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琲吓得连声让她放手,江新晴跟她力气差不多,打开水还使唤室友,真怕给她摔了。
栾和平弄来了棉花,林玉琲挑细密的料子,做了两件薄袄。
冬天取暖的手段比夏天降温手段多,冬装林玉琲不想全做棉袄,不方便换洗,她想做派克服。
家里还有皮子,哥哥姐姐们寄的,正好可以用来做派克服内胆,派克服外层还能做成可拆卸的款式,也方便打理清洗。
她不光自己做,还给栾和平定做了几件,他个子高,身型也挺拔,穿得板板正正往那一站,林玉琲就觉得心跳加速。
结婚至今,他们看到彼此,还是会忍不住为对方心动。
林玉琲翻看家里的材料,实在太多,后续兄姐们又寄来了好多,家里储藏室堆了一大堆没用上。
都给栾和平做了,师傅的当然也不能漏下,还有大姐,也得给大姐也做两身。
大姐做了,大外甥也不能少。
光给大姐做,不给大哥做好像也不合适,那大哥也来一身,还有大嫂,侄子。
哥哥姐姐都做了,别的养兄养姐漏了也不合适,毕竟人家也寄东西来了,干脆一人一件。
冬装嘛,做大一点儿也没关系,里面可以加衣服。
哥哥姐姐们全有了,栾和平觉着差不多了,他媳妇儿光画图就画了好厚一叠,他看不懂有什么不同,不都是布外衣加皮毛内胆。
但他媳妇儿说得一套一套的,说给师傅做的颜色得稳重,给大外甥的款式要活泼一点儿,给大姐的得选白毛,翻领配色好看。
还有一些小细节上的区分,麻烦得很——栾和平觉得自己的最好看。
全部统计完,栾和平准备找人去做,这么多衣服,光老杨一个人,做到冬天都做不完,来不及给兄姐们寄出去。
林玉琲却觉得好像忘了什么,栾和平临出门前,她把他叫住:“不是,你爸爸的呢?”
栾和平一愣,对哦,还有他家老头。
“他每年冬天有发军大衣。”栾和平面不改色,一副并不是他忘了的样子,“很厚实,不缺衣服穿。”
林玉琲叹气:“不一样的。”
她爸给她抚养费,她逢年过节还给她爸发条短信送个祝福呢,不是群发的。
栾和平跟他爸父子关系生疏,不交流,提起得也少。
林玉琲听栾和平讲过一些他幼时、少年时的经历,知道栾和平的父亲,在父亲这一身份上是失职的,也怨不得孩子跟他不亲近。
所以她从来没想着劝栾和平跟他爸搞好关系什么的,凭什么呢,让她五哥受委屈低这个头。
但今年毕竟要去见他爸,做衣服也只是小事,给所有人都做了,单单不给栾和平他爸做,像故意的。
栾和平对此没什么特别想法,单纯忘了,嘴硬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想了想,说:“没事,我师父那款,做件不一样颜色的就成。”
林玉琲:“……你等下,我标注个配色。”
这是深秋时的事,天冷的时候,新衣服已经穿在身上了。
里面打底的毛衣也是新的,栾和平牌爱心毛衣。
说来好笑,林玉琲之前还想着自己学了,给栾和平织条围巾什么的——毛衣难度比较高,暂时不挑战了。
但她实在太忙了,周围的同学一个个卷到飞起,又聪明又好学,林玉琲多少有点儿状元包袱在身上,担心考差了丢脸,只能跟着一起卷,哪有时间织毛衣。
等她拿到新毛衣,一开始还以为栾和平给她买的,展开一看,款式还挺漂亮,红色的,毛线颜色很正。
问他在哪买的,他看她真的喜欢,才说自己织的。
林玉琲:“……”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的,在家没事的时候就给她织毛衣,还学了好几种针法。
她拿着新毛衣好一顿夸,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栾和平,硬是被夸得骄傲起来。
林玉琲还特意换上新毛衣给他看,她皮肤白,穿红色很衬肤色,头发乌黑,唇红齿白,俏生生立在那儿,栾和平直接看呆了。
等那姑娘扑进他怀里,抓着他的手问他怎么不说话,他便低下头,略有些急切地去吻她。
栾和平抱着妻子,怀里到心口都暖洋洋的。
他可太喜欢冬天了,自从天冷之后,他媳妇儿再也不嫌他体温高了,但凡放假回家,总喜欢往他怀里钻。
一整夜都不怎么闹腾,窝在他怀里乖乖睡觉。
但人一走,他又忍不住操心,不知道学校的被子够不够厚,晚上睡觉冷不冷。
这么冷的天,还要拿笔写字,他学着勾了毛线手套,但还是不够保暖。
幸好,寒假很快来临,学校放假了。
一月底,期末考试考完,学校宣布放寒假。
外地的学生们买了车票往家赶,本地学生从容许多,不用担心买不到票,也不操心回家的旅程。
放假当天,栾和平就开车来接了,楼下跟江新晴爸爸碰了个头。
江新晴家离得近,平时放假回家,家里都让她自己回家,但放长假行李多,她爸妈嘴上说着要锻炼孩子,还是来接了。
其他室友们帮着林玉琲跟江新晴把行李搬下楼,开水瓶什么的,林玉琲都没拿走,这几天还能留给室友们用。
江新晴下来,看见她爸跟栾和平站在车边讲话,她忍不住凑到林玉琲身边,郁闷道:“我爸跟你五哥倒是有话聊,他们俩平辈论交,咱们算什么?”
林玉琲慢悠悠地回:“你要是想喊我一声林姨,我也不介意。”
“林琲琲!”江新晴像个炮仗,一点儿就着,扑过去就要掐她。
栾和平跟江局长齐齐看过来,林玉琲动作超灵活地躲开她的手,闪身躲到栾和平身后。
江局长也拦住自家闺女:“干什么?别欺负人啊。”
“谁欺负人了。”
江新晴气呼呼瞪了躲在男人身后朝她挤眼的林玉琲一眼,把炮口转向她爸:“爸!你不是夸栾处吗?你也跟人家学学,他都戒烟了,你还抽,抽抽抽,臭死了,二手烟你知道多毒吗?你想毒死我妈另娶吗?”
江局长气结:“瞎说什么玩意儿。”
自家闺女,亲生的,他额角青筋直跳,把手里的烟掐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