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德山的反应则更为复杂微妙。
他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深深的赞赏,但在这赞赏之下,又翻涌着更深的占有欲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看,这就是他黄德山看中的女人,如此美丽,如此聪明,又如此有魄力和实力。
但他有些嫉妒罗正均,他能长时间的和赵雯雯相处,护着她,以至于赵雯雯都可以对着他瞪眼撒娇,那样多好。
他举起杯,对着赵雯雯,语气深沉而真诚:“雯雯,了不起!大哥也敬你一杯,代表那些可能因此改变命运的孩子们,谢谢你!”
他的目光与她相触,那里面包含了太多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情绪。
赵雯雯端起酒杯,脸上带着谦逊和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晕:“黄大哥。欧阳嫂子,你们别夸我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能帮到孩子们,我心里比什么都高兴。”
她轻轻抿了一口酒,感受着舌尖醇厚的滋味,也感受着桌上因她一句话而彻底改变的气氛。
欧阳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真诚的感激和亲近;罗正均的眼神是骄傲与宠溺;而黄德山的目光,则像暗流下的火,更加灼热而复杂。
当晚席散之后,罗正均去他父母那边住,而赵雯雯住进了宾馆。
她刚到宾馆,又接到了栓子的电话,栓子还是问她卖不卖那套四合院,语气里似乎还带了些为难。
赵雯雯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说,那赵雯雯就只能说了不卖后又挂了电话。
赵雯雯在京城的几套四合院,位置都极佳,除了她现如今装修着的这套,就数靠近北海公园的那一套位置最好,闹中取静,格局规整。
这几套四合院她都打算留在手里,等着它们继续升值,未来传给孩子,或派上更大用场。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现如今四合院价格不断攀升,而且好地段的四合院是越来越少,极其稀缺,她的这套院子就被一个叫胡伟的京城二世祖给盯上了。
胡伟的父亲是某部委退下来的老领导,虽已退休,但余威犹在,门生故旧不少。
胡伟自己则开了家贸易公司,仗着父辈的人脉在京城商界和某些圈子里混得开,平日里眼高于顶,尤其看不起外地来的“土大款”。
不知他从什么渠道得知这套院子的主人是个北方的商人。
商人?不就是有钱吗?但有钱和有权比起来,那就是狗屁不是,特别是在这四九城里。
他其实并未深挖赵雯雯的确切背景,因为他觉得,一个北方生意人,就算生意做的再大,在这四九城里,也不会有什么厉害的背景。
又见院子一直空着,只由中介帮着看管,几年都不来看一下,便动了买下的心思。
他让栓子一次次的给赵雯雯打电话,可赵雯雯就是两个字,不卖。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那么,就不要怪他强取豪夺了。
加上,他打听到产权处那边有熟人能“操作”,胆子便越发大了起来。
防虫儿栓子作为一个京城本地人,他是知道胡伟的实力的,强取豪夺的事他又不是没见过,那又能怎么样呢?他栓子就一个底层小卡拉米,人家动动小手指头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可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混饭吃的,所以他就一直劝着赵雯雯卖四合院,可赵雯雯说什么都不卖,他也没办法,他既担心赵雯雯,又不敢乱多嘴,就怕会惹祸上身。
第二日,罗正均去开会,赵雯雯就打算去南池子看四合院的装修。
刚吃过早餐,她就又接到了栓子的电话,栓子语气焦急地说她北海那套院子好像进了贼,门锁被撬了,里面乱糟糟的堆了东西。
赵雯雯心里一沉,那套院子她还没开始装修,只是让栓子定期去看看,怎么会进贼还堆东西?
她没多想,立刻打车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果然看见院门虚掩,门锁有被硬物撬砸的痕迹。她推门进去,只见院子里胡乱堆放着一些水泥沙子和板材,几个流里流气的工人模样的男人正蹲在院里抽烟。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赵雯雯厉声问道。
这时,从正房里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皮夹克,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正是胡伟。
他上下打量着赵雯雯,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和轻蔑:“哟!你就是这房子的主人?东北的赵老板?看着挺年轻漂亮嘛。”
“你是谁?为什么砸锁闯进我的房子里来?”赵雯雯冷着脸问。
“嘿,这话说的多难听。”胡伟皮笑肉不笑,“这院子我看上了,跟你打个招呼,买下了。这些东西是我的装修材料,先放进来,省得耽误工期。”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院子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赵雯雯气极反笑:“买?我什么时候答应卖给你了?请你立刻带着你的东西和人,离开我的院子!”
胡伟把烟头扔地上,用脚碾灭,嗤笑一声:“卖不卖,恐怕由不得你。我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弄不到手的。给你脸,按市价给你钱,别给脸不要脸。”他逼近一步,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是外地人,这里可是京城,不是东北。识相点,签了合同拿钱走人,大家都好看。不然……”
“不然怎样?”赵雯雯毫不退让,“光天化日,这里可是京城,你还想强买强卖不成?”
“强买强卖?”胡伟嘿嘿一笑,“这叫协商购买。产权处刘处是我哥们儿,你这房子的底档他都帮我调出来看过了。手续上的事,不用你操心。你今天来了,就别急着走了,咱们好好‘协商’一下。”
说完,他使了个眼色。旁边那几个男人立刻围了上来,挡住了院门,还把院门给关上了。
赵雯雯心知不妙,立刻想拿手机打电话。
胡伟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和手包,递给旁边的人:“赵老板远道而来,累了,请她进去歇歇,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赵雯雯就被那几个人半推半搡地“请”进了厢房。
房门从外面被反锁了。她用力拍打房门,外面只传来胡伟戏谑的声音:“赵老板,消停会儿吧,想通了叫我。吃的喝的少不了你的,就是委屈你在这破房子里将就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