物。”
他下颌微收，一副淡然的表情，实际上唇角快与太阳肩并肩了，“她说错过的那些年，都给我补上，从一岁到二十六岁，每年都有一份生日礼物。”
何耀兴：“……”
不是恭维，他真酸了。
难怪领导见天儿的把媳妇儿挂嘴边，媳妇儿说啥就是啥，有这么个媳妇儿，谁不上心啊。
“昨天我看的那份文件呢？”栾和平突然问。
何耀兴连忙拿给他，栾和平拿起来就往外走。
何耀兴也顾不上酸了，连忙追上去问：“处长，是去消防科吗？”
“去消防科干嘛。”
栾和平说：“计划书我看过了，拿去给李处签字。”
何耀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闷头跟着。
不是，这文件你签了就行了，哪用得着李处长啊！
栾和平拿着文件，直奔李处长办公室。
敲门后，徐秘书过来开门，“栾处。”
栾和平冲徐秘书点点头，大步走进去，把文件袋往李处长办公桌上一放。
李处长瞥他一眼，看见他一身新，就知道保准是他媳妇儿送的，又来他这炫耀了。
嘿，他不上当！
“我的药酒呢？”李处长责问道：“昨晚让你回去拿个药酒，人都拿没影了。”
栾和平哪还能不明白，肯定是他媳妇儿担心他昨天会加班，特意跟师傅打听过他的工作日程，老头子知道他媳妇儿在家等着，才催着他下班。
也不跟他说清楚。
害得他媳妇儿等那么久。
“您不是知道嘛。”栾和平回道：“我媳妇儿赶回来给我过生日，没空，回头给您送去。”
哪怕知道是个借口，用都用了，大不了跑一趟。
李处长被噎了一下，愤愤道：“你还有理了，不知道那丫头看中你啥了。”
栾和平压根儿不搭腔，继续接着他自己的话说：“您知道我媳妇儿回来给我过生日，那您一定也知道，她给我准备了二十六份生日礼物吧？”
李处长：“？”
他都顾不上阻止栾和平在他这炫耀了，震惊道：“多少？”
栾和平重复了一遍：“二十六份。”
这老头，年纪也没有很大，怎么就耳背了。
李处长很不理解：“她送你那么多礼物干啥，不就过个生日。”
一年就能过一个，也不稀罕。
栾和平心里美滋滋的，巴不得别人问他，毫不厌烦地解释：“从一岁到二十六岁，加上今年的，给我补了前面二十五年的生日礼物，可用心了。”
“你看我着戒指，婚戒，一对的，还有……”
他从脖子上扯出那块无事牌，“这是我十四岁生日礼物，说是希望我平安无事，还有我这表，您看，新的，贵得很，十八岁生日礼物，还有她亲手做的糖，那我得省着点儿吃，就不给您看了。还有……”
“不是，等一下。”李处长疑惑地问：“你小子不是二十八了吗？”
栾和平：“。”
他还找人求证：“小徐，他不是二十八吗？”
徐秘书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微笑着回：“处长，栾处是二十六，不是二十八。”
“哦。”李处长拍了拍脑门，“我记错了。”
记错了，但不认错。
他说：“你长得太老成，我要不是记得你二十多岁，得以为你三十了。”
这还没完，他还继续道：“跟你媳妇儿站一块儿，都快成爹带闺女……诶哪去？你找我干啥来着，文件咋拿走了？”
办公室门被摔上，李处长往椅背上一靠：“终于走了，再不走，他得把二十六份生日礼物，都给我炫耀一遍。”
徐秘书笑着道：“您说得有点儿夸张了，栾处不显老。”
李处长哼哼两声：“那他媳妇儿那么年轻，我又没说错，臭小子，媳妇儿心疼他，师傅得让他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