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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染血结契,新婚送礼

作者:梧洇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稚哀”被夷渊抓着扯了出来,薇洛喉口上那巨大力道终于一松。


    祂右手接住她一动不动的身躯,黑沉乌眸落在现在是灵魂体的她身上一下,待风“平白无故”吹起她头顶那金线盖头,又平静地转了回去。


    不知道薇洛吃了什么,气息若有似无、相当难寻,还好,祂早早在她灵魂上刻下了鱼尾印记。


    没有安慰的话语,似乎只是在确认。


    祂高高在上,抓握着稚哀的头,就像抓住了一颗寻常的黑藻球,而后狠命往地上砸,语气煞人:


    “她是我的猎物。”


    一句话就给她打上了所有物印记。


    薇洛心跳不由快了起来。


    说是猎物,祂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是在护着她吗?


    殷红的血顺着苍白手臂蜿蜒而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刺痛了她的双目,祂那身喜庆的青卦红衣早已被染成深红,甚至有些发黑。


    对于常人,达到这个出血量怕是早已故去,可夷渊祂现在行走自如,体质强劲到让薇洛咂舌。


    “可以了,夷渊……”薇洛两手一搭,轻柔地拉住祂的手臂,似乎在说: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就可以了。


    夷渊脸上扬着浅笑,循着手臂上的温度盯了她一眼,没有松开那黑藻球般的头,一字一顿道:“可你差点死了。”


    那一幕深深刺痛了祂。


    如果这一次再失去她,夷渊感觉自己可能会控制不住,把她用千年寒冰封起来放在身边,日日与她相望。


    而祂亦并非没有寿限,到了那漫长神寿的最后一天,祂会把自己也封进去,牢牢握住她的手,这样他们死后也不会走散,灵魂与灵魂并肩躺在一起,可以呼吸同一片空气。


    然此情此景,亦有“人”在煞风景。


    方才还要杀死薇洛的高级怨鬼被揍得鼻青脸肿,鼻血刷刷直流。


    似乎是知道自己肯定已经活不了了,稚哀到了这地步还在直冲着祂叫嚣:“听到了吗?南河河神,你这‘人类’的狗,主人叫你放手。你要是不听,在她面前做灭鬼那么残忍的事,当心她不要你。”高级怨鬼说罢疯笑着。


    她不要祂,这几个字眼戳中了夷渊,戳得祂眸中乌色愈发浓重,也越来越无情地俯视它。


    蝼蚁。


    祂高高举起它的头。


    这一刻,稚哀才发现,怨鬼其实也会恐惧,但越是恐惧,它越不想放过这两人,“没错没错,”稚哀嘴角咧得极高,“就是这样,让她看见你的这一面!”


    这样子,哪怕它死了,也能成功在她心底埋下那对祂恐惧的种子。


    而种子迟早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胡说什么?”平和的声线打断了高级怨鬼的畅想。


    薇洛蹭在祂的肩膀后,清浅一笑,她终于被它挑得不再掩饰心底的想法,柔声吐露可怖的话语:“我的意思是,快点灭了它,免得多、生、事、端。”


    咧得极高的嘴角换到了夷渊脸上,高大的河神任凭这朵藏着暗刺的白花依偎,沉声道:“好的,我的小猎物。”


    下一秒。


    “什……”稚哀头颅发紧,瞠目欲裂,说不出话,霎是狼狈,却在这时窥见南河边有道被父母拉着玩水的身影,嗓音撕裂无风的夜晚,“阿娇!”


    红裙刺目。


    天道怜悯,令他在生死前见到所执;可天道亦残忍,偏要在最后关头,在这最狼狈的时刻,令他明白所作所为皆无意义,那印刻进灵魂的倩影早已踏入轮回。


    下一秒,高级怨鬼就被神力彻底捏碎湮灭,连带着执念,于不甘中烟消云散。


    “嗯?”两个小辫弹动了下,岸边,时常在南河两岸活跃的红裙女孩隐隐听见风吹树叶声,猛地回头,却瞥见身后空无一物。


    ——“怎么了,娇娇?”


    ——“没什么,好像是风。我有些冷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娇娇真乖,有这么个宝贝女儿,我们可幸福了。”


    *


    薇洛与夷渊并没有错过这一幕,藏在树后,望了那河岸边的身影几眼便走了。


    他们与这个家庭、与稚哀皆是过客,三人的幸福、一人的不幸可能时有交汇,但从今以后都不再与他们有关。


    魂魄归体。


    被附身过的身躯浑身酸痛、疲软不堪,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还很是困倦。


    薇洛本想谢过夷渊后,让祂自行离开,却被祂一言不发地背在背上。


    一命抵一命,前世、今生功过两抵,祂不是人,而她是人,两人就此别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父母说过,未过门的妻子和丈夫拉拉扯扯,是不成体统的,再说,她并不是真心想嫁祂。


    所以这时候,她才想拒绝,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环着自己的有力臂弯、感受着潮湿寒凉的气息、以及神明与众不同的淡淡血香,以往的厌恶驱散了些,拒绝的话说更不出口,甚至有些因脆弱而生的……依赖。


    是的,只是如此。


    绝不是因为祂极可能是因为稚哀的计划受伤了,也就是:被她所连累了。


    “怎么受伤的。”薇洛动弹不得,便冷硬着嗓音问祂,她想像刀一般嘲笑神明受伤、保护不好自己,可语气里不可避免地带了些软意和鼻音。


    神明也会流血、也会疼吗?


