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韩艺祉看着地上晕厥过去的众人问道。
她当然不清楚经过几次的轮回,裴姜熙的武功已早不如她印象当中的那样厉害了。
裴姜熙查看着李潜前胸的伤口,也不禁感到惊讶。内力的衰退远比她先前感受到的要严重得多。
“当然,”裴姜熙强装镇定,不假思索地答道,“不留他们一命回去报信,怎么让天下人知道你和我一伙了。”
“你斩出的伤口还没我深,”韩艺祉无语道:“这让我成什么了。”
裴姜熙蹲在地上,一手托着下巴抬头看向韩艺祉,一脸无辜地疑问道:“江湖史上最恶劣的背信者?”
闻言,韩艺祉白了她一眼。
“接下来去哪?”
“文曲书院,黄昏的诗会咱可不能错过。”
“不赶紧跑吗?”王伯玉问道。
“跑到哪去?”裴姜熙反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再说了,这不是有你师父在这罩着吗,怕什么?”
裴姜熙拍了拍李潜的脸,站了起来,对王伯玉说:“放心,他们没这么快醒过来。今晚的诗会可是重头戏。”
没错,今晚可是重头戏。女主角也会现身,并且通过赢得诗会的赌局拿下第一个小白脸,文曲城世家公子陈长吉。
这陈长吉在小说里就跟个聚宝盆似的,永远有用不完的钱。明明只是一方富庶,却好像有取之不尽的财富。
这就是设定上的有钱吧。裴姜熙无奈地想。
*
一入文曲城,裴姜熙便带着韩艺祉直奔书院而去。
王伯玉则是领了裴姜熙的吩咐,先是到城东布行定了两套清雅的衣裳。她还特意嘱咐、区分了两套衣裳的色彩与质地。然后径直奔着白驹河上游而去。
“到了白驹河上游,找到一家喜来客栈。”裴姜熙交代过,“正对着客栈门口泊着一支小船,那船上挂着一只橘色的灯笼,绳上别着一朵木芙蓉。看好了样子,到下游去依样弄好一艘一模一样的船。取了衣裳,等着我们。”
及至王伯玉赶到了喜来客栈,果真如裴姜熙所言,看见了一艘挂着橘色灯笼的小船。
另一边,裴姜熙与韩艺祉换上了书院丫鬟的衣裳,戴上面纱。
两人进入诗会现场时,正是场内气氛热烈的时刻。
黑压压的人群围成一圈,只听见一中气十足的女生高声说道:
“少爷你可说话当真,只要我们小姐再能对得上这最后一句诗,您就无条节答应我们小姐一个要求。”
裴姜熙踮脚从人群中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虎背熊腰、满面红光的姑娘,颇有木兰之姿。
“糟了。”裴姜熙暗道不妙,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这位精神头儿十足的姑娘正是原书主角的侍女,既然她们已经站到了陈长吉跟前,就没有裴姜熙再去插手的余地了。
不过还好裴姜熙留了后手。
“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陈长吉朗声说道,“我这可是把压箱底的难题都拿出来了。”
陈长吉环顾四周,向众人拱手说道:“这句诗乃是家父睡梦中所得,寻遍这文曲城中的教书先生,至今没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长吉也知晓这文曲城不少人家也设有家塾,不过如果这位小姐今天能对出这一句诗来。”陈长吉话说到这里,有意顿了一下,继续说:“那长吉认为,可称一句巾帼不让须眉。”
话说到这个份上,围观人员的激情也被陈长吉成功地调动了起来。
“这姑娘已经连对九句,”一个书生说道:“再对上这最后一个,可谓是十全十美。”
“我看难,”另一个瘦高些的书生说,“这最后一联可不比前面那些句子。”
裴姜熙在人群后方腾挪辗转,愣是没找到一个可以看见女主角的角度。
只听得颂诗的小厮掷地有声的念着:“天若有情天亦老。”
众人屏息凝神,陷入了深思。不时地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出。人群中央,一位清丽纤瘦的女子轻拢鬓发,蹙着眉头,在不大不小的圈子里来回踱步思索。
约摸一刻钟之后。姑娘面色由阴转晴,将圆扇挡在嘴边,招呼侍女附过耳朵去。侍女仔细地听着,只见她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也由忧转喜。大家都知道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人群骚动了起来。
在场无论参与是参与诗会的文人,还是随从而来的小厮侍女,眼下没有不注目着主仆二人的。这位引得众人瞩目的姑娘,自然便是小说本篇的女主角辛叡恩。
侍女惬心地看了一眼人群,用洪亮的嗓音诵读道:
“月如无恨月长圆。”
裴姜熙与韩艺祉也同时念了出来。
韩艺祉一惊,她没想到裴姜熙的内力居然已经修炼到了和自己一般的境地,在这里也能听到辛叡恩的低语。
她更没想到的是,其实裴姜熙站在这里什么都听不见,不过是提前知道了答案罢了。
裴姜熙在心中感叹,作者这给女主角打的小抄也太夸张,原本隔了两百年后才有的答案,女主角不到一刻钟就给解出来了。
“谢谢你昌谷先生,谢谢你芙蓉仙人。”她在心中默念。
短暂的静默之后,爆炸一样的欢呼声直冲云霄。
有人开始扯着帽子在大堂狂奔、嚎叫,裴姜熙身旁的丫鬟也情不自禁地拉起她的双手转圈、雀跃着,那一胖一瘦两个书生更是相拥而泣。
韩艺祉也受了这气氛的感染,面颊潮红。
在这无尽的欢愉之中,只有辛叡恩与陈长吉恍若静止了一般,只那样毫不遮掩地、径直看向对方。半晌,陈长吉才怅然若失般长出一口气。
辛叡恩看着一旁欢腾的丫鬟,温柔的笑了笑。
夕阳的最后一缕阳光飞入庭院,洋洋洒洒落了辛叡恩半边身子。
辛叡恩举起圆扇,陈长吉附过耳朵去。
金黄色的阳光越过圆扇,映照辛叡恩那对明亮的眸子。
陈长吉一时分不清,是阳光照耀着她,还是她本来就那样明丽。
*
华灯初上,裴姜熙拉着韩艺祉在房顶之上奔跑。
“都看仔细了吗?”
