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警卫员气的不行。
老爹生命垂危,他这个当儿子的,为了一千块钱竟然放任不管。
要不是怕给部队丢脸,他们早就把人从轮子底下拖出来,暴揍一顿。
安若雪眸子冷了几分,这一千块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问题是她身上根本没装这么多钱。
“你先让我把冯爷爷送去医院,我再给你钱。”
“你当我傻么,要是现在让你们把人带走,这一千块钱就打水漂了。”
冯爱国越发嚣张:“我还是那句话,想要带我爸走,就给我一千块钱。”
安若雪没有说话,用看死人的眼神望着冯爱国。
她扫视围观村民,考虑强行把人带走的可能性。
在看到人群当中几个跃跃欲试的壮汉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冯爷爷是病号,钱爷爷他们年纪大了,就算她再厉害,也难敌四手。
眼下只有两个办法,要么现场给冯爱国一千块钱,把人带走,万一他临时加价怎么办?
要么让警卫员赶紧把春泥带过来,春泥是冯爷爷孙女,只要有她在,村民也不能说什么。
问题是冯爷爷能撑到那个时候么?
她走到几个警卫员跟前,压低声音:“你把冯爷爷放车上,我想办法把人救出来,你趁机带冯爷爷离开,你去通知冯爷爷的孙女......”
几个警卫员对视一眼,微不可察的点头答应。
他们先是军人,其次才是警卫员,而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
按理来说,他们不应该听她的话。
可几位老首长都把她当作亲孙女看待,再加上情况紧急,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们一定会平安把老爷子送到医院。”
安若雪点点头,再次提醒:“车子一旦启动,他们说不定会蜂拥冲上来,我知道你们的纪律,但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安老师放心,我们虽然只是警卫员,但他们还不是我们的对手。”
几个警卫员选好站位后,安若雪装模作样的走到冯爱国跟前。
“发财,空间里不是有白纸么,按照大团结的大小,给我裁一千块钱的出来,精细点,不能让冯爱国看出端倪。”
【我办事,你放心。】
眨眼的功夫,安若雪兜里就变得鼓鼓囊囊的。
安若雪掏出兜里的钞票,当着冯爱国的面甩了甩:“我给你钱,你让我们带冯爷爷走。”
冯爱国望着安若雪手里的大团结,眼睛都亮了,刚打算爬出来,突然想到什么,又缩了回去。
“给我,只要没问题,我就出来。”
“好。”
安若雪走的时候,给早就准备好的警卫员使了个眼色。
刚准备行动,就被冯爱国发现,后者死死的抱住车轮子。
“我就知道你们是骗我的。”
“要真想给钱,早就给了!”
“乡亲们,他们根本就不是军人,他们是强盗,想要利用我爸讹我家的钱。”
“赶紧把他们抓起来,扭送到公安局!”
......
听着冯爱国的污蔑声,几个警卫员越发愤怒。
人命关天,他们也顾不了那么多。
警卫员刚把冯爷爷放到车上,就发现他的嘴唇失去了血色。
“安老师,你快过来看看,老爷子好像要不行了。”
安若雪赶紧跑过去,摸了下冯爷爷的颈部脉搏后,脸色凝重。
“把我水壶拿过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强行掰开冯爷爷的嘴,灌了几口灵泉水,开始做心肺复苏。
她不是医生,也没办法把冯爷爷带进空间。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不知道按压了多少下,冯爷爷的呼吸终于恢复,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
冯爱国觉得机会来了,抱着车轮子开始痛哭流涕。
“爸,你怎么就走了呢,我还没来得及尽孝......”
