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都是你害的!”
三公主突然像是疯了一般,从地上爬起来扑向楚云容。
她指甲尖利,恨不得将眼前人撕碎。
“楚云容,你毁了我的一切!我绝不会放过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楚云容只微微抬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身形轻巧地往后退了两步,轻易避开了她的扑击。
“三公主,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你敢躲?”德嫔见女儿被辱,怒火攻心,扬手就朝着楚云容的脸扇去。
往日里她恃宠而骄,何时受过这等气?
“娘娘要打我,我为何不躲?难不成我是任人打骂的傻子?”
楚云容依旧笑脸盈盈,可那笑容里的嘲讽,却像针一样扎进德嫔的心里。
一直冷眼旁观的皇后终于开口,凤眸微抬
“德嫔看来是火气过旺,失了宫规体统。”
“传令下去,德嫔禁足翊坤宫两个月,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出。”
“皇上都未曾处置我!你一个皇后,凭什么管我?”
德嫔早已没了理智,梗着脖子反驳。
她如今失了女儿,又没了外甥,哪里还顾得上尊卑?
皇后冷笑一声,根本懒得与她废话。
旁边的太监们立刻上前,架起还在挣扎咒骂的德嫔,拖着她往外走。
次日清晨,一辆灰扑扑的小马车停在宫门外,没有仪仗,没有随从,三公主穿着一身素衣,被太监粗暴地赶进车厢。
马车摇摇晃晃地朝着城外的静安寺驶去。
宫中,四公主和五公主得知消息后,吓得魂不守舍。
往日里她们跟着三公主横行霸道,如今主心骨倒了,生怕被牵连。
昔日的姐妹情分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两人躲在宫殿里,连出城送一送的勇气都没有。
马车内,三公主颤抖着挑开车帘,往后望去。
宫墙巍峨,却再也没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死死攥着衣角,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车帘上。
三日后,便是陆今安凌迟处死的日子。
天牢深处,潮湿阴暗,陆今安蜷缩在角落,浑身瑟瑟发抖,往日里的风流倜傥早已荡然无存,只剩恐惧。
这时,牢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戴着轻纱的女子缓缓走近。
她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容。
陆今安看清那张脸的瞬间,瞳孔骤然紧缩,像疯了一般扑到牢栏前,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铁栏杆,声音嘶哑。
“是你……青伊?你没有死?”
他盯着女子身上的华贵衣裙,猛地想起大朝会上的惊鸿一瞥。
那时他只觉得女子容貌出众,很眼熟却从未想过,齐王的女儿谢倾依竟然是胡青伊。
“你是齐王的女儿!你一定是来救我的,对不对?”
陆今安感觉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连追问,“倾依,你有办法的,你快救我出去!”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谢倾依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她与陆今安做过夫妻,不忍见他落得这般下场。
她轻声道:“我们那对孩子,我已经接回齐王府照看着,你不必担心。今早我去求过皇上,可皇上盛怒之下,不愿松口。”
她本想直接说你没救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做人留一线,终究还是软了心,补充道:“你先安心待着,我会再想办法替你周旋。”
陆今安却把这话当了真,瞬间喜笑颜开:“倾依,还是你心善!不像楚云容那个魔头,一心盼着我死!”
“还好有你,若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倾依看着他这般天真愚蠢的模样,眼底的不忍淡了几分。
她从随身的食盒里端出一碗饭,饭菜还算丰盛,有肉有菜,递到牢栏前:“想来你在这儿也饿得不轻,先吃些东西吧。”
陆今安端着碗,筷子扒拉得飞快,饭菜混着汤汁狼吞虎咽。
嘴角沾了饭粒都浑然不觉。
“今安,”
谢倾依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声音放得极柔,像根羽毛似的飘过来。
“你前阵子提过,武器秘方的另一半在侯府,可知具体藏在哪儿?”
陆今安手里的筷子顿住,抬头看向谢倾依的眼神瞬间冷了几分。
不过是随口扯的一句话,她竟记到了现在!
那秘方确实在侯府,可早就残破不堪,而且当年根本不是分两半,是足足分成了四份!
谢倾依见他眼底的警惕,立刻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急切。
“我刚听见楚云容和皇上商议,要把侯府翻个底朝天,他们疑心秘方还有一部分在府里!”
她伸手攥住陆今安的手腕,语气带着哀求:“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你信我一次,我一定把东西藏好。”
“咱们还有子耀啊,这是你能留给孩子最后的保障,理应由他继承!他是你唯一的儿子。”
提到儿子陆子耀,陆今安紧绷的肩膀松了松。
他沉默片刻,终究是点了头,凑到谢倾依耳边,压低声音飞快地说了几句藏秘方的地方。
谢倾依听完,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又柔声安慰了他两句,转身快步离开。
陆今安望着她的背影,拿起碗继续扒饭。
可没吃两口,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一声栽在桌上,彻底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金銮殿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镇西侯身披战甲,鬓角又添了好些白发,往日挺拔的身躯此刻佝偻着,跪在金砖上,声音沙哑:“臣,求陛下饶犬子陆今安一命!”
皇帝瞥都没瞥他,抬手就将奏折扔了回去,奏折砸在镇西侯胸口:“为他求情?也不看看他犯的是什么滔天大错!”
“朕没削了你的爵位,已是天大的恩宠!”
下朝后,镇西侯拦住楚云容,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咬牙切齿道:“牝鸡司晨!”
“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毁我全家!”
楚云容冷笑一声,眼底怒意翻腾。
上一世她在侯府被折磨致死,这侯府上下,就没有一个无辜的!
“镇西侯有不满,尽管找皇上理论,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