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那一声质问,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易中海的脸上。
他整个人,都懵了。
他看着傻柱那双,充满了愤怒,失望,和背叛的眼睛,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怎么解释?
他能怎么解释?
难道他要当着全院人的面,说出自己那个,深埋心底,阴暗而又自私的计划吗?
他能说,因为他自己生不出孩子,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把傻柱,当成了自己的养老工具吗?
他能说,他撮合傻柱和秦淮茹,就是为了让秦淮茹的儿子,给他养老送终吗?
他能说,那个所谓的“约定”,就是他跟娄家,做的后手交易。万一,秦淮茹靠不住,他就把棒梗,这个“备用养老工具”,卖给娄家,换一笔钱,自己进养老院吗?
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能说!
说出来,他这辈子,就全完了!
他这一辈子,苦心经营的,“德高望重”的,一大爷的形象,就会,瞬间,崩塌!
“师傅!你说话啊!”傻柱见他不吭声,又往前逼了一步,那架势,就跟要吃人似的,“你告诉我!你跟那个姓娄的资本家,到底,有什么约定!”
院里的人,也都看着易中海。
他们现在,最好奇的,就是这个。
一个八级钳工,一个根正苗红的老工人,怎么会跟一个资本家,有“约定”?
这事儿,太蹊跷了。
刘海中站在一边,抱着胳膊,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冷笑。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他知道,现在,根本用不着他开口了。
傻柱这个憨货,一个人,就能把易中海,给撕了!
“柱子……你……你听我解释……”易中海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那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无力。
“这……这里面,有误会……”
“误会?”傻柱冷笑,“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跟我说,是误会?易中海,你把我何雨柱,当成傻子耍吗?”
他连“师傅”,都不叫了。
直接,就叫了名字。
院里的人,听得,又是一阵唏嘘。
这师徒俩,看样子,是要,彻底掰了。
“柱子!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易中海急了,他开始,为自己,编造一个,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想想,你跟秦淮茹,这么多年了,一直没个结果。我这个当师傅的,能不替你着急吗?”
“我怕啊!我怕你老了,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我怕我死了,闭不上眼啊!”
他说着,还用手,抹了抹,那根本没有眼泪的眼角。
“所以,我就想着,给你,留条后路。”
“棒梗这孩子,是你看着长大的,跟你亲。我就想着,以后,你要是真没个一儿半女的,就让棒梗,给你养老送终。这不挺好吗?”
“至于那个约定……那都是陈年旧事了!那时候,娄晓娥跟许大茂,还没离婚。我看他们俩,也生不出孩子,怪可怜的。我就跟娄家提了一句,我说,要是你们真想要个孩子,不如,就认棒梗,当个干儿子。以后,逢年过节的,多走动走动,也算是个亲戚。”
“我当时,就是这么一想!我哪儿知道,他们会当真啊!我更不知道,他们会跑到香港去,还整出这么一出来啊!”
易中海这番话,说得,是声泪俱下,情真意切。
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了徒弟的晚年幸福,操碎了心的,好师傅。
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娄家的身上。
不得不说,他这番话,还是很有迷惑性的。
院里有些不明真相的老娘们儿,听了,还真有点被感动了。
“哎,要说,一大爷,也是一片好心。”
“是啊,为了傻柱,真是没少操心。”
可傻柱,不是傻子。
他或许,有时候,是有点一根筋。
但是,他不蠢。
他听着易中海这番,漏洞百出的解释,心里,只觉得,一阵阵地,发冷。
“为我好?”他惨笑了一声,“易中海,你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
“你要是真为我好,你会不跟我商量,就去跟别人,‘约定’我儿子的未来?”
“你要是真为我好,你会眼睁睁地看着,秦淮茹一家,像吸血鬼一样,吸了我这么多年的血,你连个屁,都不放?”
“你要是真为我好,你会把我那个,被许大茂欺负得,有家不能回的亲妹妹,给赶出这个院子?”
傻柱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在易中海的心上。
也让院里的人,想起了,很多,被他们忽略了的,往事。
是啊,这些年,傻柱为了秦淮茹,付出了多少?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可易中海这个当师傅的,说过一句公道话吗?
没有!
他只会,在傻柱跟秦淮茹,闹别扭的时候,出来和稀泥。
说得最多的,就是那句:“柱子,你是个男人,要大度一点。”
现在想想,他这哪儿是劝架啊?
这分明,就是在,拉偏架!
就是在,帮着秦淮茹,算计自己的徒弟!
“易中海,我算是,看透你了!”傻柱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你的徒弟!我,还有棒梗,在你眼里,就是你,养老的,工具!”
“今天,我何雨柱,就把话,撂在这儿!”
“从今往后,我跟你易中海,恩断义绝!”
“你,不再是我的师傅!”
“我,也不再是你的徒弟!”
“你老了,是死是活,都跟我何雨柱,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