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念头的移动,肖泊的额头已经抵住了美人如玉般光洁的额头。
只要再低头靠近,那饱满多汁的艳果便能被他轻而易举地攫取。
可肖泊又有丝犹豫,在真正要靠近时,自觉阴暗丑陋,不敢越过界限。
裴昭樱生来高贵,人品贵重,是浊世最高洁明艳的花朵。
他只不过是仗着自己多活了一世,处心积虑才得以占据她身边的位置,她又是那么信任他,难道他要不知魇足地蚕食掉她全部的美好吗……
“殿下!宫里来人了!”
书房的门被手下叩响。
两人皆是一僵,恢复了正常的距离。
尤其是肖泊,波澜不惊地仿佛他们从来没有过近距离的耳鬓厮磨。
裴昭樱受了暗伤,一口气被噎住,提高嗓门拍着桌让手下进来说话。
“……回殿下,是魏公公来请殿下与驸马进宫小叙,说是大司空与淮阳侯皆在,陛下起了兴致,想叫殿下同来对弈闲谈。这既是顾全了手足之情,也是朝堂肱骨齐聚一堂人才济济,让陛下欢喜。”
裴昭樱好气好笑地哼了声,说让魏公公小等,她与驸马梳洗整装后便一同进宫了。
好心情被搅得一干二净,裴昭樱没过多打扮,就简单敷了层粉,涂了滋润的口脂。
马车内,她故意不想跟肖泊说话,肖泊偏找她通了个气。
“大司空和淮阳侯近日的斗争愈演愈烈,是到了了断的时候了,我猜皇帝是担心他们在宫中惹出事端不好收场,才叫你压阵。所以,不是专门冲我们来的,你不用太紧张忧心。”
“我不是紧张,我就是烦,烦他一有拿不准的事儿一定要把我抬过去。既然是九五至尊,理应威加海内,有自己的决断,不能独立成事,这可怎么行?我还盼着肖与澄或者谁能激他一把呢。”
裴昭樱对肖泊的信任日益加深,跟他虽然沤了些小气,肖泊主动搭话谈事,她便忘掉了小脾气,内心深处无法告诉旁人的苦闷一顿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
不提亲情的裂痕,裴昭樱为裴珩的状态暗暗着急。
该强硬时软弱,该真诚时使手段,且不高明,让人一眼可以看穿,脊梁也没有硬到能够支撑着他成为一代明君。
而裴珩对裴昭樱的算计,就更让她心寒了。
裴昭樱给肖泊描述着过去,夹杂了惋惜:
“陛下小时候虽然胆子也小了些,但心性是没话说的好。有次我进宫,带着他偷偷爬树,结果他上去了就下不来,都着急哭了,被宫人们发现了之后还没把我供出来……”
深埋在童年里的那一丝温情,随着权力的倾轧,无声地烟消云散了。
肖泊静静听着,拍着她的手背,苦笑着说:
“可惜人心就是会变的。你肯定没想到,我和肖与澄这般交恶,在年幼时仍有一段兄友弟恭的时候。所以,不必为过去伤怀,不要心软一直被人伤害了。”
他为了安慰裴昭樱不惜自揭伤疤。
那时候,小孩子还不懂“入赘”“争家产”。
肖与澄是个很像模像样的大哥,有事顶在肖泊前头,赶集让肖泊坐在他肩上看热闹。肖泊小时候瘦瘦小小,文文弱弱,街坊四邻的小孩却没有一个敢欺负他,都知道肖泊有一个好大哥。
肖与澄曾挥舞着树枝笑说等他长大了要当大将军,那时候肖泊就是他最信赖的副将。
如他所愿,肖与澄曾经的愿景实现了,却把肖泊丢到穷乡僻壤为官自生自灭。
裴昭樱心里好受多了,却没有话可以拿出来反安慰肖泊,便翻起手掌握住了肖泊的手,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希望彼此可以好受。
即便是到了御前,他们的相携的手也没有松开。
裴珩眼中闪过一丝可以绑牢良臣的得意。
淮阳侯不善地调侃他们过于如胶似漆,裴昭樱充耳不闻。
她悄悄加了些力道捏肖泊的手,意思是不用理这种人。
肖泊回了过去,示意他心中有数,她只管放心。
裴珩笑着招呼道:
“今日大司空与淮阳侯来了兴致,要对弈切磋一番,淮阳侯执白,大司空执黑,许久了都没有分出胜负。皇姐,你快来瞧瞧,依你之见,是谁的赢面大?”
那两个人怎么会有兴致对弈,是裴珩刻意激起他们的好胜心的。
肖与澄最好面子,拿了一枚黑棋冥思苦想,想着一定不能落败,还有那个淮阳侯,实在是不能容他坐大了,还是早日杀了省事。
裴昭樱扫了一眼,便回话道:“陛下高看臣了,臣不擅棋艺,不能妄下定论。”
裴珩不就是想问她谁在斗争中能占据上风,顺便听她拍马屁说他英明神武么。
她累了,实在不想继续陪裴家母子演戏。
裴珩没追问。
反正,他喊来裴昭樱,就是担心这两个不安分的权臣大打出手不好收场,现在有裴昭樱在,就算他们当场掀翻棋盘打架,也有裴昭樱挡在前面呢。
淮阳侯看起来是大腹便便不学无术的一方诸侯,偏偏精通棋艺,在棋盘上把肖与澄杀得就差抓耳挠腮了。
对弈的时间被拉得极其漫长,淮阳侯落子很快,往往是肖与澄每回合落子绞尽脑子,落子极慢。
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的肖与澄居然有这么吃瘪的一天,裴昭樱笑出了声。
肖与澄把眼睛一瞪:“你笑我什么?”
