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爱国之所以这么坚持,是因为他已经想到了一个绝佳计划。
只要这个老不死的死在路上,他就有办法把老头子的死赖在春泥老板头上。
弄不死也没关系,到医院之后,就想办法拖延时间,直至把老头子拖死。
就在他幻想着拿赔偿金的时候,就瞧见安若雪跟梁所长说了几句话。
紧接着一名公安同志和警卫员上了车。
冯爱国咬牙切齿,再不甘愿,也只能压下躁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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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医院之后,公安同志立即叫来医生为冯爷爷查看情况。
医护人员闻到冯爷爷身上散发的恶臭时,眉头紧皱:“家属在不在?”
“在,我是他儿子。”冯爱国搓了搓手,舔着脸凑了上去。
“先把老爷子收拾干净,再去窗口缴费。”
钱还没到手呢,又要出钱,冯爱国不乐意了:“来的着急,我没带钱,就不能先抢救吗?”
护士想不想的反驳:“要是都跟你一样,不掏钱看病,我们医院还要不要开了。”
冯爱国摆出一副很着急的模样:“你们就通融通融,是这样,今天有人来我家抢劫,我家里的所有的钱全都给那个人了。”
跟来的公安同志警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冯爱国摸摸鼻子,一脸不在意。
“我做担保,先给老爷子治病,费用稍后会补上。”
护士望向赶过来的主任,得到首肯后,把手里的夹板递到冯爱国跟前:“签字。”
冯爱国没有接:“我不会写字。”
公安同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愤怒:“我帮你签,你在上面按个手印。”
“不行,要是我签了字,你们没把我爸救活怎么办?钱花了,人没了,亏死了。”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冯爱国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公安同志耐着性子劝:“冯爱国,要相信医生。”
冯爱国双臂抱胸,把头转到一边,开始吹口哨。
医生护士和公安同志急得团团转,轮番上阵试图改变冯爱国的想法。
奈何冯爱国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为所动。
公安同志见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打算给队里打个电话,让他们联系冯爷爷的其他亲人,却再次被冯爱国阻拦。
就在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春泥终于感到:“我签。”
“你是病人什么人?”
“我是他孙女。”
护士点点头,把夹板递过去:“这是通知书,确认无误后,在这里签字。”
“我相信你们。”
笔落到纸上的刹那,笔被冯爱国抢走。
“你只不过是我跟你妈捡回来的野种,算我爸哪门子亲人?”
冯爱国望向护士:“她就是个没良心的野种,她在外面赚了大钱,不给家里盖房子,还把他爷爷卖鱼的钱全抢走了,我们找她说理,她死不承认,颠倒是非,你爷爷是死是活不关你的事,你给我滚。”
“我没有!”春泥嘶声辩解:“明明是你们不停的压榨爷爷,才导致爷爷生病,现在还在这里倒打一耙。”
冯爱国冷笑:“你有证据吗?”
“我没空跟你白扯。”春泥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望向护士:“护士姐姐,还有没有笔?我签完字就去缴费。”
不等护士说话,冯爱国再次开口:“你没有这个资格。”
“但你要真想救这个老不死的,也不是没有办法。”
春泥握紧拳头:“你要多少钱?”
“两千!”
“你怎么不去抢!”
冯爱国耸了耸肩:“你没有,你老板有啊,你看啊,你弟要结婚了,家里得盖新房,还得给女方彩礼,四转一响,三金,两千太少了,三千!”
指甲嵌进肉里,在看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爷爷时,春泥妥协了。
“我先把医院的事情处理好,再带你去取钱。”
围观全程的公安同志本想说点什么,可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没有资格插手。
为了钱用自己亲爹的命要挟小辈,下十八层地狱都是抬举他。
“我要先拿钱。”
没办法的春泥带着冯爱国去信用社取钱。
拿到钱的冯爱国点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喜滋滋的揣进兜里:“这个老不死的交给你了。”
望着冯爱国离去的背影,春泥心里很是苦涩。
为了爷爷,一切都值得。
她望向公安同志:“同志,我老板也是为了我......”
“我知道,等他把手里的钱花完后,肯定还会来你。”
春泥点点头:“我知道,我想好了,等爷爷病好后,我就租个房子。”
其实她早就跟爷爷说过自己的想法,爷爷说在村里住惯了,死活不答应。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要不是安若雪,她恐怕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
春泥有多悲伤,冯爱国就有多得意。
盖房子、给女方的彩礼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多花一千块块钱,剩下的两千就是他的私房钱。
过几天他背着媳妇再买套房子,再买个电视机冰箱和电风扇,等全都弄好后,让村里的刘寡妇住进去......
在此之前,他得想办法再从春泥老板手里弄点钱出来。
经过走访调查,公安同志确认,冯爷爷被关好几天了,期间村长多次上门劝解无果。
还有村民听到冯爷爷的拍门叫喊声,说饿了,让冯爱国给他送点饭。
没两天叫喊声就消失了。
梁所长冷眼望着冯爱国:“是你故意把你爸关起来,不给他饭吃,后来你爸病倒了,你就装模作样的往他跟前放两个窝窝头,留守在医院的公安......”
“他们是被春泥老板收买了,故意做假证。”冯爱国举着三根手指:“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关我爸,没有不给他吃饭,我把他伺候的可好了。”
“他身上的褥疮怎么说?”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他病的那么重,早就把他送医院了,根本不会拖到现在。”
突然想到什么,冯爱国继续说:“我知道了,一定是春泥老板干的,他故意把我爸后背弄烂,在上面撒了苍蝇卵,一定是这样。”
梁所长面无表情的看着冯爱国表演。
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还往别人头上泼脏水。
安若雪强行把人带走确实不对,但也是情有可原。“
“你拿武器危害军人的生命安全,单冲这一点就要拘留你一个月。”
“我又不知道他们是军人,我也是担心我爸,才做出荒唐举动,春泥老板说了,要给我一千块钱,你们可得帮我盯着点。”
梁所长反问:“有条子吗?”
“那么多人都听见了。”
“有条子吗?”
冯爱国心在滴血,一千块钱就这么没了。
不过他还有办法:“我爸被春泥老板折腾成这样,医药费,营养费她得出一些吧。”
梁所长气笑了,把医院的病历扔到他跟前:“看看,要是不识字,我让人念给你听,要是没有问题,签个字,一个月后,你就能回家了。”
“我不能坐牢,我还要照顾我爸呢,我给他们道歉不就行了。”
梁所长并没有跟冯爱国白扯。
拘留什么的都是他胡诌的,就是为了让冯爱国这个无耻之徒知难而退。
虽然没有从安若雪那里坑到钱,却从春泥那里拿到了三千块钱。
等花完后,找个由头,再跟春泥要钱。
从今往后,她就是他的提款机。
事情解决后,安若雪和几个警卫员先送爷爷他们回家,然后带着他们处理伤口,顺便再看望一下冯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