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死死咬着唇,眼眶泛红,在李胜利咄咄逼人的话语和周围人嘲讽的目光下,只觉得难堪到了极点。
她嘴唇颤抖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胜利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们……”
“看来,你是没把我上次的话放在心上啊。”李胜利轻蔑地打断她的话。
他阴沉着脸,眸中黑沉沉一片,讥讽与嘲弄如刀锋般刮过赵红的脸庞。“你他娘再喊一次试试。”
他此时的烦躁不耐已经达到了顶峰。
他咬牙冷笑,语调冰冷而充满威胁,“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叫警察来,告诉他们这里有个不要脸的贱人对我耍流氓。”
赵红如遭雷击,浑身一僵,唇上血色尽褪。
她死死咬住后槽牙,浑身颤抖着:“你……你非要这么绝情吗?”
“绝情?”
李胜利冷嗤一声,话锋一转,“我这怎么叫绝情呢?我明明就是好心啊。”
“江城不是担心他哥担心的要死吗?”
“正好你也能趁这个机会进去和他哥做做伴,也帮他在里面孝敬孝敬他哥,我这是在帮你们啊。”
绝情?他就是太优柔寡断了,才会放任他们为所欲为这么久。
只要想到妞妞被这贱人欺负的模样,他就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正当周围的人因为李胜利刚刚放出的模糊不清的话疑惑时,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环视一周。
“各位还不知道吧。”
他用手杖指了指赵红。
“这个女人的大伯哥,也就是江城的亲哥哥,前几天因为和寡妇滚苞米地被人当场捉奸。”
“江城的哥哥可是结了婚有家室的人。”
“现如今,被人举报正在里面蹲着呢。”
他张口就是这个女人,连说她的名字,他都觉得脏。
听了这话,周围顿时炸开了锅。
众人被这惊天动地的丑闻震得目瞪口呆,纷纷张大了嘴巴。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家长里短早已成了家庭妇女们打发时间的主要谈资。
家属院里从来不缺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可“滚苞米地抓奸”这样的事,却是破天荒头一遭。
现在大家把名声看得极其重要,一人犯错,全家蒙羞,但凡出了这样的丑事,家里儿女的婚事也会变得艰难。
不仅是个别家庭,整个村里都会因为一桩丑闻而被贴上“风气差,人品低”的标签,在选择婚事的时候,也会首先避开这个村。
赵红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四周鄙夷嫌恶的话语不断传送到她耳中,她的目光渐渐变得麻木。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以后,她还怎么在家属院里生活?
她今天就不应该过来找这个煞星的。
此时的她,在心里怨恨江福那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畜生。
怨恨她那没出息的哥哥,为了个寡妇要死要活搞出这些事。
她甚至开始怨恨她一直以来的真爱-江城。
明明知道李胜利不是什么善茬,为什么还要强迫她来求他。
就在众人震惊不已的时候,李胜利眼底闪着明显的恶意,又风轻云淡般爆出一个消息:“最重要的是,那个带人捉奸和举报的人,就是这个女人的亲哥哥,两亲家为了抢一个寡妇,在村里不知道打了多少架。”
“我劝各位以后还是离这种家庭的女人远点。”
“他们家可能有搞破鞋的传统。”
“别到时候你们谁家的男人儿子被勾引了去。”
他一副为你好的表情,仿佛是真心在劝诫大家。
这话一出,现场像是捅了马蜂窝般,淬着毒的话语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赵红。
“李胜利,你个克父克母的煞星,我跟你拼了~”瘫坐在地上的赵红,蓦地从地上爬起来猛地冲向李胜利,伴随着尖利的嘶吼。
众人都被赵红这疯魔的动作吓了一跳。
姜文旖更是惊得身体条件反射般挡在李胜利的面前。
“啊啊啊啊~”
“砰~”
一道惊呼声由近至远划破天空,紧跟着又是一道重物坠地的响声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姜文旖腰肢被一条有力的胳膊紧捁着,后背是肌肉紧绷、散发着滚烫温度的胸膛。
她惊魂未定呆愣了一瞬,随即刷白的小脸转头望着身后的人。
轻颤着睫毛,嗓音颤抖得厉害,“你,你的腿,没事吧?”
李胜利极致柔和的目光对上她充斥着担忧的盈眸,低着头温声道:“没事,我用右脚踹的。”
刚刚媳妇儿的反应,他看在眼里。
在真正危险来临的那一刻,她没有丝毫犹豫,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挡在了他的前面。
他突然觉得,自己前几天的矫情真的有些可笑。
媳妇儿对他的好,还不能证明一切吗?
就算她一辈子都不开窍又如何,她已经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最关心,最爱护的人了。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姜文旖听着他没事的回答,却还是忍不住低头想要亲眼确认。
见他双腿已稳稳站直,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她完全不敢想象,刚刚赵红那个速度冲过来撞到李胜利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她将目光转向四仰八叉跌倒在地的赵红,眼底一片冷寂。
这是她这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了想打人的冲动。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李胜利见她捏着两个小拳头,身子微微往前倾,一副跃跃欲试要去揍人的模样,揽着她腰肢的手臂立马收紧。
垂头在她耳边轻声安抚,“妞妞乖,我们不生气。”
“你在旁边看着,交给我就好。”
他话落便松开了手,把姜文旖拉到他身后站着,高大的身躯挡在她前面。
这都是他惹出来的祸,本该由他亲自处理的。
今天已经让他媳妇儿受尽了委屈,万不能再让她接触这个贱人,到时候脏了妞妞的手。
他居高临下,蔑视的目光落在地上紧紧捂着肚子,不断轻呼的赵红身上。
仅一秒又面带苦涩,看着周围被刚才的场面惊呆了的众人,“各位婶子可要为我作证啊,可不是我故意要踢她的,是她先冲过来想要伤我的。”
“刚刚她那架势把我吓得不行,就条件反射给了她一脚。”
他把手杖重重地往地上杵了杵,叹了口气,自嘲道:“医生说我这腿铁定是瘸了,如果在受到冲撞的话,我怕是要彻底截肢了。”
“我这也是正当防卫。”
“婶子们,你们说是不是?”
他恳求的语气加上寒冰一般的眼神,显得有些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