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熙,你们当真不同我一道出发吗?”苏义山骑在马上与裴姜熙告别。
“嗯,我与伯玉在此等待心源寺的高僧过来取佛。”裴姜熙摸着马的鬃毛,说:“放心吧,有伯玉在不会有什么问题。”
裴姜熙继而又弯起臂膀自豪地说:“况且你妹妹我也是练过武功的,普通小贼奈何不了我。”
苏义山欢畅地笑道:“是为兄多虑了。”
“世熙就拜托你了,伯玉少侠。”苏义山催马行走,朝着王伯玉抱拳道。
“苏大侠放心,我定护小姐周全。”
一切又一如往常,一人一马,只有马蹄声与身后沉重的剑匣作伴。
“义山哥。”裴姜熙突然喊道。
回过头,只见裴姜熙热烈地挥动着手臂。
“黑山再见。”
“嗯,黑山再见。”苏义山低声答道。
裴姜熙与王伯玉目送苏义山的身影消失在天际线。
王伯玉将背后的剑匣卸下,眺望着远方问道:“‘碎星剑’换过来了?”
裴姜熙点了点头。
“我们也出发去往龙亭镇吧。”王伯玉说。
“情况有变化,”裴姜熙往酒家中走,说:“你先跟我去另一个地方。”
“我们接下来去哪?”王伯玉提起剑匣,跟在她的身后。
“去铸剑城。”裴姜熙往酒家中走,心中开豁地说:“去南方的铸剑圣地见见世面。”
*
铸剑城,某处不起眼的铁匠铺。
李乐天踩着轻快的步子跨过门槛。
“臭小子,又跑出城去鬼混了。”
孟季真每锤击一次,脸上的阴影就短暂地驱散一次。汗水洒落到通体赤红的剑身之上,一闪而灭的火星迸溅四散。
李乐天脱下身上整洁的衣裳,小心地折叠,再换上铸剑的制服,回答说:“白跑一趟。”
“乐天,”一个声音霍然从门口传来,陶幼安怀抱着几柄长剑站在门口探头说:“你回来了。”
“孟伯伯。”看见了孟季真的陶幼安恭敬地欠了欠身。
“你抱着剑去哪。”李乐天一面整理衣裳,一面问道。
“城东有个不知哪来的人,扬言有人能斩断他的剑就奖励五百两。”陶幼安抖了抖胸前的长剑,说:“这不,我拿了剑过去试试。”
“你自己炼的剑能行吗?”李乐天调笑道。
“要不你的剑借我。”
“去,去,”李乐天摆手:“有钱我自己不赚给你赚。”
“你今天没去?”陶幼安朝着李乐天使了个眼色。
“别提了。”
“你回来的正好,”陶乐天神秘兮兮地说:“我今天遇到辛小姐了,这会估计从我家取了剑刚出城,现在去追说不准还能追上。”
“我追人家干嘛。”
“反正我告诉你了,去不去我可管不着。”陶幼安说,“不和你罗嗦了,我得赶去赚钱去了,不然一会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陶幼安转身便要走
“等下。”李乐天停下整理衣物的手,从墙上取下了长剑,一把扔给了陶幼安。
“谢谢哥,”陶幼安接住李乐天扔过来的长剑,笑嘻嘻地说:“回头成了和你五五分了。”
李乐天换回才脱下的衣裳,从衣柜里侧摸出一个粉色剑穗,急匆匆往外走,说:“老爹,用一下你的马。”
孟季真又一锤落下,亮光在李乐天身后骤然一闪。
*
铸剑城,城东。
碎星剑剑锋向上,放置在石制的支架上。剑身虽然有些划痕,却不见一处哪怕是细微的缺口。
长剑的周围是一地散落的断剑,长剑后王伯玉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坐到长凳上,左手稳着一块方木牌。木牌之上写着:
“一两一斩,斩断者奖银五百两。”
王伯玉与长剑的前方,人群渐渐地聚集了起来。
街对面的劝君茶楼,裴姜熙坐在二楼,喝着刚泡开的茶,饶有兴致看着街道上的人群,一个接一个的剑童正欣喜地抱着剑朝着茶楼的方向赶来。
与之相反,王伯玉的面前的剑童就不这样的快乐了。
随着金属颓裂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又一个剑童沮丧地退回到街边。
王伯玉右手边足够装下一个人的箩筐,筐底已经渐渐被银灰色填满,看不见竹篾的黄色。
