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间的加持下,安若雪的手腕并不累,可她的精神却非常疲惫。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晚饭时间,她伸了个懒腰,把书桌收拾干净,带着一身的墨水出了房间。
【宿主,侯静琳放空间里放了五百块钱,十有八九是货款,恐怕这两天就会有所行动。】
安若雪用意识回复发财:【我知道了,有任何行动都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
上一世的侯静琳先是走街串巷收废品,这一世直接忽略了这个步骤。
叶达强还真是迫不及待。
安若雪前脚刚走,邬永怀后脚就来了书房。
望着书桌上的厚厚一沓的毛笔字,邬永怀嘴角咧到了耳后根。
越看越满意。
安若雪还真有天赋,短短一下午,进步就这么大。
想当初,邬俊哲练了好几天才初见成效。
“爷爷,您是打算在这边吃还是回去吃?”
安若雪从卧室出来,正好碰到邬永怀。
“这边吃吧。”
经过中午那顿饭,邬永怀就起了长期蹭饭的心思。
“行,您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安若雪答应的很痛快。
多一个人吃饭就是多往锅里多添碗水,没什么难度。
“啥都行,我不挑食。”
“那就炒个羊肉,再炖个排骨汤,再炒个菠菜和山药,您看可以吗?”
邬永怀满口答应,坐在沙发上悠哉游哉的喝着茶,坐等开饭。
邬俊哲自己推着轮椅从卧室出来,看了眼厨房,来到邬永怀身边,压低声音。
“爷爷,您一大把年纪了,脸皮别这么厚成么?”
邬永怀一顿,装出一副迷茫样子:“我干啥了?”
“别装了,偶尔一顿饭我们热烈欢迎,可您顿顿在这里吃,让我爸妈怎么想?”
老爷子不乐意了:“什么顿顿,我总共蹭了两顿好不好,再说了,我想在哪里吃饭就在哪里吃,他们管不着。”
“是两顿,一天蹭两顿,要不这样,您先回去,改天再来好不好?”
邬俊哲以退为进。
他妈乔琴本就不待见安若雪,老爷子千万别再整活了。
对此,老爷子并不觉得有什么,还理直气壮。
“我这么为她着想,她应该感谢我。”
“你妈为了让牛婶轻松一点,天天盯着不说,还会提出自己的意见,经过她的指导,做出来的饭菜更是色香味俱全,实在是太辛苦了。”
“我决定奖励她,让她少做一个人的饭,好好休息休息。”
“你这算哪门子奖励!”
邬俊哲根本不吃这一套:“赶紧回去!”
邬永怀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脖子叫嚣。
“我是你爷爷,你不给我面子,那我也不用客气了。”
不等邬俊哲说话,扯着嗓子对着厨房喊:“若雪,我以后天天来这边吃饭,你愿不愿意?”
“行啊。”
得到满意答复的邬永怀傲娇地抬起下巴,用挑衅的眼神望着邬俊哲。
“别说我不给你面子!”
邬俊哲:......
在他的印象里,邬永怀成天板着个脸,说一不二,可要是对方说的有道理,还是会听的。
今天的他格外不讲理。
经过他妈的指导,牛婶做的饭确实不好吃。
吃了这么多年,早应该习惯了。
就在邬俊哲苦口婆心的劝老爷子的时候,安若雪的饭也即将出锅。
闻着飘过来的饭菜香,邬永怀忍不住舔了下唇,撂下一句‘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冲进厨房。
端上桌后,邬永怀不管不顾,开始狼吞虎咽。
邬俊哲见他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暗中较劲。
战斗进入到白热化阶段的时候,乔琴来了。
见老爷子吃的满嘴流油,心里特别不舒坦,语气有些埋怨。
“爸,您来找俊哲可以直接说,还说什么找老战友下棋,我都把大院翻遍了,结果您在俊哲这边,还吃上了,我做的饭怎么办?”
“下完棋,正好路过,见他们把饭做好了,顺道就吃了。”
邬永怀脸不红气不喘的开始扯谎。
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乔琴的手艺实在是太高了,不管什么菜,经过她手,惨白一片,寡淡无味。
秉承着不浪费原则,不管多难吃,都面不改色的吃完。
实在吃怕了。
乔琴气的脸红脖子粗,偏偏还不能发作。
“爸,家里也做了您的饭,要不我给你端过来?”
