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雯雯按照约定,事先把货款汇到了李强在广州的银行账户里,然后坐火车去广州和李强会合。
因为广州火车站太乱,李强是带着几个男人在出站口等着她的。
出站前,她还是像上次那样,把脸摸脏,把头发弄乱。穿的也是一身旧衣服。
李强也顺利的接到了一副土妞样子的赵雯雯。
两人一人出资两万块,一共四万块钱,进了广州市扬新鲜出炉的男士喇叭裤、花衬衫、墨镜……
还有最时兴的女款春夏装,和各种港台歌曲的录音带。
这一年,收录机成了家电新秀,是最新潮的家电。
三天后,两人回了沈市。
一个星期后,货物运输到了沈市,两人一起去取了货,堆在赵雯雯家的仓库里。
两人没有卖这些东西的摊位,就在批发市扬门口,铺了两张油布摆地摊卖。
租了个电瓶用收录机放着港台流行歌曲,一头卖服装,一头卖录音磁带和墨镜。
才年初,市扬里的生意都很淡,但市扬外赵雯雯和李强的生意却是相当的红火。
他俩不批发,就算买多少的价格都少不了,所以利润很是可观。
而且是沈市独家头一批货源,所以各处的人得到消息都跑来买。
没有试衣服的地方,就交了钱自己去洗手间垫一张报纸试,赵雯雯还负责提供旧报纸。
市扬门口不许摆摊,可赵雯雯和李强都是市扬的老商家了,赵雯雯去找市扬管委会的李主任说。
对的,李主任如今还兼管市扬。
李主任一看是赵雯雯,就让保安人员对他俩睁只眼闭只眼。
李主任说了,因为现在是年初,市扬里的生意不好,所以才允许她俩摆几天摊。
但这月的卫生费她俩都要交双倍,因为打扫卫生的大妈天天都要给她俩收拾厕所里的旧报纸。
赵雯雯笑着说没问题,她俩这摊就摆不了多长时间。
周五晚上,高建东打电话约赵雯雯去逛公园,但赵雯雯说没时间,因为周末要在市扬摆摊。
“你不是有档口吗?为什么还要摆摊?”高建东不解的问。
“哦,档口那是批发袜子的,摆摊是卖录音带和新潮时装的,我刚从广州进过来的一批货,要在这两个月把货给清了。”
“建东哥哥,我给你留几盒录音带吧!可好听了,都是港台歌曲,等我忙过了这几天就给你送过去。”赵雯雯说。
第二天,高建东休假,他逛着逛着,就逛到了五一市扬。
一到那里,他就听见了赵雯雯与众不同的甜美声音:
“不讲价不讲价啊!都是最新的广州货,最时髦最新潮的,挑中了就赶紧买,货不多了,卖完这几天就没有了……”
“试衣服裤子的先付款,然后拿着报纸去卫生间垫着试,大小不合适再回来换……”
走近了,他看见赵雯雯站在一堆货品后面,扎着高马尾,穿着白色打底衫和一件红色收腰小外套,黑色长裤配尖头小皮鞋,那样子可洋气了,可好看了。
可惜她脖子上挂着一个高音喇叭,身前还挎着一个收钱的挎包,破坏了这份美。
她旁边还站了一个黑黑瘦瘦的年轻男人。
男人穿着花衬衫,喇叭裤,头发留的长长的,还烫过卷发,一看就是时髦不正经男青年。
眼尖的赵雯雯立即看到了高建东,她让李强看着一下摊,跑出摊外,跑到高建东面前。
“建东哥哥,你怎么来了?你是来看我摆摊的吗?怎么样?是不是很市井,很俗气?”
赵雯雯脸蛋粉红粉红的,歪着头看着他,眼睛里尽是惊喜。
“嗯!我路过,就来看看你。摆摊嘛!不都是这样的。看样子你生意很好。”
“嗯……和你一起摆摊的那男的是谁?”高建东看看李强问。
“他呀!我这单生意和合伙人,市扬里的小老板,因为他在广州那边有熟人,所以这次生意我们合作。”赵雯雯说。
“怎么还要做摆摊的生意,你档口生意不好吗?”高建东问。
“一般般,年初袜子批发生意都不怎么样,所以我才要做点其他生意,等我忙过了这阵,就去看高伯伯,去你家吃伯母包的大肉饺子。”
赵雯雯看着高建东的眼睛,语气里满是亲切和调皮。
“那忙完了我约你看电影好吗?”
高建东伸手替赵雯雯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满眼宠溺的问。
“好呀!我以前忙,都很少去看电影。”赵雯雯有点小委屈的说。
高建东走后,赵雯雯回到摊位前,李强问她方才那人是谁?赵雯雯说是伯伯家的哥哥。
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赵雯雯和李强的这批货就清完了。
4万块钱的货,一共卖了十六万多,除去本钱,一人分了六万多块钱。
等她俩的货卖完了,市扬上才出现了其它类似的款式,货品一普遍,价格也就随之下降了。
赵雯雯终于有空了,就挑了个周末,买了礼物,带上给高建东留的流行歌曲磁带,去高伯伯家。
一进家门,高伯伯看见她手上提的东西,就又不高兴了。
“雯雯,你来就来,怎么又买东西?让你不要买,你还买……”
“你高伯伯这个级别的老干部,不愁那些东西,烟酒茶叶都不愁,你买来我也喝不完,还浪费……”
赵雯雯笑嘻嘻的凑到他面前,
“高伯伯,小辈就是想要孝敬您,您怎么还呢拦着呢?再说了,我又没有买烟酒茶,是带了我自己进货的袜子还有春夏穿的薄内衣。”
“袜子我觉得好穿,就给您和伯母带了几双;这薄内衣软和又透气,就也给您和伯母一人带了两件。”
她又嗔怪的说:“怎么,这些贴身的物价您单位也发?哼!即使发了,也没有我给您二老带的舒服。”
高伯伯看着赵雯雯那精灵古怪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些贴身的物件,也就只有细心的女儿家,才会想着给他老两口买的。
他家那两个臭小子,可从来不会想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