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
林晚秋愣了一下,从他怀里微微撑起身子,一双还带着泪痕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什么宝贝?比那条大黄鱼还宝贝?”
“那当然!”
江河神秘一笑,翻身下床,从自己那堆湿漉漉的、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用衣服包裹着的东西。
他一层层地打开,最后露出一块灰扑扑、坑坑洼洼、看起来像石头又像一大块蜡的东西。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杂着腥气和奇异香气的味道,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这是什么?”林晚秋嫌弃地皱了皱鼻子,“一块破石头?还这么臭!”
江河却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他嘿嘿一笑,将那“臭石头”凑到林晚秋面前,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媳妇儿,这可不是石头,这叫龙涎香!”
“龙涎香?”
林晚秋念叨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就是传说中,抹上一点,能香一辈子的那个龙涎香!古代只有皇帝老子才能用得起的宝贝!”
江河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亮得惊人,“咱们在岛上捞到的!老叔说,就这么一块,比一船的黄金还金贵!”
“比黄金还金贵?!”
林晚秋倒吸一口凉气,再看那块“臭石头”时,眼神彻底变了。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那油腻的、蜡质的触感让她缩回了手,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江河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心里得意极了,他把龙涎香重新包好,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东西,咱们不卖!以后就当传家宝,留给咱们儿子!”
他又提到了儿子。
林晚秋的心颤了一下,但这次,那份恐惧却被眼前的巨大惊喜冲淡了不少。
她看着江河,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波流转,带着一丝调侃和嗔怪:“又是金钱鳖,又是大黄鱼,现在又弄回来个什么龙涎香。江河,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海龙王爷的私生子?怎么海里的宝贝都着赶着往你船上蹦?”
这句玩笑话,让屋子里劫后余生的沉重气氛,终于彻底消散。
江河哈哈大笑,重新将媳妇儿拥入怀中。
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里却已经飘到了更远的地方。
传家宝?
才不当什么传家宝。
等过几年风声过去,找个识货的港城大老板,把这玩意儿卖了,换成一沓沓的钞票。
到时候,去深城,去沪市,买他十几二十套房子,再买几个临街的铺面!
那样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安稳,才能让媳妇儿和女儿们,再也不用为任何事情担惊受怕。
……
夜深了。
白日里睡得太沉,江河此刻反而毫无睡意。
他怕吵醒身旁熟睡的妻女,便悄悄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到了院子里。
夏夜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天的燥热。
江河点上一根烟,靠在院墙上,脑子里飞速地运转着。
这次台风,是危机,更是天大的机遇。
若不是系统在上次吸收了那枚袁大头母钱后,探测范围暴涨到了惊人的五百米,他根本不可能在风浪过后,精准地找到那些被卷上来的深海珍品,更别提发现那块藏在珊瑚礁里的龙涎香了。
系统,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必须想办法,继续给系统升级!
可问题是,像袁大头母钱那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上哪儿再去找第二枚?
“除了那些老物件,还有没有别的东西,能给你充能?”江河在心里默默地问道。
【黄金、珠宝等具有高价值和能量密度的物品,可用于系统充能。】
系统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江河的呼吸,猛地一滞!
黄金?珠宝?
一股狂喜瞬间冲上了他的头顶!
这些东西,可比什么稀有的古钱币好找太多了!
只要有钱,就能买到!
一个清晰无比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赚钱,疯狂地赚钱,然后买黄金,给系统充能升级,扩大探测范围,去寻找更多、更值钱的海底宝藏!
这是一个完美的闭环!
就在江河心潮澎湃之际,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开门声。
他回头一看,只见住在西厢房的李雪梅,正端着一个水盆走出来。
许是天气闷热,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淡蓝色棉布睡裙,裙摆堪堪遮到膝盖,露出一双在月光下白得晃眼的小腿。
或许是刚睡醒,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少了几分平日里当老师的端庄,多了几分慵懒的女人味。
“江……江河同志,你还没睡?”
看到院子里的江河,李雪梅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用手里的水盆挡了挡身前,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睡了一天,这会儿精神了。李老师怎么也起来了?”
江河掐灭了烟头,客气地问道。
“屋里太闷了,我出来洗把脸。”
李雪梅的声音细若蚊呐,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轻声说道:“今天在码头……看到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我……我们都很担心你。”
她用了“我们”这个词,可那双在月光下闪烁的眸子里,写满了属于她自己的后怕与庆幸。
江河想起了在码头时,她在那片混乱的人群中,奋力挤到最前面时,那张写满了焦急与担忧的脸。
他心中轻轻一叹,知道这位女老师对自己,恐怕不只是普通的邻里之情。
但他又能说什么?
“谢谢李老师关心,让你们受惊了。”
江河只能装作不懂,他站直了身体,沉声道,“夜深了,风凉,李老师还是早点回屋休息吧。”
说完,他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将那份不该有的情愫,和一院的月光,都关在了门外。
李雪梅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中的光芒,再次黯淡了下去。
……
第二天一大早。
天刚蒙蒙亮,一阵急促到近乎疯狂的拍门声,和凄厉的哭喊声,突然在隔壁院子炸响!
“开门!王贵!王贵你他娘的快给老子开门!”
是村支书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和嘶哑。
江河被瞬间惊醒,他猛地坐起身,和同样被吵醒的林晚秋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出什么事了?”江河迅速穿上衣服,趿拉着鞋就冲出了院子。
只见隔壁王赖子家门口,围了几个起早的村民,村支书正满脸煞白地拍着那扇破旧的木门。
“支书,一大早的,这是咋了?”江河上前问道。
村支书看到江河,像是看到了救星,他一把抓住江河的胳膊,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了:“江河!不好了!出大事了!”
“王赖子他家的娃,昨晚……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掉海里了!现在还没找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