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领了结婚证,新婚小夫妻自然要坐在一起。
吃饭期间,大家喜笑颜颜,和平时一样有说有笑。
李胜利感叹小媳妇儿手艺好的同时,也不忘照顾小姑娘,给她夹菜,还暗暗的记下了她的喜好。
小媳妇儿的喜好,很简单,就是爱吃肉,还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纯肥的她不吃。
一桌子姜家人见李胜利对姜文旖细心的照顾,也都放下了心。
姜文旖对此适应的很快。
有人给她夹菜,她巴不得呢,自己只顾吃就行了。
她把嘴里的饭咽下,小声道:“你别光顾着我,你也吃啊。”
“我吃着呢。”李胜利把白菜夹进她碗里,回道。
这丫头挑食,蔬菜吃的少,他就混着肉给她夹。
好在,只要给她夹进碗里的,她都会吃。
姜文旖朝她挑眉,眼里满是得意,“我做的饭好吃吧?”
“嗯!”李胜利真心夸赞,“很好吃!”
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就是觉得油太多了,有些心疼,可他没说。
他自己吃什么都无所谓,可不能委屈了小媳妇儿。
他小时候能有口吃的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只要吃了死不了,他都能吃。
后来当兵了,他也舍不得吃,钱全都攒下了。
姜奶奶见两人身份转变的很快,也很欣慰。
自己孙女儿,她是知道的,从小适应能力就很强。
小时候,老二老二媳妇带她去他们工作的地方玩,他们工作的地方在乡下。
她本来还担心孙女儿去了乡下会不会不适应。
没想到,人家在乡下玩的根本就不想回来了,还交了不少好朋友。
哭着闹着不想回家,说要在乡下陪爸爸妈妈。
最后还是他爷爷亲自去,又是买吃的又是买玩的,才把她带回来。
吃完饭,大家一起把碗筷收拾好,就要去赶火车了。
李胜利一手杵着拐杖,姜文旖扶着他,因为堂屋门口下院子,有一步台阶,李胜利又想送他们到院子门口,就没有坐轮椅。
姜奶奶拉着孙女儿的手,心里万分不舍,再怎么忍着,真到了分别这一刻,还是忍不住掉了泪。
众人见状,也都默不作声站在后面。
姜文旖见不得奶奶落泪的模样,心疼的不行。
尽管她心里也十分舍不得,都想跟着他们一起走,可她不能表现出来。
不然这一群人,怕是都要哭的赶不上火车了。
她上前抱住奶奶,白嫩的小手轻抚着,“哎哟~我们闵淑仪同志这是怎么了,这可不是端庄大方的姜家当家主母应有的表现啊。”
“您平时不是还教我,在任何扬合都要处变不惊从容不迫的吗!”
姜老爷子一掌轻拍在姜文旖的手臂上,假装斥道:“你个熊孩子,就知道打趣你奶奶。”
“都成家了,嘴上还没个把门的。”他把目光转向李胜利,“胜利啊,以后你要多看着点妞妞,这丫头还小,心性也不成熟。”
李胜利还没回答,姜奶奶就先松开姜文旖,替自己孙女儿说话。
“你个老头子乱说什么,我们妞妞哪里不成熟了?”
这会儿要分开了,姜奶奶见不得任何人说她孙女儿的不是,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
姜文旖也立马出声,“就是就是,奶奶说的对,我哪儿不成熟了?”
姜爷爷一脸委屈看着妻子,他不是在帮她说话嘛,怎么现在搞得他里外不是人。
见状,李胜利插嘴道:“爷爷奶奶,你们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妞妞,绝不让她受委屈。”
姜奶奶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拉过姜文旖的手放在李胜利的手上,把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妞妞,胜利,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夫妻之间有磕磕绊绊很正常,要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相互信任,相互关心,知道吗?”
姜文旖和李胜利齐齐点头。
“爸,妈!时间不早了,该走了。”姜正华在一旁出声提醒道。
姜奶奶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看着孙女儿,“奶奶走了,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奶奶放心,我会的!”姜文旖眼眶泛红,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忍泪吞声道。
众人转身上车,姜正华回头嘱咐李胜利,“照顾好妞妞,厂里有什么不懂的就打电话给我。”
“大伯,我会的。”李胜利保证。
“妞妞,每个月都要写信,不准偷懒!”姜文鸢从车窗探头出来说。
姜文旖这时眼泪已在夺眶的边缘,艰难的笑着哽咽道:“我才懒得写呢,我,我要打电话,打电话省事。”
姜文鸢被她这话气的又笑又哭,“你个死丫头钱多烧得慌是吧!”
“妹夫,你可得好好管管她这大手大脚的习惯。”
李胜利见两姐妹哭着都不忘吵架,忙说道:“二姐放心,我们每个月都会按时给家里写信的。”
姜文旖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对着车里挥手,催促的喊道:“你们快去赶车吧,别耽误时间了。”
她怕在待下去,自己真的会在这里放声大哭。
……
两人等车子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屋。
姜文旖扶着李胜利,全程沉默低着头。
待走进堂屋,才松手。
“我……”
“我早上没睡好,有点,困,我去睡会儿。”
她低着头断断续续的说,然后就进了卧室。
李胜利看了看地上几滴水印,又把目光转向卧室,犹豫再三,才决定跟着进去。
一进去就看见小媳妇儿趴在炕上,脸埋在枕头里,肩膀一颤一颤的,还有隐约被刻意压制的呜咽声。
他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只能静静的站在原地。
看着哭声越来越大的姜文旖,李胜利只觉得心仿佛被揪一下,拳头不自觉捏紧。
上一次出现这种无力感,还是家人相继去世时。
忽而,他目光扫过书桌,脑海中浮现出昨天小媳妇儿专心数钱的画面。
或许,这是个办法。
他杵着拐杖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铁皮盒子,又走到炕边坐下。
“妞妞?”
他轻声喊道。
姜文旖现在正处在极度悲伤中,根本不想理他。
只是“呜呜~呜呜~”的哭。
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娃。
李胜利见她不理自己,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拍了拍她的背,又喊了一声:“妞妞?”
姜文旖有些不耐烦。
没见她正伤心呢嘛!干嘛一直来打扰她。
她双手撑着炕,一个翻身转过来,哭过的声音沙哑带着鼻音,“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