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两个月全体族人的辛勤努力,赤狐部落的各项建设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沈雨桥的力量也今非昔比,他成功催生了大片大豆田。
这些金黄的豆子将被用来榨取清亮的豆油,或制成豆腐、豆干等丰富食谱。
榨油后剩下的豆粕,混合上碾米产生的碎米和麸皮,则被精心配制成营养丰富的猪饲料。
部落里圈养的那些还带着些许野性的猪,在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的优渥待遇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膘肥体壮,圆滚滚的,野性也渐渐被驯化。
高大的城墙巍然耸立,护城河在河狸“工程队”的努力下初具雏形,梯田里稻浪翻滚,养殖区里六畜兴旺……一切终于走上了正轨,部落迎来了一个相对平稳的时期。
于是,一件被拖延已久的重要事项,终于被提上了日程——部落年轻一代的成年试炼。
按照传统,这项试炼本应在春天伊始、万物复苏时就举行。
但今年开春后,部落百废待兴,各项工程都急需人手,年轻兽人们更是主力军。
在征求了所有适龄青年的意见后,试炼被一致同意延期。
私下里,年轻兽人们简直乐疯了,果然,无论哪个世界、哪个物种,对“考试”的态度都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这一拖,就拖到了春末夏初。
终于,部落事务告一段落,大家都有了空闲,这场迟来的成年礼必须举行了。
所谓的成年试炼,本质上是一场综合生存能力的终极考核,形式类似于定向越野,但难度和危险性远超后者。
参加试炼的年轻兽人需要在完全陌生的野外环境中,仅凭一张简易地图、自身的方向感、对气味和地标的辨识能力,以及最重要的——野外狩猎觅食的本领,独自生存并找到指定的出口。
当然,原始部落自然不会提供任何干粮或指南针等现代工具,一切全靠自己。
恰在此时,之前俘虏金钱豹战士的事件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
赤狐部落凭借此事,与金钱豹部落进行了强硬谈判,最终不仅获得了大量物资作为赔偿,还得到了一片面积相当可观的森林猎场作为补偿。
这片森林资源丰富,地形复杂,正好作为这次成年试炼的绝佳场地,既能考核年轻人,也能让他们提前熟悉这片新纳入版图的领地。
试炼前,晏绯首领将所有人召集起来,进行了最后的训话和装备检查。
辨认地图是赤狐部落幼崽从小就必须学习的基本技能,每人都分到了一张标注了出口位置和主要山川河流的简易兽皮地图。
“记住你们学过的所有东西!依靠你们的鼻子、耳朵、爪子和智慧!”
晏绯的声音沉稳有力,“出口处,我和各位考官会等着你们。希望看到你们每一个人,都能骄傲地走出来!”
最后,所有参加试炼的年轻兽人被蒙上眼睛,由几位经验丰富的全兽战士轮流背负,从不同路线送入森林深处,随机分散在不同的起点。
而晏绯和担任考官的几位长老、精锐战士,则提前抵达了地图上标记的统一出口处,等待着这些未来的部落支柱,经历风雨洗礼后,脱胎换骨地归来。
按照成年试炼的规定,祭司沈雨桥其实并不需要到场。
考核的监督和评判工作由首领晏绯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精锐战士负责。
但沈雨桥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和凑热闹的本能,硬是拉着他的凤凰,让凤凰载着他,一路飞到了位于新猎场边缘的试炼出口集合点。
晏绯看着从凤凰背上跳下来、一脸兴奋的沈雨桥,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雨桥,你怎么也来了?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干等着他们从林子里出来而已。”
沈雨桥嘿嘿一笑,凑到他身边:“我就是想看看嘛!这可是部落的大事!再说了,我在这儿也能给你帮帮忙不是?”
果然,在出口处等了一阵子,除了偶尔听到远处森林里传来几声模糊的兽吼或鸟鸣,眼前只有一片寂静的树林。
沈雨桥刚开始的新鲜劲儿很快就过去了,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又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又打了个更大的哈欠,眼角都挤出了点生理性的泪水。
晏绯一直留意着他,见他这副无聊到快睡着的样子,二话不说,直接弯腰,一把将沈雨桥打横抱了起来!
“欸——!”沈雨桥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搂住晏绯的脖子,“你干嘛呀!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晏绯抱着他,步伐稳健地朝旁边临时搭起的休息帐篷走去,低头看着他,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温柔:“可是我怕你站着累啊。看你都打哈欠了,去帐篷里躺会儿。”
沈雨桥被他这毫不避讳的亲昵举动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在这公共场所,虽然周围都是自己人。
他把发烫的脸埋进晏绯的肩窝,小声嘟囔:“……这么多人看着呢……害羞!”
这话要是让熟悉沈雨桥的人听见,非得笑出声不可。
沈雨桥可是部落里出了名的“社牛”,平时在集市上跟陌生兽人讨价还价、在部落里组织活动、甚至面对其他部落首领时,都大方得体,侃侃而谈,从不怯场。
而晏绯,作为首领,他在外交场合或许沉稳威严,但在私下,尤其是在面对沈雨桥时,却常常展现出一种“社恐”,也就是俗称社交恐怖分子的潜质
——他不是害怕社交,而是根本不在乎世俗眼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其行为之大胆直接,常常让旁观者感到“恐怖”。
毕竟,以他的身份和实力,谁敢对他的行为说三道四?当然没有。
就像此刻,晏绯抱着沈雨桥往帐篷走,周围负责守卫和等待的赤狐战士们,一个个都训练有素地、默契地将头转向了不同的方向——有的抬头望天,仿佛在研究云彩的形态;有的低头看地,好像突然对脚下的蚂蚁搬家产生了浓厚兴趣;还有的干脆闭目养神,表示“我什么都没看见”。
总之,没有一个人的目光是投向首领和祭司这边的,现场气氛一片祥和,充满了非礼勿视的自觉。
沈雨桥被晏绯抱进帐篷,轻轻放在铺着柔软兽皮的毯子上。
晏绯替他掖好毯角,自己则坐在旁边,守着他。
沈雨桥看着晏绯那副“我抱我伴侣天经地义”的坦然模样,再想想外面那群演技浮夸的部下,忍不住把脸埋进毯子里,闷闷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