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雨端着木碗从旁边经过,突然用手肘撞了撞沈雨桥的胳膊,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坏笑,然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沈雨桥:“???”
他什么意思?
笑成这样……
晏绯金色的眸子扫了一眼醉雨的背影:“别理他。”
“他脑子有问题。”
沈雨桥:“……”
吃完饭,沈雨桥舒舒服服地窝在晏绯怀里,晏绯的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对方的手腕。
他抬头看向功德碗:“师父!”
“您看我们俩是不是特别配?”
师父的虚影从碗里飘出来,手捂住眼睛:“特别配!特别配!”
“我的乖徒弟够配这只狐狸精一个山路十八弯!”
说完,“嗖”地缩回碗里,反扣到桌子上。
沈雨桥:“……”
师父这是……
害羞了?
还是没眼看?
晏绯的尾巴倒是愉快地翘起,低头蹭了蹭他的发顶:“师父都承认了。”
“你跑不掉了。”
沈雨桥耳根一热,正想反驳,突然感觉屁股底下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他扭了扭腰:“首领……”
“你换新腰带了?”
晏绯:“?”
“我没戴腰带。”
沈雨桥:“……”
那戳我的是……
他猛地反应过来,瞬间弹起来,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首、首领!!!”
晏绯把他拉回来:“雨桥……”
“好胀……”
“我们……”
说着,他的手已经摸上了沈雨桥的裤腰。
沈雨桥死死拽住自己的裤子,声音发颤:“首领!”
“我们进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晏绯的耳朵抖了抖,认真思考了一下:“不快。”
“部落里都这样。”
“醉雨和霍秋就是当天上的床。”
沈雨桥:“!!!”
这能比吗?!
醉雨和霍秋都是兽人!
我可是人类啊!!!
他疯狂摇头:“我、我受不了!”
晏绯的动作顿住,眸中的暗色渐渐褪去,他低下头,声音沙哑:“……那我去解决一下。”
沈雨桥看着他隐忍的样子,心脏突然软了一块。
首领明明很难受……
还是在忍……
他咬了咬唇,突然伸手拉住晏绯的手腕:“等、等等……”
“可以用……嘴……”
晏绯的金眸瞬间亮了起来:“……真的?”
沈雨桥红着脸点头,手指颤抖着去解他的兽皮裤。
反正……
迟早要习惯的……
兽皮裤褪下的瞬间,沈雨桥倒吸一口凉气——
好大!
他下意识用手比了比,发现这尺寸远超人类的正常标准,顿时头皮发麻。
这……
真的能用嘴吗?!
会不会噎死?!
晏绯摸了摸他的脑袋:“……怕了?我可以教你。”
沈雨桥硬着头皮摇头:“没、没有!我会的!”
慢慢来……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俯下身——
师父的虚影盘腿坐在碗底,手里捏着一对灵力凝成的耳塞,面无表情地往耳朵里一塞。
非礼勿听!
非礼勿视!
非礼勿……
算了,还是背会儿书冷静一下。
他手指一勾,从碗壁上“唰”地抽出一卷古籍,哗啦啦展开,开始默念《清静经》。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
“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念着念着,鼻尖突然有点发酸。
奇怪……
鬼魂哪来的鼻子?
怎么还能酸?
师父抬手摸了摸虚幻的鼻梁,愣了一会儿。
哦……
是灵力波动。
原来鬼魂感动了……
也会“鼻酸”。
他低头看了看碗外——徒弟正被那只赤狐圈在怀里,睡得安稳,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
可我这心里……
怎么又高兴……
又空落落的?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
念到一半,师父的虚影突然卡壳。
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哦对……
“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他机械地往下背,眼神却忍不住往碗外飘。
乖徒弟以前睡觉……
总是蜷成一小团。
现在倒好……
整个人摊在狐狸身上。
黏糊糊的……
没出息!
师父恨铁不成钢地“哼”了一声,手里的书卷“啪”地合上。
背什么背!
心烦!
他飘到碗口,偷偷往外看。
晏绯的尾巴正严严实实裹着沈雨桥,下巴抵在他发顶,连睡梦中都护得死紧。
这狐狸……
倒是真心。
师父的虚影晃了晃,突然想起几年前——
那时沈雨桥还是个奶团子,半夜怕黑不敢睡,总拽着他的袖子哭唧唧。
他只好一边骂“没出息”,一边抱着小徒弟念《道德经》,念到小家伙鼻涕泡都睡出来。
现在……
有人,连尾巴都给他当被子。
师父的虚影突然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啧……
灵力波动太剧烈……
幻肢痛了。
月光透过碗口的缝隙,洒在师父的虚影上。
他默默飘回碗底,把耳塞又往里怼了怼,重新摊开书卷。
“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
“为有妄心。”
念着念着,突然把书一摔。
妄心个屁!
老子养大的白菜!
被狐狸拱了还不能酸一下吗?!
……老父亲有点心塞。
沈雨桥扶着腰从床上爬起来,每走一步都感觉身上每一块肌肉在无声抗议。
嘶……
这狐狸……
体力也太离谱了……
床上的兽皮毯已经被换成了干净的,连枕头都晒得蓬松柔软,带着阳光的味道。
首领一大早……
连这个都换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也被清理得清爽,连指尖都擦得干干净净。
啧……
倒是挺细心。
刚推开门,一道黑影就“唰”地窜到面前——
“祭司大人!”
醉雨笑眯眯地堵在门口,脸上写满“我是来八卦的”。
沈雨桥:“……”
这狐狸……
绝对是蹲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