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开那个家,三岁的小姑娘终于敢用整张纸作画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敢在纸角落画小小的图案。
“萍萍,妈妈和雯雯阿姨出去一趟,你跟着邹奶奶在家好不好?”
李梅蹲下身,整理女儿的小裙子。这是赵雯雯上周给萍萍买的,淡黄色灯芯绒底子上印着白色小花,衬得小姑娘像朵小向日葵。
萍萍抬起头,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妈妈要去见爸爸吗?”
李梅心头一紧。“不见他,妈妈是去法院。”李梅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很快回来。”
赵雯雯挎着爱马仕稀有皮包包走过来,包里装着这一个月来她收集的所有证据——王春富和姜兰的亲密照片、李梅历年来的医院验伤单、甚至还有萍萍的心理评估报告。
这时候,国内还没有爱马仕的专柜,她的几个爱马仕包,是李强从港岛给她带回来了。
“走吧,丽娜也在楼下等着呢!张律师已经在法院等着了。”赵雯雯捏了捏李梅冰凉的手,“别怕,李梅,你若是坚强过就会知道,女人其实比很多的男人更坚强。”
赵雯雯觉得,很多只会对女人和孩子动手的渣男,他们除了拳头硬,胯下那东西硬,心硬,其实就是一些软骨头。
只会从生理上来压倒女人,欺负女人,算什么东西?
法院外,是一个天高云淡的艳阳天,金黄的梧桐树叶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美丽。
法院的走廊又长又暗,李梅拉着周丽娜的手,跟在赵雯雯身后,感觉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她穿着半新不旧的藏青色套装,头发整齐地别在耳后,露出那道疤痕。这是上车后张律师的建议——让法官直观看到家暴的痕迹。
法庭上,一项项的证据被李梅的代理律师拿出来,王春富这个时候才知道,李梅早就知道了他和姜兰的婚外情。
最后的陈述环节,张律师的一番话让李梅泪流满面:“我的当事人李梅女士,是一位勤劳本分的职业女性。四年来,她忍受家暴、忍受丈夫出轨、忍受经济控制,唯一的要求就是保护好女儿。今天,她站在这里,不仅仅是为自己争取自由,更是为了给女儿萍萍一个没有暴力的成长环境……”
休庭合议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当法官宣布“准予离婚,女儿王萍由原告抚养,被告每月支付抚养费一百二十元”时,李梅如释重负,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被周丽娜一把搀了起来。
两个女人抱在一起,泪流满面。
王春富在宣判后大闹法庭,被法警架了出去。他最后的威胁隔着门板传来:“李梅!臭婊子,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胜诉后的第一个周末,赵雯雯和周丽娜一起,帮李梅和萍萍搬进了那套精装修的三居室。
儿童房里的新窗帘是赵雯雯特意选的,向日葵图案,萍萍肯定喜欢。
赵雯雯踩着凳子挂窗帘,阳光透过鹅黄色的布料照进来,整个房间暖洋洋的。
萍萍坐在地板上玩新买的积木,时不时抬头冲两个大人笑。
这一个月来,小姑娘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开始有了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活泼。
“雯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李梅整理着衣柜,声音哽咽,“要不是你,要不是有这套房子,我还真不敢离婚……”
“不要哭哭啼啼的。”赵雯雯跳下凳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咱俩谁跟谁?对了,下个月提拔你做财务副组长,工资能涨200块,你给萍萍找个住家保姆吧!”
李梅睁大眼睛:“真的?”
“姐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赵雯雯笑着戳她额头,“不过你得请我和丽娜吃饭,就步行街口新开的那家川菜馆。”
晚上,哄睡萍萍后,李梅坐在宽敞的阳台上,望着远处的灯火出神。
她这一个月像扬梦,从差点被打死,到成功离婚,再到有了自己的“豪宅”。她摸了摸额头上的疤,那里已经不疼了。
一切又恢复如初,赵雯雯的妈妈竟然辞职了,因为她觉得,在家做做家务,给赵雯雯做做饭,偶尔帮着李梅和周丽娜两家看看孩子,生活也很充实。
可过了一段时间后,王春富那个渣男又来世作妖了。
他对李梅还是不死心,准确的说是对李梅的钱不死心。这几个月没有李梅的钱补贴着他家,他家的生活质量极剧下降。
他不知怎么说服了姜兰,让那个小寡妇主动找到李梅的办公室,哭诉是自己勾引了王春富,求李梅“原谅丈夫”。
“李姐,春富哥真的知道错了。”姜兰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抓住李梅的衣袖,“他这些天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一圈……”。
李梅甩开她的手,声音发抖:“他用我的钱给你买金项链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劝他想想家庭?你们俩是觉得花我的钱还没够吗?”
赵雯雯让保安把她给拖出去,眼中尽是不屑和鄙夷:“贱货,不准再来脏了姑奶奶的地盘,你若敢再来,姑奶奶弄你绝不手软。你就和周春富那个垃圾好好过吧!贱货配狗,刚好一对。”
姜兰不敢和赵雯雯顶嘴,因为她非常识时务,她听过赵雯雯的势力,她知道赵雯雯动动手指头,就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这天,李梅接到了保姆的电话,说是她接萍萍下幼儿园的时候,被他爸爸给抢走了。
李梅着急的不行,但她觉得不能在麻烦赵雯雯了,就回家叫了她的两个哥哥,和他一起去王春富家里要孩子。
可他们几个对上王春富那个无赖,竟是一点好处都没讨到,孩子也没见到。李梅只能再次打电话向赵雯雯求助。
赵雯雯接到电话后,带了两车人去了王春富家。
王春富被赵雯雯的人拖到了楼下,赵雯雯把手里的爱马仕包包丢给了一旁穿黑西装的保镖。
她看着泪痕未干的李梅:“李梅,要怎么收拾这个垃圾,你尽管下令。”
李梅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牙齿咬的咯吱响,冷冷的看着王春富:“打,给我狠狠的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