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易中海、聋老太太和王主任,那脸火辣辣的疼。
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
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周围的邻居,先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
随即,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脸都成了紫茄子。
他们看向易中海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敬畏,只剩下赤裸裸的鄙夷、恶心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贾张氏吓得一哆嗦,肥胖的身子灵巧地往门后一缩,生怕杨厂长那杀人似的目光扫到自己。
秦淮茹的脸色更是精彩,一阵青一阵白,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捏着鼻子,看向易中海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恶。
这个老东西,算是彻底完了。
杨厂长闻到那味儿,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猛地后退一大步,好像多闻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没出息的玩意儿!”
他指着瘫在地上,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易中海,破口大骂。
“我们轧钢厂的脸!”
“八级钳工的脸!”
“都让你这种货色给丢尽了!”
“李科长!”
杨厂长怒吼一声,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保卫科的李科长“噌”地一下上前一步,腰杆挺得笔直,声如洪钟:“到!”
“把他给我叉出去!拖走!”
“我看着他都觉得恶心!”
“是!”
李科长一挥手,身后那两个胳膊比傻柱大腿还粗的保卫科干事,立刻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一左一右,直接把软得跟一滩烂泥似的易中海给架了起来。
易中海那条灰色的裤腿,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黄色的液体。
那液体在青砖地上,蜿蜒出一条屈辱的、恶臭的痕迹。
“厂长!杨厂长我错了!”
“我错了啊!”
易中海终于从极致的恐惧中反应过来,开始杀猪一样地嚎叫,两条腿在空中胡乱地蹬着,丑态百出。
“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人!”
“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这次吧!”
可惜,迎接他的,只有两个保卫科干事更加嫌恶的表情和更用力的拖拽。
解决完易中海,杨厂长的目光,像两把冰刀,直直地扫向脸色惨白如纸的刘海中和阎埠贵。
“还有你们两个!”
他冷冷地开口,每个字都像冰雹子砸在两人心上。
“你们也是我们厂的工人吧?”
刘海中吓得浑身一哆嗦,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几乎要站不稳,他哆哆嗦嗦地回答:“是……是,杨厂长,我是……我是厂里的七级锻工……”
“好啊!”
“还是个七级工!”
杨厂长打断他的话,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失望和愤怒。
“拿着厂里发的工资,不想着怎么钻研技术为国家做贡献,反倒在院里当起土皇帝,学会了拉帮结派,欺负新来的同志!”
“刘海中,你不是最喜欢当官吗?不是最喜欢教育人吗?”
杨厂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讥笑。
“阎埠贵,你是厂里的老职工吧?”
阎埠贵吓得魂都快没了,连忙解释,“杨厂长,那个……我不是厂里的,我是红星小学的老师……”
杨厂长眉头一皱:“红星小学的老师?”
“哦,那更好办!”
他声音一沉。
“刘海中,从明天开始,你不用上班了!停职反省!给我写一份不少于五千字的深刻检讨,好好教育教育你自己!”
“至于你,阎埠贵!”杨厂长的目光转向三大爷,“我明天会亲自给你们红星小学的校长打个电话,好好反映一下,你们学校的老师,是怎么为人师表,在院里搞封建压迫的!”
“什么时候你们的思想觉悟提高了,什么时候再考虑让你们回来!”
“啊?!”
刘海中如遭雷击,当扬就傻了。
停职反省?
还要写五千字的检讨?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一辈子就图个当官的瘾,这一下,他的政治生命,在这一刻,彻底画上了句号。
阎埠贵更是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跟校长反映?那校长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他以后在学校还怎么抬头做人!
“厂长!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啊!”
“我们就是一时糊涂,跟着易中海瞎起哄……”
两个人哭丧着脸,就差当扬跪下了。
“现在知道错了?”
“晚了!”
杨厂长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眼神冰冷得像数九寒冬的冰碴子。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但脸色已经灰败如土的聋老太太身上。
对这位老太太,杨厂长还是保留了最后一份敬意。
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几分,但话里的分量却一点没轻。
“老太太,当年的事,我杨开山记在心里,我尊敬您。”
“可是今天这事,您做得,确实是糊涂啊。”
“易中海是个什么德行,您比我清楚。您怎么能听他一面之词,就跟着他一起,胡乱给我们厂的技术骨干扣这种流氓的帽子?”
“您这不叫主持公道,这叫偏听偏信,助纣为虐!”
