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就把你下狱!”
谢涟风色厉内荏地指着她,右手猛地抬起。
“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给我押下去!”
话音刚落,几个穿禁卫军服饰的人就从门外冲了进来,伸手就要去抓楚云容。
可就在这时,屋顶突然传来破风声。
几道黑影凌空跃下,手中长刀出鞘,呛啷一声立在楚云容面前,寒光直逼禁卫军。是督察卫!
楚云容缓缓扬起下巴,一步一步朝谢涟风逼近,声音冷得像冰:“二皇子,方才你说,要抓谁?”
谢涟风以为带了禁卫军就稳赢,却忘了。
楚云容的背后,站着整个督察卫。
谢涟风盯着督察卫亮出来的刀,喉结狠狠滚了滚。
他怎么也没想到,谢祁钰竟会派督察卫贴身护着楚云容!
可他还硬撑着皇子架子,色厉内荏地吼:“我是皇子!你们敢对我亮刀,是想造反吗?!”
一道黑影从屋檐上跃下,稳稳落在谢涟风面前。
追风面无表情地站着,声音冷得像冰:“先皇赐督察卫于王爷时,只说过不可对皇上亮刀,没说过不可对皇子亮刀。”
楚云容适时上前一步,眼底带着几分恍然大悟的笑意:“哦?原来二皇子早就把自己当皇帝了?”
“可当今皇上还身体康健呢,二皇子这是迫不及待想继位了?”
这顶谋逆的帽子一扣,谢涟风瞬间慌了神,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他怎么反倒被楚云容反将一军?!
“你,你们等着!”谢涟风撂下一句狠话,甩着袖子带着禁卫军,灰溜溜地跑了。
等人走后,追风才试探着问:“郡主,此事……”
“散布出去。”楚云容淡淡道。
追风又躬身道:“王爷请您即刻去辰王府一叙。”
辰王府的廊下,日光正好落在石桌上的棋盘上。
谢祁钰捻着一颗黑子,听见开门声的瞬间,指尖猛地发力,黑子带着凌厉的劲风,直朝楚云容面门飞去!
楚云容脚步微错,身子像柳絮般轻轻一侧,黑子砸进身后的树干里,竟硬生生嵌出一个深坑。
“王爷这是何意?”楚云容皱起眉,语气里带了几分愠怒。
谢祁钰没答,指尖一甩,又是五颗棋子飞射而出,落点全是要害!
可楚云容依旧从容,脚下轻点地面,身影飘忽间尽数躲开。
末了还伸手一抄,接住最后一颗棋子,反手就朝谢祁钰掷去!
谢祁钰眼神一凛,抬脚踹向石桌,连人带椅往后滑出数尺。
只听一声巨响,那颗玉棋子竟将坚硬的金刚石棋盘,砸得四分五裂!
“你果然会武功。”谢祁钰看着满地碎片,忽然笑了。
他认识楚云容这么久,竟不知她藏着这般本事。
先前寒影禀报时,他还觉得惊讶。
可转念一想,老荣国公是大前第一武将,荣国公虽是文官,却也跟着上过战场。
楚云容出身这样的武将世家,会武功本就正常,只是没想到,竟厉害到这种地步。
楚云容心头一沉。
她露馅了!
重生一世,她一直告诫自己要步步谨慎,可不知何时,竟对谢祁钰放下了防备,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不过是跟着祖父和父亲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只能勉强自保罢了。”楚云容别过脸,语气有些不自然。
谢祁钰指着那碎成渣的棋盘,笑得更浓了:“上好的金刚石,你一颗玉棋子就能砸裂。”
”你跟本王说,这叫三脚猫功夫?”
楚云容抿紧唇,知道再狡辩只会越描越黑,索性转身就要走。
而躲在廊柱后的寒影和追风,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追风悄悄拧了把自己的大腿,压低声音:“你只说郡主武功了得,没说这么了得啊!”
“那金刚石,咱们得拿斧头才能劈开!”
“她的武功,恐怕与王爷不相上下。”寒影凝望着楚云容的背影,沉声补充,“那日我见她出手,只当她与我们水平相当,今日才知,她远在我们之上。”
同一时间,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赵齐肆捧着东香阁这两日的木牌统计册,小心翼翼递上前。
虽说比彻底停摆的武竞赛强些,可跟首日比,仍是断崖式下跌。
皇帝扫了一眼册子,摔在地上,目光像刀子似的剜向冷汗直流的谢涟风:“这就是你跟朕拍胸脯保证的办得漂亮?”
马球场那边早已断了收入。
公子贵女全走了,连参赛的人都没了,谈何营收?
东香阁虽还摆着那些人的作品,可富商们没了兴致捧场,收入也拦腰砍半。
底下大臣们挤在一处,谁也不敢吭声,眼底却藏着看好戏的光。
先前他们确实觉得楚云容一介女流,未必能撑得起这么大的场面,可楚云容的本事就摆在那,早已让他们心服口服。
可谢涟风倒好,仗着皇子身份,把人家的心血当垫脚石抢,他们怎能服?
更怕哪天自己熬出点功绩,也被这般抢走,心底早替楚云容抱不平。
谢涟风抹了把额角的汗,慌忙辩解:“父皇,并非儿臣不想办好,实在是那些公子贵女太过目无尊卑!”
他话锋一转,试图甩锅。
“父皇平日里太过仁慈,他们如今竟敢这般放肆!”
皇帝的脸瞬间沉得像锅底:“所以,你是在怪朕?”
“儿臣不敢!”
谢涟风低下头,心脏跳得像擂鼓,却仍不死心。
“是楚云容在背后鼓动他们罢赛!她这是故意跟父皇您作对啊!”
“您快下旨,逼他们必须回来参赛,这样才能挽回损失!”
皇帝一声冷笑,目光扫过底下的大臣。
谢涟风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他给这个机会,本是想让谢涟风拉拢人心,可这蠢货竟想靠圣旨强逼?
先不说圣旨一下,皇室名声会臭到什么地步,就算那些人被迫回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付,赛事还有半分看头?
更别说,这么做只会让满朝大臣彻底跟谢涟风,跟他离心!
一方砚台狠狠砸在谢涟风脚边,墨汁溅了他满袍。
谢涟风吓得立刻跪下:“父皇!儿臣……儿臣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