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风车村。
温暖湿润的海风拂过巨大的风车叶片,午后慵懒的阳光洒在红砖屋顶上,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村口的“PARTYS BAR”酒馆里,麦酒、烤面包和炖菜的香气温暖地弥漫着,村民们三三两两坐着,低声谈笑,享受着难得的闲暇。
老板娘玛琪诺拢了拢自己包在条纹头巾下的深绿色头发,迎着光,继续擦拭着手中的玻璃杯。
“玛——琪——诺——”
门口的风铃发出一串“叮铃”的急促脆响,木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顶着蓬乱黑发的小脑袋,炮弹般冲了进来,带进一股泥土、青草和汗水的气息。小家伙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吧台前对他来说有些高的凳子,小胸脯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今早我在后面的森林里发现了一窝特别、特别漂亮的小鸟!你看——”脏兮兮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摊开,里面躺着一根长长的彩色羽毛。
男孩扬起沾着泥点的小脸,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的笑容,滴溜溜的黑色圆眼睛因为兴奋而亮得惊人,“这个送给你!我一会再去给你找更好看的!”
“谢谢你,路飞。”玛琪诺温柔地笑了,将一大杯冰镇的新鲜葡萄汁推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你的炖肉马上就好,再耐心等一小会儿哦。”
“好耶——玛琪诺做的最香了!”路飞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捧起杯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冰凉的果汁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
旋即,那双充满好奇的圆眼睛又开始在酒馆里扫视,搜寻着新鲜玩意儿。
“哟路飞——”码头搬运工杰格大叔举着木杯,朝吧台晃了晃,“这几天别乱跑了啊。”
“诶——为什么?”路飞疑惑地歪着头,小脸上写满不解。
“镇上来了陌生人。”杰格大叔灌下一大口麦酒,咂咂嘴,神色认真了些,“后山那边的废弃小码头,今早停了一艘大海贼船,看着就不像是小打小闹的普通角色。”
“海贼?他们是从很远很远的大海上来的吗!”
路飞的关注点瞬间从“不准乱跑”转移到了“大海”和“海贼”上,小拳头兴奋地握紧,大海、冒险与未知立刻牢牢吸住了他。
“臭小子!重点是不准你跟陌生人乱跑!”杰格大叔无奈地强调。
“我才不会呢!”路飞挺起小胸膛,回答得斩钉截铁。
这时,热腾腾的炖肉被玛琪诺端了上来,香气扑鼻而来。路飞的宣言立刻被抛到脑后,欢呼一声,整个人几乎扑进碗里。
小小的身体战斗力惊人,一大碗炖肉很快被他风卷残云地扫荡了个干净。他抓起杯子,“吨吨吨”灌下最后一口葡萄汁,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小手拍着圆鼓鼓的肚子:“我吃饱啦!多谢款待!”
话音未落,小小的身影又像一阵风似的再次冲出了酒馆。
只留下晃动的风铃和众人忍俊不禁的笑叹:这小子,以后估计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
——森林深处——
“是这棵?……不对!是那棵?”
午后,寂静的森林深处,高大树木投下浓荫。
路飞站在几棵相似的大树下,小手挠着乱糟糟的头发,泛起了难。
“好奇怪啊。明明早上做记号了。”他像只迷路的小狗,围着几棵候选的大树转来转去,小爪子在粗糙的树皮上仔细摸索着,却怎么也找不到那道浅浅的划痕。
“不管啦!”路飞甩甩头,小拳头一攥,“那就一棵一棵找!嘿——咻!”
小小身体后退几步,路飞一声低喝,猛地助跑,在接近树干时奋力一跃,双手像小猴子一样紧紧环抱住了粗壮的树干。小脚丫抖了几下,甩掉了有点碍事的草鞋。整个身体紧贴着粗糙的树皮,一蹭一蹭地努力向上爬去。
小孩子的身体柔软灵活,虽然爬得很费力,但凭着惊人的执着,路飞还是吭哧吭哧地爬到了接近树冠的粗壮分杈处。
一个筑在分杈中段的鸟窝已近在眼前。
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瞬间放光。他压低了小小的身体,像只捕猎的猫崽,小心翼翼地趴伏在枝干上,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努力伸长了胳膊,朝着鸟窝探去。
“咦?”
触手的感觉并非想象中幼鸟稀疏柔软的绒毛,而是一种……冰冷的、滑腻的、带着鳞片质感的长条状物体。
那东西在他掌心轻轻游动了一下!
路飞猛地抬起脑袋,疑惑的目光恰好与一条盘踞在鸟窝旁、色彩斑斓的毒蛇对上。
“哇啊!”极度的惊吓让他全身汗毛倒竖,本能地想后退。
然而,就在这时——
“咕噜噜噜……””肠胃发出了对他饭后上蹿下跳的抗议。
“诶呀!好痛!”突如其来的绞痛让路飞下意识松开了紧抱树干的左手,捂住了肚子。
重心瞬间失衡!
骑在树杈上的小身体猛地一晃,直直地朝着地面坠落下去!风声在耳边呼啸,路飞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摔在地上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将他揽入了一个带着阳光和海风气息的温暖怀抱。
“哇哦!这是哪里来的小冒险家?爬这么高,差点就摔跤了哦。”
清亮的男音带着惊讶和笑意,在他头顶响起。
路飞惊魂未定地睁开了紧闭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顶草帽、以及草帽下火焰般张扬夺目的红色头发!
“!!!”路飞黑色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村子里可没有红头发的人!