邬永怀手一抖,到手的羊肉被邬俊哲抢去,吹胡子瞪眼。
也太没有眼力见了,那边的猪食,谁爱吃谁吃。
“不用,顺道通知你一下,以后我在这边吃了,我以后的生活费就不给你了。”
乔琴一脸的不可置信,心中无比悲凉。
为了这个家,她操碎了心。
可他们又是怎么回报她的?
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为了从乡下来的野丫头,跟她对着干。
还有老爷子,她伺候他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还是巴巴的来找安若雪,就连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没了。
这个家,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乔琴苦涩的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安若雪望着乔琴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邬家也只是表面和谐。
邬俊哲出生后的第三年,乔琴又怀孕了。
七个多月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早产。
眼看着就要过满月了,突发高烧,孩子就这么没了。
就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邬永强不仅没有安慰她,还把邬俊堂抱回来了。
她不停哭闹,诉说自己的不满。
邬永强嫌她烦,接连好几天都没回来。
乔琴觉得天都塌了。
为了挽回丈夫的心,她忍受丧子之痛,精心照顾邬俊堂。
本以为日子会这么过下去,直到某一天,她逛街的时候,有个打扮时尚的女人拦住她的去路,说了一大堆挑衅的话。
乔琴出身不好,没念过什么书,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因此,不管邬永强多过分,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态度。
邬永强想跟乔琴离婚,想要把相好的娶进门,老爷子态度强硬,这才保住了正室位置。
唯一值得欣慰的,她的儿子邬俊哲非常有出息,年纪轻轻就成了少校。
却没料到,出趟任务,引以为傲的儿子成了残废。
安若雪同情她,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只要乔琴不过分,她也不会跟她对着干。
————
乔琴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却发现家里的其他人已经开始吃了。
邬永强眼皮都没抬一下:“找到爸没?”
“爸在俊哲那边,还说...以后都在那边吃。”
乔琴望着饭桌上的残羹冷炙,心中愈发苦涩。
邬永强撂了筷子:“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他不想发火的,一看见乔琴这副鹌鹑样子,就心烦。
“爸不回来,你也别吃了!”
乔琴默不作声的起身,准备去厨房随便找点吃的对付一下。
砰————
邬永强把碗砸在地上,飞溅起来的碎片把乔琴的衣服割开一道口子。
“我让你走了吗?“
“牛婶饭做的好好的,你非要管东管西,做出这些倒胃口的菜,一个月那么多的生活费,让我们吃这些猪都不吃的东西。”
“当初我就应该强硬一点,跟你离婚!”
多年的委屈像是决堤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乔琴壮着胆子控诉:“你还要我怎么做?你的私生子我当亲儿子养,十年如一日的伺候你们一家老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爸非要在那边吃,我能拦吗?还想离婚,这辈子都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让你跟外面那个小贱人双宿双栖。”
安露震惊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下意识看了眼身旁沉默不语,淡定吃饭的邬俊哲,赶忙劝解。
“邬伯伯,一大家子人都需要伯母照顾,难免有疏忽的地方......”
“这里没有你这个小贱人说话的份!”
安露吓的打了个寒颤,红着眼眶望着邬永强。
“有火气冲我来,关小露什么事?别像个疯狗一样,胡乱攀咬。”
乔琴更委屈了,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落。
她跟了他这么多年,还为他生儿育女,当着外人的面,竟然骂她!
乔琴红着眼,怒瞪着安露,像是疯了一样,张牙舞爪的朝安露扑去。
“我跟你这个小贱人拼了!”
“你干什么!”
“妈!,你疯了?”
邬俊堂急忙站起来,把安露拉到一边,邬永强抓住乔琴的手臂,往后一扯。
乔琴狼狈的摔倒在地。
“要不是有人在,早就收拾你了,给我滚回屋好好反省!”
“爸,别生气,妈就是气急了,才失了分寸。”
为了缓解气氛,邬俊堂赶忙转移话题:“我听朋友说,城西有个老中医,医术特别好,残废十多年的人都能治好,我想着带大哥过去瞧瞧。”
要不是自己有本事,当上了少校,邬永强早就让他自生自灭了。
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邬家,能看好自然要看好。
他阴沉着脸,望着瘫坐在地上,不停嚎的乔琴:“别嚎了,你不把俊堂当亲儿子,他却把你当亲妈,还对俊哲那么好,你应该感恩戴德。”
乔琴没说话。
邬俊堂望着这一幕,心中不由有些得意。
闹吧,闹得越狠,邬永强越向着他。
至于邬俊哲,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
这个家虽然还是老爷子做主,可他还有几年活头?
现在唯一要对付的,就是那个新进门的安若雪。
只要她在这个家消失,邬家的所有,就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