聋老太太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手里的拐杖捏得死紧,指节都发白了。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被人当着全院的面,这么不留情面地教训。
可偏偏,教训她的人是杨厂长,她连一句嘴都还不上。
她只能拄着拐杖,嘴里含糊地嘟囔着:“我……我老婆子,也是为了院里好……看在当年的份上,您看……”
“为了院里好,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好人吗?”
杨厂长摇了摇头,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老太太,看在当年的情分上,这次,我不追究了。”
“但这份情分,用一次,就少一次。”
“以后,可就没有了。”
“您年纪大了,以后院里的事,还是少掺和吧。”
“安安稳稳,享享清福,不好吗?”
这话,说得客气,但意思再明确不过。
——以后这院里,您老人家,别再想倚老卖老,指手画脚了!你那张老脸,不好使了!
聋老太太听到“以后没有情分”这几个字,身子猛地一晃,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她在一大妈惊恐的搀扶下,在全院人复杂的注视中,灰溜溜、狼狈不堪地回了后院。
院里的三大巨头,一个被拖走,两个被停职,一个被当众警告。
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全院的人,都看傻眼了。
他们今天,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什么叫权势,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林家人,此刻的心情,简直比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还舒坦。
王秀芝挺着她那膀大腰圆的胸脯,下巴抬得老高,用眼角的余光,像检阅打了败仗的俘虏一样,得意地扫视着全院的人。
‘看见没!这就是我们老林家的实力!想跟我们家斗?下辈子吧!’
二哥林河,厚厚的眼镜片后面,精光乱闪,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这三家算是废了。以后怎么算计还不是看我们家了?’
林建军站在杨厂长身边,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满是自豪和感激。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就是现在。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浩,则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不动声色地握了握身边柳茹嫣冰凉的小手,脸上挂着腼腆的微笑,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
‘爽!太他妈爽了!’
‘易中海这个伪君子,裤子都尿了,以后在这院里就是个屁!刘海中和阎埠贵,也得夹着尾巴做人。聋老太婆这个老搅屎棍,也被敲打了。’
‘这一仗,不光是解围,更是把这院里旧的权力格局,直接打得稀巴烂!’
‘从今天起,我们林家,就是这院里新的规矩!’
处理完这帮禽兽,杨厂长的脸色,才终于缓和下来,如同雨过天晴。
他走到林浩和柳茹嫣面前,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你就是林浩吧?嗯,不错,一表人才,像你爹!是个有担当的好小伙子!”
然后,他又看向柳茹嫣,眼神里满是长辈的慈爱。
“丫头,受委屈了,别怕。”
“昨天的事,我都听你林伯伯说了。你是个好孩子,林浩也是个好同志。”
“你们俩啊,一个见义勇为,一个知恩图报,我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他这番话,算是官方给这段“姻缘”,盖上了红戳,彻底定性。
站在一旁,早就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王主任,此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哪还敢提什么“耍流氓”、“假结婚”?
她赶紧小跑上前,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那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是啊,是啊!杨厂长说得太对了!这简直就是我们街道办精神文明建设的活榜样啊!”
“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一见钟情!这……这得多浪漫的革命情谊啊!”
“我决定了!回头我就要写一篇报道,好好宣传一下咱们院里这对新人,让他们成为咱们片区的模范夫妻!”
林浩心里冷笑,这王主任,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
他脸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羞涩模样:“谢谢杨厂长,谢谢王主任的肯定。”
柳茹嫣也红着脸,小声地跟着道谢。
她偷偷看着林浩的侧脸,心脏砰砰直跳。
这个男人,不仅救了她的命,还像天神下凡一样,将所有欺辱她、审判她的人,都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她懂了,她赌对了。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这辈子的依靠!
杨厂长看着他们俩,越看越满意,大手一挥,直接拍板。
“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
“建军,秀芝同志,你们也别耽搁!赶紧挑个好日子,把孩子们的婚事给热热闹闹地办起来!”
“这可是咱们厂,咱们院的大喜事!”
“到时候,我亲自过来给他们主婚!必须得喝你们一杯喜酒!”
“哎哟!那可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王秀芝乐得嘴都合不拢,激动得直搓手。
有厂长亲自来主婚,这面子,在整个四九城,都找不出第二家!
“厂长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给他们办得风风光光!”
一扬惊心动魄的批斗大会,就这么在一种皆大欢喜(林家单方面)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
院里的禽兽们,集体哑火。
林家,大获全胜。
林浩看着身边,那个已经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正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自己的柳茹嫣,嘴角微微上扬,心里一片火热。
‘媳妇儿,这下,可是板上钉钉,跑不掉了。’
‘至于你心里藏着的那些小秘密……’
‘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
‘结了婚,晚上在被窝里,咱们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