“什么?”
“一会你就是丫鬟,我是辛叡恩。”
“你要做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几个起落之间,两人落到了停在白驹河边小船的船头。
正是装饰着橘色灯笼与木芙蓉的小船。
“师父,你们回来了。”王伯玉一副船夫打扮,从船尾迎了上来。
不待韩艺祉回答,裴姜熙拉住韩艺祉一溜烟钻进船舱。拉下了帘子,立刻上手扒下自己和韩艺祉身上的衣裳,换上先前让王伯玉定做的衣裳。
王伯玉当即背过身去。
“看好了,别让人偷看,”裴姜熙朝王伯玉喊道:“事关你师父的贞洁。”
“我知道了,你小声点。”王伯玉应道。他那有些黝黑的脸上这时竟也能看出几分其他颜色来。
依照剧情,辛叡恩赢下诗会赌局之后,邀请陈长吉前往小舟一聚。
以灯笼、木芙蓉为暗号。
不过辛叡恩没有料到,陈长吉其实并没有完全听清她说了什么。
再加上当时的陈长吉一度有些恍惚,待到他回过神来想要进一步确认时,辛叡恩早已经翩然离去。
原本在故事的这个部分,陈长吉将会沿着下游一路探寻向上。
时间的流逝,伴随着心中的焦急与懊悔、身体逐渐累积的疲惫。如此这般,行至上游看见小舟之时,陈长吉胸中方才有得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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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情愫。
而今天,这段关系注定被裴姜熙扰乱。
反派在这世上活下去的解法之一,分离主人翁的挚友。裴姜熙心中早已做好了盘算。
船舱中,裴姜熙两人身上的衣裳,与适才文曲书院中辛叡恩和丫鬟的穿着一般无二。
“你怎么知道她们主仆两人今天是这一身衣裳。”韩艺祉端详着自己与裴姜熙才换上的衣物,疑问道。
裴姜熙心想,我都来了几趟了,能不知道她俩今天穿的什么吗。我还知道一会陈长吉自己就会送上门来了。
裴姜熙品了一口茶。
摇晃着手中的茶杯,裴姜熙悠悠地说:“可别小看琉璃宫的情报网。”
“亥时,白驹河,橘色灯笼,木芙蓉。”陈长吉口中念念有词,快步沿着白驹河河边快步走着。
不一会,陈长吉发现了停靠在岸边挂着橘色灯笼的小船。
不等陈长吉上前,戴着面纱的韩艺祉便已从船舱中探出头来,向着他招手。
*
一杯茶过后。
“咳咳,”陈长吉清了清嗓子,说:“裴小姐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没有想象中的好看吗?”裴姜熙笑盈盈地说。
“当然不是,”陈长吉略显局促地捂住嘴说:“比我想象的还要了不起。”
裴姜熙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像陈公子这样夸姑娘的。”
陈长吉尴尬地岔开话题说道:“下午同小姐一路的那个姑娘呢?”
裴姜熙给陈长吉斟上一杯茶,说:“我遣她回家中去取些东西。估计不一会儿也该过来了。”
陈长吉连连点头。呷了一口茶,他又说:“小姐的诗才真是令人艳羡。”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罢了。”裴姜熙不以为意地说。
“裴小姐的意思是?”
“嗯,我的意思是,”裴姜熙托腮想了一想,说:“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小生不解,”陈长吉疑惑道:“难道这诗句并非小姐所作吗?”
裴姜熙心想,那能是我作的吗?你老爸那上联也不是他作的啊。这小说里但凡出现一句古诗词,没有一句不是别人作的。
裴姜熙笑了笑,赶紧找补说:“你看,令尊的诗句不也说是梦中所得吗?”
“哦,”陈长吉恍然大悟,说:“裴小姐你的意思是,这诗文乃是从冥冥之中寻得的。”
“对,对,”裴姜熙应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裴姜熙说完立即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陈长吉爽声大笑,说:“裴小姐当真是妙语连珠。”
陈长吉向裴姜熙敬茶,说:“那想必裴小姐是受到诗仙眷顾的人才了。”
“欸,公子也别抬举我了。”裴姜熙摆摆手,说:“公子说的答应我一件事,可还作数。”
“当然,”陈长吉坚决地回答道:“大丈夫一言九鼎。”
“小女子还真有一事要拜托公子。”
“但说无妨。”陈长吉接着说:“实不相瞒,我也有一事想要拜托裴小姐。”
“哦?”裴姜熙先是一惊,继而又说:“我想请陈公子帮我在官道上盖一间客栈。”
“小事一桩,你把位置说与我,我回家之后立刻遣人去办。”陈长吉不加思索,即刻应了下来。
“多谢公子。”裴姜熙作揖。
“不知公子所言,需要拜托我的是什么事?”
陈长吉拱手,说道:“我自觉与裴小姐一见如故,斗胆想与小姐结为兄妹。不知裴小姐意下如何?”
小船晃晃悠悠地缓慢滑行,荡漾起层层水波,两岸的灯火影影绰绰地倒映在河道之中。
是日,两人彻夜长谈。及至回过神来,天光已然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