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景本来就已经相信了七分,现在云徽笙一反问,瞬间就倒戈了。
只是他到底还留有些许理智,没有完全相信云徽笙,只说是需要去调查一下,随后带着一伙人又匆匆离开了。
云徽笙目送着一行人远去,转身走到教室门口。
看着已经开始上课的老师,云徽笙喊了一声报告。
霎时间,几乎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云徽笙身上。
在这所学校里,很多时候,学生的地位是比老师强的。
因此,就算云徽笙迟到了,老师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管不了云徽笙被人带走,同样也没办法管云徽笙迟到的问题。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多管闲事被那个大少爷盯上,从而毁了自己的教书生涯。
讲台上的老师点点头,示意云徽笙回到位置上。
云徽笙坐到位置上,拿出这节课的书,一本正经地看了起来。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眼冒金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全然不知,有关于他的事情,已经在学校论坛闹得沸沸扬扬。
在一个名为【刚才是谁去堵云徽笙的?】的帖子下面,全都是学生的评论。
“已经有人去堵云徽笙了吗?我这边都没来得及动手,谁胆子那么大?”
“消息才放出来一节课,就已经有人那么迫不及待了吗?亏我还以为大家的视线都已经不在云徽笙身上,还以为没人和我抢了呢......”
“楼上开什么玩笑,像云徽笙那样的美人,暗地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现在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是因为大家都不清楚对手的实力。”
颜桉树:“所以今天到底是谁那么不知死活地去找他的?你们不知道他的身体还没养好吗?”
“是啊,我刚才看云徽笙的脸都吓白了,感觉他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感觉,身边还有不少人已经做好百米冲刺去抱他了。”
“查到了,不是任何人,而是特招生那边组办的一个社团,据说是因为有人在论坛上发帖子,说云徽笙霸凌同学,所以才找他的。”
“我靠,有病吗?到底是谁在污蔑云徽笙啊?他之前虽然不讨喜,但也只是嘴上揶揄两句特招生,从来没有霸凌过同学好吗?”
“是啊,就他那么纤细的手腕,要是真打过去,还不知道是谁疼呢,我都担心云徽笙会不会被霸凌,结果他们居然怀疑云徽笙霸凌别人,有病吧?”
“不好说,毕竟云徽笙之前的名声不太好,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干过。”
“就算是云徽笙做的又怎么样?他也就只能欺负欺负特招生和一些小贵族了,那些人都是被欺负惯了的,也不差云徽笙这一个。”
“也不知道云徽笙有没有被吓到,可惜我当时不在,不然我英雄救美应该会叫他对我产生不一样的情愫吧?”
“楼上可真够恶心的,这个时候不应该关心一下云徽笙的情况吗?”
“对啊,云徽笙的身体怎么样了?”
云徽笙的身体吗?
教室里若有若无地目光落在教室中央。
应该很不舒服吧,毕竟从前云徽笙从来没有在课堂上睡着。
讲台上正讲到帝国的一位著名诗人,讲师讲到情绪激动处,忍不住高声吟诵起原文。
可他只是刚起了一个调,就见全班同学用不善的目光看向自己。
顿时,他就像是一只哑了声的鸭子,无力极了。
他默默地放小了声音,生怕自己再次迎来同学们的恶魔注视。
二年级3班的同学想守护云徽笙的睡眠,但偏偏就是有人不想云徽笙睡一个好觉。
课堂刚刚过半,云徽笙就听见一道噼里啪啦地踹门声。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云徽笙耳中。
“我听说有人来堵你了?”
云徽笙睡眼惺忪,歪头瞥了一眼,只见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边厌辞正站在自己桌旁。
云徽笙晕晕乎乎的,只觉得自己在梦里。
在梦里就不用搭理那些人了,他现在头疼的厉害,只想睡觉。
奈何边厌辞就像是个不得到回应就不罢休的孩子一样,见云徽笙又趴下了,没好气地敲了敲云徽笙的桌子。
边厌辞眉头紧皱:“喂,我和你说话呢,你听到了吗?”
云徽笙不以为然,转头继续睡。
边厌辞有点委屈了。
他一听到有人堵云徽笙就赶过来了,课也不上了,就是为了来给云徽笙撑腰的。
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看,就算亓骛死了,他这个亓骛的好兄弟也会护着云徽笙。
边厌辞一路上想了很多,云徽笙会是什么反应,感激涕零亦或是不轻不重地道一声“谢谢”。
可是那么多的设想里,唯独不包括云徽笙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就好像是他是什么不吉利的东西一样。
边大少爷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种欺辱,一时间只感觉自己的心酸得像是吃了一颗柠檬一样。
可是不好吃的柠檬边厌辞可以不吃,可以扔掉,但云徽笙,边厌辞却是怎么也扔不掉。
边厌辞蹲下身,看着云徽笙的脸,明明脸上面无表情,但说话的语气就是能感受到他的委屈。
“我是来给你撑腰的,你为什么不理我?”
云徽笙闻言,迷迷糊糊地抬头看着边厌辞。
不知道为什么,边厌辞整个人就好像被模糊的油画一般,云徽笙看不清他的虚实。
他只能感觉到边厌辞的大体方位,应该是蹲在自己面前。
云徽笙伸手,想拍拍边厌辞的肩膀,但摸索一番之后,却只是抓了个空。
边厌辞看见这一幕,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探头将自己的脸递到云徽笙手边。
云徽笙也看不清,只感觉手边触到了一团温温凉凉的软肉,舒服极了。
他手捧着那一团软肉,轻轻捏了捏,攥在手里,不舍得放手。
直到手下的软肉被他的体温感染,逐渐升温,变成火热一团,云徽笙才轻拍两下,嘟囔道:“别吵,让我再睡一会。”
说着,云徽笙沉沉睡去,徒留边厌辞伸手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被云徽笙摸过的地方好像燃了起来,连带着烧了边厌辞的整个人。
轻拍脸颊,一个对狗经常用的动作。
边厌辞从没被人用这样轻蔑的动作对待过,他应该恼怒的,他本该恼怒的。
可是现在,他看着沉沉睡去的云徽笙,目光如同蟒蛇一般死死盯着他脂粉色的唇瓣。
他竟然渴望从里面听到云徽笙对自己的夸奖。
边厌辞想,自己应该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