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得知又要去看医生的邬俊哲想也不想的拒绝。
对于看医生,他没那么抗拒。
可现在是冬天,这一来一回,多半天就过去了。
他怎么样都可以,安若雪不行。
成天照顾他已经够辛苦的了,要是三天两头的带着他往城西跑,实在过意不去。
“你必须去。”乔琴格外坚定。
邬俊堂虽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养了这么多年,跟亲生的没什么两样。
她都那么说了,邬俊堂还是不计前嫌,给他的哥哥邬俊哲找医生。
这份恩情,她记心里了。
“谁找的?”
“你弟弟俊堂。”
邬俊哲不说话了。
邬俊堂的心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为了不让家人难做,在他们提议让他搬出来的时候,才痛快答应。
“俊哲,妈的后半辈子,就指望你了。”
乔琴想要利用亲情拿捏邬俊哲。
“就算我要坐一辈子轮椅,也会给你养老。”
邬俊哲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知道他妈乔琴没别的意思,可说出的话,让他不由自主的多想。
“我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站起来,你就试试吧。”
乔琴见邬俊哲不为所动,视线落在了安若雪身上,语气不善。
“是不是你撺掇的我儿子?”
安若雪:......
好大一口锅!
要是邬俊哲想去,就算她磨破嘴皮子,他都会去。
这个世界上,除了乔琴,最希望邬俊哲能站起来的,就是她了。
她可不想被雷劈。
至于邬俊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看出来,他不是个好东西。
费心费力的给邬俊哲找医生看腿,恐怕是想要让邬家人死心。
变相告诉他们,想要让邬家更上一层楼,就只能靠他。
至于乔琴,肯定能猜到邬俊堂的心思,但她却还是按照对方的意思走,也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把屎盆子扣到她头上。
刚准备说话,邬俊哲就开口了:“不关若雪的事情,是我自己不想去。”
气氛陷入凝固,安若雪终于开口。
“去吧,我来京城这么长时间,还没好好逛过,正好看看沿路风景。”
邬俊哲见安若雪都这么说了,不再拒绝。
望着浓情蜜意的两人,乔琴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外人。
她嘴皮子都磨破了,邬俊哲都不为所动,安若雪一开口,就改变了主意。
“一定要照顾好俊哲,不然,我跟你没完。我去安排车。”
尽管心里十分不舒服,眼下,儿子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安若雪点点头,不想跟乔琴过多纠缠。
城西实在是太远了,正常人坐公交,天黑前能回来就算好的。
更别说还带个病患了。
次日一大早,安若雪帮邬俊哲换上厚实暖和的棉衣,戴上帽子,围上围巾,把人扶到轮椅上,准备出门。
刚到大厅,邬永怀哼着小曲来了。
“这是去哪?”
“城西,那边有个老中医看腿看挺好的,想要带他过去瞧瞧。”
邬永怀皱眉:“知道城西的哪家医馆吗?有没有安排车?”
“昨天就安排好了,早饭在锅里温着,爷爷吃完后,把碗放那里,我回来再洗,至于午饭和晚饭,恐怕得在妈那边吃了。”
正打算去厨房的邬永怀觉得天都塌了。
吃乔琴做的饭?
还不如杀了他来的实在。
“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很快吃完。”
邬永怀脚下生风,三两口解决了早饭,速度让人乍舌。
邬俊哲:......
安若雪:......
至于么,都吃过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两顿。
见老爷子打定了主意,两人没再劝。
站门口等车过来。
去供销社买菜的人用新奇的眼神望着说说笑笑的两人。
“邬少校和他媳妇的感情真好。”
“我都观察好几天了,他媳妇可能干了,洗衣做饭样样在行,还无怨无悔的伺候,这要是换成我,早就跑了。”
“谁说不是呢,邬少校有福气,娶了这么个贤惠的媳妇。”
......
正好路过的乔琴假装听不见,可心里却在腹诽。
安若雪面上功夫做的真到位,竟然能让大院里的人说她好话。
他们要是知道她是个不敬公婆的混账东西,该作何反应?
————
等了没几分钟,车就来了。
安若雪犯了难。
吉普车的底盘快到她小腿了,邬俊哲少说也有一百三十斤,以她的力气,根本抱不上去。
“发财,在不在?”
【在的,宿主,有什么需要?】
“有没有大力丸?”
【有的,等你把书架上的书抄完后,就会发放。】
“就不能通融一下?急用!”
【鉴于宿主任务完成度过半,可以先发放半个,轻松抱起二百斤以内的任何物品。】
安若雪觉得一阵暖流飘过。
【奖励已发放。】
话音落下的瞬间,安若雪望向还在状况外的邬俊哲,勾起灿烂笑容。
安若雪摩拳擦掌,不等邬俊哲反应,把人横抱起来。
正准备把邬俊哲抬上车的小战士:......
正准备帮忙的邬永怀:......
这力气....忒大!
甘拜下风!
往这边走的乔琴看到这一幕,脸都绿了,不由的加快步子。
“安若雪,你干什么?赶紧把俊哲放下!”
“你抱他上车?”
乔琴一噎,刚准备认怂,就发现有不少人用探究的目光望着这边。
“你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俊哲抱起来,让人怎么看他?邬家脸往哪搁?我看你就是诚心的,不想让我们好过!”
安若雪笑了,蹬鼻子上脸,刚准备发作,邬永怀开口了。
“嫌丢人待在家里别出来,一张嘴就喷粪,显得你。”
“爸,我这是为了邬家!”
乔琴无力反驳。
邬永怀可不管这些:“当我眼瞎?还为了邬家,明明是为了你自己。”
“若雪是我老战友的孙女,力气大能抗事,你有啥本事?”
乔琴脸色难看。
安若雪也没理她,自顾自的把邬俊哲放车里。
临走前,邬永怀又来了句:“你有这闲工夫,把自己屁股上的屎擦干净。”
乔琴呆愣的站在原地,直到吉普车消失,都没回过神。
她明明是为邬家考虑......
凭什么这么对她?
不到两个小时,三人就到了目的地。
眼看着就要到午饭时间了,安若雪掏出五块钱给开车的小战士,让他去国营饭店对付一口。
开车的小战士摆手拒绝,表示这是他应该做的。
最后还是邬永怀发话,小战士这才收下。
安若雪推着邬俊哲,来到一家名为‘百草堂’的中医馆。
坐诊的孙医生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让人猜不出具体年龄。
他先是给邬俊哲把脉,随即又在双腿上按了几下,神情凝重。
“他的情况比我预想中的还要严重,我可以通过推拿、针灸、拔罐等方式帮他排除腿部淤血,至于能不能站起来,得看他自己。”
虽然希望渺茫,好歹有治愈的希望。
邬永怀心中一喜,赶忙追问:“大概得多长时间?”
孙医生摸了摸胡子:“因人而异,有的人几次就能有效果,有的人来好几年都站不起来,我只能尽力而为。”
孙医生模棱两可,他也不敢保证,主要是邬俊哲的腿上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
在来之前,邬俊哲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