“你们这些个杀人犯,好好的人被你们折腾死了,要是不给我个说法,休想离开冯家村。”
围观村民见冯爱国哭的这么伤心,以为冯爷爷真不在了,朝吉普车冲去。
几个警卫员暗道不好,使出吃奶的劲堵住车门,竭尽全力的给安若雪争取时间。
车轮子下面的冯爱国见村民久攻不下,赶紧爬出来,跑回家拿起门口面的铁锹,往警卫员的脑门上拍。
没几下,几名警卫员的脸就被鲜血糊住了。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没有让开。
冯爱国咬牙切齿,把手里的铁锹换成镰刀,刚准备动手,公安局的人及时赶到。
“住手,公安局的人来了。”
也不知道谁叫了一声。
众村民红了眼,什么都听不进去。
公安局的同志见情况不妙,赶紧把人拉开,冯爱国也被按倒在地。
“公安同志,你们抓错人了,这几个人冒充军人,想要强行带走我爸,反倒把我爸气死了,我只是想要给我爸报仇而已。”
被公安局的同志抓了个正着,就算他喊无辜,他们也不会相信。
唯一的办法就是歪曲事实,把自己说成受害者。
跟来的梁所长得知有人冒充军人,重视起来,走到几个警卫员跟前:“把你们证件拿出来。”
梁所长确认没问题后,把证件还给他们,叫来一名公安:“去把村里的赤脚医生找过来,给他们处理伤口。”
吩咐完后,走到冯爱国跟前:“他们的身份没有问题,现在咱们来说说你的问题了。”
冯爱国装傻充愣:“不可能,他们肯定是假的,一来就想要强行带走我爸,还把我爸逼死了,军人不可能这么凶残。”
梁所长望向几个警卫员:“你们怎么说?“
“安老师得知员工的爷爷出事了,过来看看情况,老爷子病重,必须立即送去医院救治,他这个当儿子的百般阻拦。”
“放屁!”冯爱国想也不想的反驳:“明明是你们惦记我家的钱,想要用我爸威胁我们,被我们识破。”
“我能替我爸作证。”冯二指着吉普车上的安若雪:“这个女人一来,就砸我们家锁,想要带我爷爷离开,被我抓到,这些人都是她的同伙。”
“要不是他们,我爷爷就不会死,要是不能让我们满意,谁都别想走。”
“好了!”梁所长厉声打断叫嚣的冯家人:“孰对孰错,我们自有公断。”
梁所长让公安把冯家人控制起来,就上了吉普车。
在看到车上昏迷不醒,浑身散发着恶臭的老人时,眉头紧皱,视线落在了安若雪身上。
“这位同志,冯家人说你想要强行带走这位老人,我来看看情况。”
安若雪点点头:“梁所长你好,我叫安若雪,是京城工业学院的老师。”
“我今天跟我几位爷爷在木材厂玩雕刻,听到冯家村人的对话,就上前问了几句,发现他们是来给我员工的爷爷买棺材......”
安若雪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让梁所长看了冯爷爷背部生蛆的褥疮。
梁所长倒一口凉气:“我理解你想要救人的心情,但也不能不经过家属同意,强行把人带走。”
“我实在没办法了。”安若雪指着冯爱国:“他是冯爷爷的儿子,让我拿一千块钱才同意把人带走,可我身上根本没装这么多钱,我说把人带走之后再给,他也不同意,能不能想办法让我把人送去医院?”
梁所长也知道冯爱国阻拦的目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送医院简单,可要是没有家属签字,医院也不会救人。”
“我已经让人通知冯爷爷的孙女了。”
梁所长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我安排一下。”
冯爱国见梁所长让人把堵在主路上的村民疏散,警卫员也发动了车子,赶忙跑过去追问。
“公安同志,不能让他们走,我爸不能白死。”
“老人家没死。”
“老不死的,命怎么这么硬!”意识到失态的冯爱国换了一副嘴脸:“没事就好,我还以为......”
梁所长白了冯爱国一眼,刚准备去冯爷爷住的地方看看,再次被冯爱国拦住去路。
“公安同志,我爸要去医院看病,我这个当儿子的不能不去,我这就去找推车,推着老爷子去医院。”
安若雪来之前,老爷子就出气多进气少了,只要再拖一段时间,肯定死。
冯爱国打什么主意,梁所长心里清楚的很,不再客气:“要是你爸因为你撒手人寰,我就以杀人罪把你抓起来。”
冯爱国吓的缩了缩脖子,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一边。
“把相关人员带回去接受调查,冯家村的村长配合我们调查。”
冯爱国再次表态:“我要去医院。给我爸付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