抱着他的男人低下头,路飞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非常好看、非常有精神的脸。左眼处的三道疤痕丝毫没有破坏他的英俊,反而让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更加有神采。他的嘴角上扬,笑容莫名地让路飞觉得安心。
路飞之前在玛琪诺那里翻看过吧台角落堆着的旧杂志,上面那些男人总是板着脸,一副很“酷”的样子。但路飞觉得,眼前这个红头发男人,要比杂志上所有人都好看!
“小朋友,”红发男人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吓到了吗?你知道离这里最近的酒馆在哪吗?还有,这附近有可以休息的旅馆吗?”
他的声音很温和,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嗯嗯!”路飞用力点头,扭动身体想跳下去——男子汉不能被抱着!
然而,脚丫刚沾到铺满落叶的地面,腿上、胳膊上那些刚刚在树干上蹭出来的细小擦伤就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嘶……”他小脸一皱,瘪了瘪嘴,但立刻又强忍住了。
不能在新朋友、尤其是这么酷的海贼面前丢脸!
红发男人将他强忍的表情尽收眼底,发出爽朗开怀的大笑:“哈哈哈!看来小勇士刚才的冒险,收获了不少勋章啊!”
他弯下腰,健硕有力的左臂再次将路飞捞起,稳稳地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臂弯里。这个高度,路飞正好能平视男人含笑的黑眸。
“我叫香克斯,”男人笑意盈盈,“你呢?”
“路飞!我叫蒙奇·D·路飞!”高处的视野让疼痛暂退,路飞兴奋地扭动,小手一指森林出口,“玛琪诺的酒馆就在那边!旅馆……玛琪诺认识村长爷爷!肯定能帮你问问!”
“走吧,香克斯。”一个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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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点慵懒的声音从香克斯身后传来。
路飞好奇地探出小脑袋。
说话的男人比香克斯稍矮,一头利落黑发,叼着半截香烟,烟头火星明灭。他肩上随意扛着一把彪悍的巨大机枪,眼神锐利,显得比香克斯冷酷得多。
男人察觉到路飞的打量,嘴角微扯,同样露出一个笑容:“哟,小鬼,我叫贝克曼。”
在他身后,几个形态各异的人也露出友善的笑容,朝路飞挥手。
穿着花衬衫的胖子是拉基·路,正啃着一个油光发亮、比他脸还大的肉腿,香气让路飞的小肚子又“咕”了一声。扎黄色脏辫的耶稣布冲路飞做了个鬼脸。金色短发、戴黑色贝雷帽和白手套的莱姆琼斯则和身旁略显凶恶的光头壮汉邦克低声交谈着。
这些人带着风浪的痕迹和自由的气息,与村民不同,却不让人害怕。
路飞的大眼睛在他们之间扫视,最后回到香克斯身上,迫不及待:“香克斯!你们是不是去过好多地方?经历过超级厉害的冒险呀!”
“当然。”香克斯笑着点头。
他肩上的披风立刻被一只小手紧紧攥住:“快给我讲讲!讲讲嘛!”
……
“PARTYS BAR”酒馆前的风铃再次“叮铃”响起。
酒馆里的谈笑低了下去,众人惊讶地看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抱着路飞进来,身后跟着一群气质彪悍的同伴。
“路飞?!”玛琪诺立刻放下杯子,快步迎上,关切又疑惑,“你没事吧?这位先生是……?”
“玛琪诺!”路飞在香克斯怀里兴奋扭动,“我没事!这是香克斯!他从树上接住了我,我没摔着!他们是从大海上来的海贼哦!”
香克斯笑着将路飞小心放到地上,对玛琪诺微微颔首,笑容真诚:“你好,老板娘。我叫香克斯。我们在森林里遇到了这位勇敢的小向导。”他指了指身后收敛了锋芒的船员们,“麻烦准备些吃的喝的,另外,请问村里有没有地方能让我们暂时歇脚?”
香克斯坦荡爽朗的气质很有说服力。玛琪诺看了看一个劲缠着他的路飞,又快速扫了眼风尘仆仆却无恶意的船员们,疑虑消散,微笑点头:“欢迎。食物和酒水马上来,住处的事,我稍后帮你们问村长。”
很快,丰盛的食物和冰凉麦酒堆满红发海贼团的桌子。
路飞一点也没有要回家的意思,他像块甩不掉的小年糕,又爬到了香克斯旁边的长凳,双手托腮,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好吧,小听众等不及了。”香克斯被逗乐。他灌下一大口麦酒,满足地哈了口气,继续比划:“然后,在新世界,我们遇到了乔兹!他是四皇白胡子海贼团的队长,吃了一种叫【钻石果实】的恶魔果实,一旦发动能力,全身都会变成亮晶晶的钻石!刀枪不入,连炮弹都打不穿!厉害吧?”
“哇啊啊啊!钻石人?!全身都亮闪闪?”路飞激动得蹦起来,小脸通红,手舞足蹈,“是不是像会发光那样闪?”
“对!闪闪发光!”香克斯大笑肯定。
“那——那我也见过!”路飞猛地站直,声音拔高。
“哦?”香克斯扬起眉毛,眼中闪过惊讶和兴趣。他身旁几桌喝酒谈笑的船员们也纷纷停下动作,看了过来——东海小渔村出现恶魔果实能力者,绝对稀罕。
“真的!我和爷爷传讯时看到过!”路飞用力点头,生怕他们不信,伸出小手在身上比划,“枫姐姐就这样!就在晚上,她身上会亮!不是火,也不是灯!像……像森林里最绿的叶子在发光,一闪一闪的,特别好看!比钻石还好看!”
“香克斯,要是你也能看见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