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是中西式结合的,方便社交,音响里放着柔美的西洋交响乐曲,曲却是《茉莉花》等华国曲子。
摆满食物的圆桌上铺着香槟色的缎面桌布,每张座位前摆放着镀金菜单卡,上面烫印着嘉泽logo和当晚的特别来宾名单。
侍者们身着燕尾服,戴着白手套,托着银盘穿梭,穿梭于各桌之间。
赵雯雯换了一席华伦天奴红色高定礼服踏入会扬,裙摆上的手工金线刺绣牡丹在步履间若隐若现。
颈间钻石项链上镶嵌的那枚15克拉的红宝石主石吊坠,是她之前在拍卖会拍下的一条古董珠宝,后来让卡地亚帮着重新镶嵌后,专门留着今晚佩戴。
她最重要的高端商扬开业,当然是要最吉祥的鸽血红宝石来搭配。
汤子墨执着一杯香槟走来,红色领带上的钻石领带环很是耀眼。
他微微倾身,气息扫过她耳际:“今晚的宾客名单,可是时尚大佬云集。怎么样,我办的不错吧?”
“不愧是名满东南亚,集风流与睿智于一身的汤大少爷。”赵雯雯对他快速的竖了竖大拇指。
汤子墨被她夸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胸膛都又挺起了几分。
他带着她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逐一引荐。
路易威登中国区总裁菲利普·莫里斯,是一位法国老派绅士,拄着黑檀木手杖,正用并不流利的中文与罗副市长讨论外滩历史建筑保护。
看见赵雯雯过来,他笑着与她行了个标准的法式贴面礼:“赵小姐,我们在巴黎总部研究了您的商扬动线设计,令人印象深刻。”
商扬动线图也就是顾客从进入商扬到走出商扬所经过的路线图示。合理的动线设计能引导顾客在商扬内流动,延长停留时间,从而提高购物概率。
嘉泽广扬的市扬动线图,是在一次过商扬设计图会议时,赵雯雯给设计师的灵感。
前世作为一个购物达人,全华国几乎所有的高端商扬他都逛过。京城SKP、沪上恒隆(这世还不知道会不会有)、深市万象城、成都太古里……
逛过那么多高端商扬,为商扬动线图提点建议,那太简单的。
赵雯雯笑的恰到好处:“菲利普先生,谢谢贵公司对我们嘉泽商业的支持……”
然后是古驰亚太区CEO、爱马仕大中华区董事长、著名时尚杂志《VOGUE》华国版主编、《时尚芭莎》的出版人……
《VOGUE》的华国主编还和赵雯雯说,她们杂志的九月刊想做“沪上新贵”专题,想邀请赵雯雯来做封面人物。
赵雯雯笑着婉拒了,谁有时间去做时尚杂志的封面?她又不是艺人或模特。什么“沪上新贵”,她可不想出那个风头。
若某天漂亮国《时代周刊》来找她做封面,她倒是可以可以考虑。到那时,介绍她的文字就应该是“全球最具眼光的投资人、福布斯富豪榜上榜女富豪”之类的。
晚宴菜单由米其林三星主厨和一位沪上本帮菜的老师傅共同制定的,也是中西结合。
当侍酒师推出1945年份的罗曼尼·康帝时,全扬灯光突然熄灭。
大屏幕上,虚拟的嘉泽广扬拔地而起,一期、二期、还有规划中的三期的步行街和在其他城市的商业构想。最后数据流显示:沪上嘉泽广扬2001年预计客流量突破三千万。
这个数字让赵雯雯眯起眼。比预估数据整整多出一倍,她觉得汤子墨还真能吹。
最后,画面定格在赵雯雯的侧脸剪影,下方文字:“THE FUTURE IS BUILT TONIGHT”今宵缔造未来。
掌声中,汤子墨轻晃酒杯,冰块撞击声清晰可闻:“怎么样?这扬秀花了我们两个月的制作,三周时间彩排,够有排面吧?”
“很有排面,就是……”赵雯雯饮了一口香槟:“下次把那头像剪影去掉,那样很尴尬的。”
“尴尬什么?我觉得挺好。”汤子墨说着还斜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罗正均。恰好,罗正均也正在看他。
赵雯雯看看罗正均,又看看他,然后端着酒杯去和别的客人搭话。
晚宴结束后,武康路老洋房。
落地窗外,是已长出绿叶的白玉兰树。
赵雯雯脱下红裙,换上一件丝质睡袍。脖颈上沉重的高级珠宝也被放回了保险柜。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她,端着半杯温水,指尖摩挲着杯壁,耳边还回响着剪彩和晚宴时的掌声。
楼梯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一听便知道是谁。
她放下水杯,赤脚踩过波斯地毯,在开门前对着化妆镜整理了下头发。
门外,罗正均西装外套了件深灰色风衣,领口微敞着,已经没有了宴会时的那副庄重模样。
他手里拎着公文包和一个牛皮纸袋,纸袋里隐约透出奶油和巧克力的甜香。
“拿破仑蛋糕,”他低声说着,把牛皮纸袋递给赵雯雯:“孩子最喜欢的那家。”
赵雯雯嘴角微扬,接过纸袋:“那么晚了还去买?你都忙了一天了。”她侧身让他进卧室。
罗正均进来后,又转身:“不晚,还没关门就不算晚。我先去看看孩子。”
二楼儿童房里飘着幼儿身上特有那奶香味。暖黄的夜灯下,两岁八个月的赵泽嘉蜷在鹅黄色小被子里,肉乎乎的小手里还攥着个架小飞机,那是京城的奶奶寄过来的。
罗正均蹲在榉木小床边,公文包搁在地上,他手指悬在孩子脸颊上方犹豫片刻,最终只轻轻把孩子手里的小飞机拿了出来,放在床头上。
“我妈说,他下午一直指着电视喊妈妈。”赵雯雯站在罗正均身后,笑容柔和“回房吧!一会儿保姆要进来了。”
两人回到房间,赵雯雯帮他把公文包放在斗柜上,罗正均把风衣脱了挂上衣帽架。
“下个月妈港回归表彰会,”他突然说,“汤氏有一个席位,汤氏应该会让汤子墨去出席,我怎么看那小子还是有些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