围住王伯玉的人群中,有失落的,有瞪眼咋舌的,还有一些跃跃欲试的。
韩艺祉在裴姜熙对面坐下。
“好了?”裴姜熙拎起公道杯斟茶,再从桌面将茶杯推向韩艺祉。
韩艺祉喝了一口,说:“消息都散开了,估计一会儿人也就慢慢过来了。”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又一两白银被丢入箩筐。
“我来。”一个稚嫩但精神抖擞的声音响起。
站在王伯玉前方的不是别人,正是陶幼安。
*
“那小女子就谢过乐天师傅了。”
“小姐言重了,祝小姐一举夺魁。”
送走了来取剑的客人,李乐天看着一地的断剑和铸剑台旁呼呼大睡的孟季真,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弯下腰收拾。
店里的三面墙,两面挂满了长剑,一面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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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人走到了门口,淡黄色的夕照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人的身影跨过李乐天,一直延续到他身后的阴影中。
“不好意思,店里今天歇业了。”
“孟伯伯又自己斩自己的剑了,”只听那人痛心疾首地说,“我就知道,早该让他送我的。”
陶幼安两手空空地走进店中,轻车熟路帮着李乐天拾掇屋子。
李乐天抬起头看着失落的陶幼安,有些诧异地说:“你才回来?”
“是啊,”陶幼安想起了什么,兴奋地小跑过来,抓着李乐天的手臂,“还有没有剩的?”
“什么?”
“孟伯伯的剑。”
“喏,”李乐天抬手指向墙边的长木桌。
陶幼安拿起长剑走到阳光之下检视,果然没有损毁,只是剑刃上有几处缺口。挥舞了两下,陶幼安满足地将剑装进背后空置的剑鞘。
李乐天一把抓住两眼放光的陶幼安,说:“等等,整理完了再去。”
*
“你等的人有来吗?”
“什么人?”裴姜熙夹一块肉进碗里,扒拉了两口饭疑问道。
“之前文曲城里弄了艘假船,上次在苏义山沿途的草里下药。”王伯玉给韩艺祉盛了碗蛤蜊汤,接过话头:“这次不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不是做得挺好的嘛。”裴姜熙张开双臂环顾四周,最后看着王伯玉的眼睛说道:“没有你白天的辛苦,我们怎么能来这样奢华的地方吃顿清净饭。”
裴姜熙挡下王伯玉伸手要碗的动作,说:“这我吃不来,你俩吃就好。”
“还可以吧?”裴姜熙转脸看向韩艺祉问道。
正说着,店小二端着热乎的炖鸡走了进来,放在桌子正中后,说:“王少侠,楼下有位铁匠铺的师傅抱着一把剑来说要找您。”
王伯玉看向裴姜熙,裴姜熙对店小二说:“和小师傅说王少侠已经歇息了,让他们明天再来吧。”
“好叻。”
听着店小二的脚步远去,韩艺祉放下汤匙说:“这样大张旗鼓地包下一层楼,不光是吃饭休息这么简单吧。”
“难不成这城中还有更好的剑,”王伯玉惊疑道:“虽说看着陈旧,我以为苏义山这柄剑算得上举世无双了。”
三人不自主地看向挂在一旁墙上的长剑,王伯玉说:“就算是我师父的剑,恐怕也不能斩断它。”
“你真的想知道?”裴姜熙起身,笑呵呵地朝王伯玉招了招手。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探身靠近彼此。裴姜熙手心朝外,纤柔的手掌遮挡住了耳朵与嘴唇。
言语在蜡烛灯芯的噼啪声中快速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