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她打了第三个哈欠,赵爱华忍不住担心地问。
林玉琲咬牙微笑:“我睡得挺好的。”
就是做梦,被狼追了一晚上而已。
那狼追上她也不吃她,就舔,一个劲儿的舔,皮都快被舔破了。
可是她害怕呀,梦里,獠牙近在咫尺,死不死活不活的,吓得她不行,先是喊“妈妈”,喊了一声,戛然而止。
她不能喊“妈妈”,妈妈来救她被狼吃了怎么办?
梦里她迟钝地哭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喊“五哥”。
但“五哥”又是谁?
她喊完,那狼舔得更凶了,林玉琲吓得直哭,那狼舔到她的眼泪,忽然就没动作了。
然后他就变成了人。
梦中林玉琲恍然,原来这就是“五哥”啊。
他吓唬她呢。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刚刚还那么害怕,她瞬间一点儿都不怕了。
站起来给男人一个过肩摔,然后十八般武艺轮番上扬,把“狼人”胖揍一顿。
最后,她一只脚踩在他身上,盛气凌人地问:“还敢不敢变狼了,还敢不敢欺负我了?”
然后闹钟响了。
可惜没听到答案。
回想起那个梦,林玉琲还有些意犹未尽,梦里她超勇!能把栾和平提起来扔出去!
大概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听见赵爱华讲找赵珍珍二嫂一挑三的英勇事迹,晚上就忍不住梦中体验了一把女壮士的快乐。
唉,可惜是做梦。
这般勇力,只能在梦里有。
以至于她早上起来看见栾和平,忍不住想叹气。
他能把她提起来扔出去。
“怎么了?”栾和平问。
他仔细观察过了,乖乖不像生他气的样子,昨晚也哄好了。
林玉琲吐掉嘴巴里的漱口水,说:“我做梦梦见我变成了大力士,能把你丢出去。”
栾和平:“……”
往好处想,媳妇儿梦里都有他,这怎么不能算爱呢。
接下来几天,联考的消息渐渐在学校传开了,老师们也确认了这个消息。
学校里的学习氛围,空前浓厚起来。
那些已经彻底放弃不打算高考的学生就罢了,还在学,哪怕不上不下,自觉没有希望的学生,都绷紧了精神,开始临阵磨枪。
机械厂附中跟另外两所高中的竞争由来已久,这个年纪的学生,正是心高气傲争强好胜的年纪。
他们自己可以考不上大学,但只要能考过另外两所学校就行了。
下课时外出玩耍的学生都少了,那些混混学生,自己不学,也识趣地不打扰愿意学的同学。
以前他们放学了老爱在学校晃悠,反正也没地儿去,去别处也是闲晃荡。
但如今住房紧张的现实情况摆在那,很多学生都跟吴红梅一样,家里难以提供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恰好这段时间同学们都在积极学习,干脆放学晚走一点,在教室里学习。
那些混混学生,放学了顶多在操扬逗留一会儿,不会留在教室打扰大家。
学校也大开方便之门,值班的门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学生们留在学校自习。
吴红梅自然是选择留在教室自习,她家里虽然不能给她提供很好的学习环境,总是让她做事,但家长还是盼着她能考出好成绩的,不然也不会把她从乡下接到城里。
韩胜男主动提出跟她一起留校自习,张小满和赵珍珍跟她家离得近,干脆也留下了。
大家虽然没有明说,但多多少少都有点儿野心。
琲琲的复习卷可是最先给她们用的,特意帮她们出的,不考出个好成绩,都对不起好朋友的一番心意。
朋友们都留下了,复习得如此刻苦,林玉琲想想,也跟赵爱华留下复习。
她家里最近有事,栾和平是个行动派,说找人修淋浴间,已经开始行动了。
不光是修淋浴间,他还打算趁此机会,一次性把院子里也整治一下。
之前院子里是夯实的泥土地,他刚搬过来的时候,后勤问过他,要不要把院子平整一下铺水泥。
栾和平自己住,考虑到他平时在院子里打桩练功比较多,水泥地太硬实,脚感不好,便拒绝了。
但如今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他是有媳妇儿的人了。
虽然他媳妇儿从来没说过院子不好,但栾和平自己会观察,他媳妇儿在家爱穿拖鞋,晴天还好,下雨天泥土地就很不方便。
但水泥地也有水泥地的坏处,透水性太差,夏天多暴雨,院子里但凡有不平整的地方,都容易积水。
综合考虑,也问过林玉琲的意见,栾和平让人运来大块的青石砖铺院子里的地。
青砖有砖缝,雨水会渗下去,平时朝院子里泼点儿洗菜水什么的,也不容易积水。
以后如果想在院子里种点什么,也简单,起几块砖就行了,比敲开水泥方便。
白天他要上班,林玉琲要上学,家里没人管事,只能等晚上找人来做。
来做工的都是男人,干活干热了,褂子一脱,光着膀子就上。
虽然夏天大街上没少看见这样的人,但栾和平还是不想让媳妇儿在家待着。
正好她在学校跟同学一起学习,挺好的,就是晚饭得晚点儿吃了。
林玉琲各科成绩都不错,留在教室,除了写作业,就是帮同学解决疑难问题,大家愿意学,来问她她都愿意帮着解答。
上一个小时左右的自习,大家各回各家,再晚天就黑透了。
张小满、吴红梅她们结伴,都是跟住在一起的同学同路回家,也有家长不放心来接的。
林玉琲自然跟赵爱华一起,她骑车载赵爱华,后来碰到唐丽芳,知道她们班也有同学上晚自习,渐渐成了三人一起。
赵爱华跟唐丽芳关系不好,但下学晚了,会默默走到一起回家,不会留唐丽芳一个人。
栾和平忙完了也会来接林玉琲,林玉琲就坐上他的自行车后座,让赵爱华或者唐丽芳骑她的车,载着另一个人。
两个姑娘在前面走,栾和平压着车速跟在后面,车后载着他乖乖。
夜归时偶尔会遇见街面上晃荡的混混子,老远看见两个年轻女孩骑车经过,又是口哨又是怪叫。
栾和平一脚撑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混混们:“……”
天黑眼瞎啊!没看见阎王爷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