裴昭樱还没来得及回嘴,肖泊已经冷冰冰看过去了:
“兄长,我才新婚,还请兄长在我新妇面前有个为兄的样子。”
不管此刻在场的有九五至尊、权倾一方的王侯,肖泊只想护住这一个人。
裴昭樱即是他两世苦苦追寻的意义。
裴昭樱扣紧了他的手,他冰冷的掌心开始慢慢沁润了她的温度。
裴珩当作是“二肖并立”起了效,乐于见得肖泊对皇室表忠心。
肖与澄难得分清了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拔出淮阳侯,忍气吞声了一回:
“贤弟,你精通君子六艺,尤其在棋艺上颇有造诣,不妨帮我看一看这棋局?”
淮阳侯抚掌笑道:“只是看看倒也无妨,不过观棋不语真君子,二位可别联手暗通款曲一并对付本侯。”
皇家御制的棋盘,每一颗棋子都是由当世技艺最纯熟的工匠选取罕见的贝类纯手工车出来的,堪称艺术品,棋局却七零八落,眼看着肖与澄已经有了颓势,一回合一回合地拖延时间了。
肖泊再暗觑了眼裴珩的神色,二虎相斗必有一伤,这一局,他想知道裴珩想留下谁。
果然,裴珩笑而不语,不给他们暗示,在这关口没了主见,只等着厮杀出了个结果。
裴珩没去考虑,万一这两个权臣突然发难,把矛头对准了他该如何应对。
肖泊心一沉,和裴昭樱再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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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凑些,万一裴珩玩火自焚,他还能护住裴昭樱周全。
肖与澄拖得太久,渐渐在场的人都没了耐心。
淮阳侯放下棋子,容肖与澄慢慢抓耳挠腮,状似贴心地对裴珩进言道:
“陛下,依臣之见,这局棋分出胜负还早得很。臣特意命人从淮阳进贡了当地特色的奇花异草,艳丽夺目,京中难得一见,皆是名贵的奇珍,经过重重检视已送在暖房了,臣恳请陛下移步一赏,陛下赏花尽兴之后,棋局亦会分出胜负。”
他满脸堆笑,横肉发颤,隐藏着一抹毒蛇般的狠辣。
他盘踞一方,苦心经营,却见肖与澄要把他逼上绝路,那他还不如搏一搏,掀了棋盘!
裴珩无所事事地无聊,便允了,给淮阳侯一个面子,又和颜悦色道:
“皇姐与朕同去吧,姐弟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尤其是皇姐出降之后,朕的心里,总是惦记着以前,还有许多要交代皇姐的呢!”
裴昭樱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想到他们稀薄的血缘关系,笑不出来。
肖泊要给裴昭樱推轮椅,裴珩强调道:“朕与皇姐有话单独要说,还是请驸马秉公看着这盘棋的定局吧。”
上一次,也是在皇宫大内,裴昭樱被人下了毒,命悬一线。
肖泊抿着唇,不能放心。
裴昭樱递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做足了场面,允了裴珩,二人被侍卫侍女簇拥移步前往花房。
肖泊悬着的心没落。
裴昭樱却回首几次,对他眨了眼睛。
灵动得像误入凡间的仙子。
困住他们的宫禁固然可恶,各方势力纵横,他们是牵系在一处的,裴昭樱付与信任的人只有他。
于是,因她不着痕迹的安抚,肖泊的心晃晃悠悠地有了着落,噙了抹笑,琢磨着应对这两条毒蛇。
肖与澄给他翻了一个白眼,想着这家伙怕是傻了,要对付淮阳侯呢,他棋面上就快输了,这家伙还笑!
肖与澄捏着棋子,面色不善,继续拖延时间,不合时宜地想到裴昭樱于婚事上给他挖得坑,不过,裴昭樱婚后的一颦一笑,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招人厌了,女子是否在婚后都会被磨掉些棱角锐气?
女儿家,还是要乖顺些才讨人喜欢嘛。肖与澄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走了一步臭棋。
一踏足花房,裴珩便动了怒,满含戾气地摔了一盆花:
“滚,朕有话单独跟皇姐交代,你们都滚远些!谁要是听到了一个字,朕立刻割了他的耳朵、挖了他的眼睛!”
近侍们战战兢兢地退远了,甚至不敢守在花房门口,裴珩动不了权臣,杀几个宫人下手还是很利落的。
有个小太监胆子小,撤出去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来不及爬起,唯恐动作慢了触怒龙颜惹得自己人头落地,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在地上蹭走了。
裴昭樱见了,心里极不是滋味。
她刚残疾时,脾气也差得要命,不过她一般是拿器物这类的死物撒气,没打杀过一个下人。
近日,她听到了宫里传出来的风言风语,说死了一批御前伺候的太监。
暖房花团锦簇,为了呵护花朵,延长花期,内室热烘烘的,房顶是烧了琉璃顶通透聚光,裴昭樱却感到了一丝寒意,裴珩的脸在光束底下变得陌生。
人都撤完了,裴珩迫不及待地从腰间解下了一件物什,抛给裴昭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