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学校的食堂沿用了一贯的贵族风格,各色菜色应有尽有,就是价格也很亲民,算得上是特招生唯一喜欢的地方。
只是就算是这样的地方,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
硕大的食堂分为三个楼层,一楼是平民,以及一些小贵族用餐,二楼是则是平民不允许踏入的禁地,三楼更是划分好的一个个小包厢,专供那些大贵族吃饭玩乐。
作为学校里几乎算得上是横行霸道的边厌辞边大少爷,字眼也由专属于自己的小包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边厌辞今天并没有带云徽笙去包厢里吃饭,反倒是一路带着他坐到了二楼一个栏杆旁边。
云徽笙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不配进入边厌辞的专属包厢。
可这个想法,在徐清影踏入餐厅的那一刻荡然无存。
他看到徐清影被强硬地按到一个座位上坐着。
徐清影似乎不是第一次被按到那个位置上了。
云徽笙看到他闭上了眼睛。
一开始,云徽笙还有些疑惑,但随着旁边人将残羹剩饭泼到他身上,云徽笙就像触电一般,瞬间反应过来了。
一个很古老的游戏,红牌游戏。
只要是被选中的人,就会成为全校霸凌的对象。
那个位置,就是被红牌选中者的专属位置。
而整个学校能发红牌的人只有四个。
云徽笙转头看向边厌辞,他听到自己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响起:
“是你给徐清影发的红牌?”
边厌辞坐在椅子上,豪迈地翘着二郎腿,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之前你那件事情,他也有份,那个季宴景只是个副社长,真正的社长是他,我怎么能不教训教训他呢?”
云徽笙手中的刀叉狠狠地划破已经有些老的牛排,微笑道:“是吗?真的不是因为徐清影要竞选学生会会长吗?”
边厌辞满不在乎:“我又不想做会长,他去选会长和我有什么关系?”
云徽笙:是了,他怎么忘了,边厌辞这个没脑子没城府的东西想不到那么久远的事情。
云徽笙微微一笑,声音放轻放柔:“可是我之前就因为季宴景的事情,学校里已经有很多人讨厌我了。”
“你再针对徐清影,到时候特招生里面就真的没有人搭理我了......”
边厌辞摆摆手,刚想说那群平民有什么所谓,就见云徽笙一双凤眼含情默默地看着自己。
一瞬间,边厌辞只感觉血液里有蚂蚁在爬,酥酥麻麻的,就是心跳声也剧烈到震耳欲聋。
他感觉自己耳侧升起烫意,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边厌辞连忙转头,嘴上不知道说些什么,拒绝的话刚来到嘴边就被咽了回去。
要是拒绝的话,云徽笙会哭的吧?
一向不怕天不怕地的混世魔头,第一次害怕某样东西。
他嘴硬道:“我看这两天也教训够了,徐清影也差不多知道教训了,明天我会撤销他的红牌。”
云徽笙满意地笑了笑,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声线:“谢谢。”
边厌辞听着,总算没有之前那股酥麻的感觉,虽然奇怪云徽笙的声音为什么一会一个样,但是想到云徽笙最近感冒,也许是因为感冒的原因?
边厌辞很快给云徽笙找到了借口,并且用这个拙劣的借口给自己洗脑了。
边厌辞说到做到,第二天,云徽笙就听到徐清影的红牌被撤销了。
会长选举大典那天很快就到了。
边厌辞再次邀请云徽笙来食堂吃饭。
还是那个熟悉的位置,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云徽笙面无表情地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真的很想冲到楼下,攥着徐清影的衣领,问问他,就不能提前买点面包吗?为什么非要来食堂吃饭?!
徐清影对食堂没有PTSD,他都要有了!
云徽笙转头:“徐清影这是又招惹你了?”
边厌辞一声不吭地看向云徽笙:“他没有招惹我。”
云徽笙被他沉默的眼神看到脊背发凉,轻笑一声,问道:“他没惹你,你为什么还给他发红牌?”
边厌辞转身,倚在栏杆上,居高临下地看了徐清影一眼,“因为他喜欢你。”
云徽笙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不知道边厌辞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但他已经不想问了。
他看着楼下的徐清影一改之前的沉默,突然疯狂地想从人群中撕出一条通道冲出餐厅。
云徽笙一开始还不知道徐清影为什么会突然失控,直到他发现徐清影的眼神不断地向餐厅墙上的时钟看去。
他顺着徐清影的视线看去,只见餐厅的时钟上明明白白显示着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一点半。
今天下午的会长竞选好像是在两点开始......
徐清影坚持了那么久,就是为了今天。
云徽笙来到边厌辞身边,一手扒在栏杆上。
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云徽笙问道:“快要上课了,也快要结束了吧?”
边厌辞兴致勃勃,脸上露出一贯的微笑:“结束不了。”
“今天的红牌游戏不受学校上课时间控制,”边厌辞脸上露出冷笑。
在云徽笙逐渐冷下去的目光中,边厌辞冰冷的唇吐出最可怕的字眼。
边厌辞:“直到学生会会长选拔结束为止。”
这是一扬赤裸裸的争对。
徐清影天真的以为只要撑过十五天暗无天日的霸凌,他就可以站在台上,获得和贵族一样平等的竞争机会。
殊不知,从一开始,这些贵族就没想叫他登上那个平台。
公平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笑话。
云徽笙早就认清这一点,却还是会被气笑。
徐清影失去竞选机会的理由,不是他的平民身份,不是他的不自量力,居然是因为谣传徐清影喜欢云徽笙。
云徽笙觉得,自己可背不起这个锅。
他的情绪有些失控:“且不说他不喜欢我,就算他真的喜欢我,那又怎么样呢?”
边厌辞转过身看向云徽笙,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竟然格外认真。
“你是亓骛的男朋友,他那种平民怎么能觊觎你呢?”
云徽笙嘴角抽搐,完全搞不懂边厌辞的脑回路。
他果然还是太正常了,以至于完全无法理解神经病的脑回路。
云徽笙利落地转身下楼,挤进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