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第一个冰洞留给猫头鹰姐弟继续“公平竞争”后,沈雨桥拉着晏绯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重新凿了一个洞。
“这次是我们自己吃的鱼,”他小声对晏绯说,“可以稍微用功德碗‘作弊’一下下吧?”
他掏出功德碗,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师父,你说功德碗现在信仰力多了,能有点别的用法吗?比如……指定一下鱼的品种?”
师父的兔子分身揣着爪子蹲在冰面上,闻言慢悠悠地开口:“咕。”
翻译:可以稍微提点要求。
沈雨桥顿时来了精神,他对着功德碗深吸一口气,开始滔滔不绝地“点餐”:
“我要一条……大小中等!适合熬汤!肉质要鲜嫩爽滑!刺少!最好带点天然的甜味!炖久了也不散!鱼皮要胶质丰富!煮化了能黏嘴巴的那种!对了!腥味要轻!最好是喝雪山融水长大的!早上晒过太阳下午在深水休息的那种!”
他一口气说完这么长长一大串,自己都差点喘不上气,扶着膝盖深呼吸了一下:“呼……大概就这些!”
这要求哪里“稍微”了!
冰洞下的水面安静了片刻,随后……
“咕噜……咕噜……”
冒了两个缓慢的气泡,仿佛迟疑的回应。
沈雨桥期待地拽了拽晏绯的尾巴:“鱼要来了?”
晏绯却微微蹙眉,侧耳倾听,金色的眸子带着一丝困惑:“没有听到鱼游动的声音……水下很安静。”
师父的兔子分身无奈地用爪子拍了拍冰面,发出“啪啪”的轻响,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它抬起爪子,指了指冰洞,又指了指沈雨桥,然后做出一个抱头思考的姿势。
“咕咕咕。”
翻译:你提的要求太多了,太具体了,这个水潭……它需要时间思考一下。
水潭:这人要求咋这么多?让我看看哪条鱼符合标准……
冰洞下的水面持续传来“咕噜……咕噜……” 的缓慢气泡声,间隔时长时短,听起来异常纠结。
沈雨桥甚至能脑补出水潭底下正在发生的画面——仿佛一个老管家正举着油灯,在巨大的、塞满各种鱼的仓库里焦急地翻箱倒柜,嘴里还念念有词:
“大小中等……熬汤的……肉质要嫩……刺少……带甜味……炖不散……胶质皮……轻腥味……喝雪水长大……晒过太阳……”
“这条刺太多!”
“那条肉太柴!”
“哎呀这条腥味重!”
“这条……呃,长得不符合要求!”
“这客人要求忒多了!把我家底都摸遍了!”
沈雨桥等得有点无聊了,靠在晏绯温暖的身边,打了个小哈欠。
“要不我换个简单点的要求吧?比如……就来条能吃的就行?”
他正想对着冰洞再次开口,简化订单——
突然!
冰洞下的水面“哗啦”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用力推了上来!
一条银白色、鳞片闪着微光的鱼被一股水流“兴高采烈”地拍在了冰面上,还活泼地弹跳了两下,尾巴“啪啪”地甩着冰屑,看起来异常新鲜肥美!
那鱼的大小正好,身形流畅,鱼眼清澈,甚至连胡须都透着一股“我超符合要求”的自信!
沈雨桥:“!!!”
晏绯:“……”
兔子师父:“咕。”
翻译:看,这不是找到了嘛。
沈雨桥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检查这条“精准配送”的鱼,发现它几乎完美契合了自己刚才那一长串苛刻的要求!
“哇……”他忍不住惊叹,“功德碗点餐……居然真的能送到啊?”
虽然等得久了点,但这服务质量和精准度没的说!
沈雨桥高兴地抱起兔子师父揉了揉:“今晚喝鱼汤!”
那边的猫头鹰姐弟终于成功捕获了第二条符合心意的鱼,各自小心翼翼地叼着战利品,心满意足地振翅高飞,朝着土丘家的方向去了。
可沈雨桥还不想这么快回家,他拉了拉晏绯的尾巴:“首领,我们再钓一会儿鱼吧?就我们两个。”
享受一下冰雪世界的二人垂钓时光!
见猫头鹰飞远了,沈雨桥放心地把手伸进功德碗里掏啊掏——
“唰啦!”
他先是掏出了两根削得笔直光滑的硬木棍,又扯出一卷韧性极强的深褐色藤蔓,最后摸出几个用兽骨精心磨制、带着倒刺的锋利鱼钩。
都是他平时闲着没事囤在碗里乾坤空间的小手工材料!
他在晏绯好奇的目光下,熟练地将藤蔓绑在木棍顶端,系上鱼钩,挂上一些放在空间里的肉。
很快,两把简易却结实的钓鱼竿就做好了!
他将其中一把递给晏绯:“首领,给!”
晏绯接过鱼竿,学着沈雨桥的样子,将鱼线垂入冰洞。
两人并肩坐在冰面上,像两尊安静的雪雕。
沈雨桥看着微微晃动的鱼线:“兽世钓鱼……应该不会钓出什么奇怪的行李箱吧?”
他赶紧摇摇头,把那些奇怪的想法甩出去,默默许愿:“还是普通点好……就来条普通好吃的鱼吧!”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沉重一击——
他的浮漂纹丝不动,仿佛下面的鱼集体瞎了。
别说鱼了,连片水草、垃圾都没钓上来!
而旁边的晏绯……
“哗啦!”
“哗啦!”
“哗啦!”
几乎每隔一会儿,就有鱼上钩!
晏绯甚至不需要鱼竿,只是徒手握着藤蔓线,就能精准地感知咬钩,手腕一抖,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就被提出水面,精准甩到身后的冰面上!
哐哐哐地上鱼,效率堪比小型捕鱼船!
沈雨桥看着自己边上冰冷的冰面,再看看晏绯身后越堆越多的鱼获,心态逐渐崩溃。
凭什么!
同样的洞!同样的饵!
首领甚至没用竿!
鱼也看人下菜碟吗?!
坚持了半晌,沈雨桥彻底放弃了。
他把鱼竿一扔,气鼓鼓地蹭到晏绯身边,一头扎进他蓬松柔软的大尾巴里,像只鸵鸟一样把自己埋起来。
然后,张开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嘴边的尾巴毛,发出含糊的抱怨:“哼!都怪你!把鱼都钓光了!”
钓不到鱼,就咬狐狸尾巴撒气!
晏绯正提起又一条鱼,感受到尾巴上传来的细微刺痛和某人瓮声瓮气的抱怨,眼底泛起笑意。
他放下藤蔓线,转身将闹脾气的小兔子连人带尾巴一起捞进怀里。
“不钓了。”他低声道。
“回家给你煮鱼汤。”
沈雨桥把脸埋在晏绯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手却偷偷摸了一把刚才咬过的尾巴毛。
还好,没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