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将近三个小时,这才把准备的两盆面糊卖完了。
安若雪坐在凳子上,伸了个懒腰,垂着发酸的肩膀。
春泥则在收拾残局。
“若雪姐,全都收拾完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安若雪随意扫视两眼,发现碗碟什么的都摆放的整整齐齐,桌子被擦的锃光瓦亮。
就连洗碗时地上流的水,都给扫干净了。
真的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安若雪把今天赚的钱数了下,有五十一块三毛六分。
她拿了一块钱递给春泥:“这是你今天的工钱。”
春泥受宠若惊,摆手拒绝:“这钱我不能收,若雪姐你帮了我和我爷爷很多了。”
“一码归一码,拿着吧。”
安若雪塞到春泥手里。
望着手里的一块钱,春泥别提多开心了。
她能赚钱了,能帮爷爷减轻负担了。
“姑娘,你这......”
安若雪笑了笑:“这是我给你们留的煎饼,趁热吃,马上要下雪了,你们赶紧回家吧。”
————
天气阴沉,刮的风就像是刀子,割的脸生疼。
路上的行人缩着脖子,把手插进大袖子里,匆匆往家赶。
邬永强是大领导,觉得穿棉袄丢人,即便再冷,都穿那么几件。
人前,昂首挺胸,人后搓手跺脚,恨不得缩进乌龟壳里。
快到家的时候,瞧见乔琴和袁荷花在门口说话。
看到邬永强,袁荷花笑着打招呼:“邬主任回来了,赶紧进屋暖暖。”
袁荷花的丈夫是旅长,她念过书,为人公正人心,在众人的推荐下成了妇女主任。
哪家的男人和媳妇吵架闹矛盾,她就就会上门劝解。
还会让他们跟邬永强和乔琴学习。
结婚几十年,都没红过一次脸。
“袁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进屋暖和暖和。”
“不用了,说几句话就走。是这样,前几天邬少校提交了结婚申请,上级领导特意让我了解下安若雪的情况。”
得知是因为安若雪,邬永强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我儿媳妇这人...挺好的。”
这话说的格外勉强。
袁荷花皱眉:“虽然先前有些不实谣言,好在误会都澄清了,前两天又出现了有关于她的谣言。”
“上级领导就让我下来问问情况。”
邬永强来了兴趣。
能让上级领导重视的谣言,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安若雪这么不安分,真不知道老爷子看上她什么了。
“袁姐,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您想要知道什么,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是这样,大院里在传昨天中午,安若雪把好几个男人领回家了,直到晚上才走,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邬永强气不打一处来,脸色变的格外难看。
自从安若雪来了后,家里三天两头的出事。
袁荷花见情况不对,继续说:“请人在家里吃饭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是传的有些难听,只要能搞清楚缘由,这件事就过去了。”
“他们的结婚申请也能尽快下发,当然,我们相信安若雪同志的人品,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邬少校的事情。”
邬永强冷哼一声,在他心里,安若雪就是个不安分的。
正好回来听到这一切的邬俊堂给安露使了个眼色。
“婶子,我叫安露,安若雪是我亲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她。”
“在村里的时候,她成天缠着叶营长,还喜欢没事找事,叶营长实在受不了了,就退了婚。”
“我姐在伤心欲绝下,嫁给我姐夫,也就是邬少校,虽然后面又传出一些谣言,但那都是假的。”
“我姐绝对不可能为了做生意,把不三不四的人带回家,做...做...婶子你一定要相信我。”
安露红着眼眶,语气格外真诚,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袁荷花皱眉,就这么望着安露,疑惑询问:“你真是安若雪的妹妹?”
要真是亲生的,怎么会这么见不得自己姐姐好。
还在这里火上浇油。
沉默已久的邬俊堂这才开口:“我可以证明她的身份。”
袁荷花点点头:“我知道了。”又问了一句:“当时你姐身边有几个男人?你有没有见过?”
安露假装想了一会:“我下班回来吃饭,看见我姐,本想上去打招呼,然后就看见有三四个男人走到她跟前,举止特别亲昵。”
“也许是我离得远,没看清楚,但我可以肯定,我姐绝对不是那种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人。”
“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等调查结果出来后,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邬永强烦躁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乔琴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笑着开口。
“永强,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误会,等若雪回来后,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客厅里响彻起来:“你生的好儿子,为了这么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跟他老子对着干!”
乔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邬永强不仅不觉得愧疚,还变本加厉。
“这才几天,你儿子娶的好媳妇就把这个家弄得乌烟瘴气,让邬家成为大院里的笑话。”
“如今还在光天化日下,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带回家,你儿子吓的连屁都不放一个。”
“今天我就要把这个贱人撵走,谁敢阻拦,就一起撵出去。”
砰——
关门声音唤回了乔琴的思绪,她顾不得脸上的伤,急忙追了出去。
邬俊堂和安露露出得意笑容。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算所有人都帮安若雪说好话,邬永强也会把她撵出去。
这次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邬俊堂:“走吧,去迎接属于我们的胜利。”
————
“安若雪,你这个朝三暮四的贱人,立刻收拾东西滚出邬家。”
正在做饭的安若雪一转头,就瞧见邬永强一脸愤怒,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仇人一样,格外凶狠。
坐在客厅看电视等吃饭的邬永怀眉头紧皱:“又发什么疯?一天不找事心里不舒坦的是吧。”
“不是我找事,是她,安若雪找事。”
邬永强指着安若雪的鼻子,愤怒的语气中带着决绝。
“为了邬家,我一定要把她撵出去,若您还要护她,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爸。”
正在卧室看书的邬俊哲摇着轮椅出来:“出什么事了?”
邬永强冷哼一声,语气越发不善:“你还有脸问我。”
“你这个好媳妇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带回家了,你倒好,一声不吭。”
“这件事在大院里传开了,就连上级领导都知道了,要不是你袁婶来家里询问情况,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邬俊哲赶忙解释:“那些人是来家里谈生意的。”
“谈生意?”
邬永强讥讽一笑:“谈皮肉生意?这个贱女人青天白日带男人回家,当着你的面给你戴绿帽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
“爸,注意言辞!”
“要注意的是她不是我!”
邬永强深吸一口气:“邬俊哲,只要你立刻把她撵出去,你就还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