    祂却还不在意似的,道:“不痛。”


    恰好回答了她心底的疑问。


    这伤放在寻常人身上的确会将人疼晕过去,可祂五感几近于无,从稚哀和未知人士合谋设下的千剑困神阵里爬出来,顶多是伤口难以愈合,因而失血过多浑身苍白,看着吓人罢了。


    只可惜,那未知人士见祂爬上来,一溜烟跑得太快。


    虽然薇洛知晓祂不会痛,可是窥见一滴滴血,“啪”得落下,在地上化生出小小的五瓣白花,还是心里横了根刺,无端打破安静


    ——“我不该在那时候签下你的聘书的。”


    河神的血润养万物,这是稚哀走后,她身躯里的记忆残留。


    这高级怨鬼和戴着黑纱帷帽的家伙一合计,准备利用河神的血和她的身躯,在人世唤回祂的阿娇,而不是简单的离开。


    是她的错,没做好完备的计划,就开始执行了。


    夷渊扬笑的嘴角微张,“晚了”,脚步未停,失了那么多血,还紧了紧她的后腰,让她在背上趴得安稳些,仿佛只是她幻想出来保护自己的神明。


    薇洛知道祂理解错了,但那正好也是她现在的意思,她不会陷在幻想里。


    先前见过的黑色宅邸逐渐横在眼前,看着近在眼前的黑色宅邸,薇洛望见的那刻,忽想起结婚流程里,祂可能对她做什么,红着脸紧张起来。


    “我能走了,放我下去!”


    没有回应,窥见薇洛心底所想,祂选择性地忽略了她这道诉求,立在门前。


    薇洛暗暗咬了咬牙,想起什么,趴靠着宽肩,故意用了劲紧紧环住祂,那冰冷到冻人的背立刻贪得无厌起来,汲取她的体温,孜孜不倦。


    然这并非常人以为的温情拥抱。


    从背后环住祂脖颈的姑娘温雅地笑笑,嘴角里藏着恶劣:都说过低的体温会被过高的体温灼伤,这下不得不放开她了吧。


    忽有妖风从薇洛脑后袭来,夹杂着湿气,一下将门推开,也一下让她面门蒙在金线盖头下,遮住了那抹恶劣。


    “喜欢烫我,等会给你机会多烫烫。”祂不为所动地说着,边就这么带她直直走进了宅邸,不顾这话惹得她有多脸热。


    只可惜薇洛现在恢复的气力不多,不然她高低要烫烫这张俊脸,让祂为她露出更多不一样的表情。


    红盖头下,整齐挂在墙上和房檐下方的灯笼颜色鲜红,薇洛被抱着进了主厅,讶然间发现:


    这场与神明的婚礼并没有多扰人。没有宾客叨扰、没有乱七八糟的祝福生子仪式、更没有互送礼物金钱的利益环节。


    这放在其他地方高低要说一句寒酸、不合礼数,却恰恰令她舒适,耳膜、眼睛、精神都无比放松。


    她讨厌人身上的算计味,也讨厌自己身上的。


    就在此地,祂放下了她,看薇洛握住单侧手臂摩挲,试图掩盖怦怦直跳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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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期待又紧张,不敢看祂。


    口是心非。


    这河神拉平的嘴角忽恶劣地一样,不由分说地张开嘴,用力咬在她颈侧。


    “唔!”薇洛吃痛了下,狠狠瞪回去。


    说不清情绪,只抱着祂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祂好过的态度用力咬了回去。


    祂没有阻拦,像是诱导,又像是报复,算计、甜蜜、背叛、离开,爱恨情仇早已算不清。


    牙印就像是印记,满含对互相的占有,并非刻意,些许腥甜蹭入喉中。


    她是祂的,祂亦只能是她的。


    喉口液体微烫,那么祂也被她烫伤了吗?


    没有回音,眼睛无端被大手蒙上。


    寒湿的气息不光透过手掌,还投过颈侧的舔舐互相传达,像是中毒似的,中了那张妖异似鬼的咒似的,她没有拒绝接下来祂给予的啃|咬,那是唯一的解药。


    她轻吐了口气。


    在她看不见处,祂唇角微扬,只有冰冷的陈述声穿透耳膜:


    “结契了。”


    一瞬间,强烈的刺|激犹如令人兴奋的毒药扎入心脏。一旦尝过这过于浓重的味道,其余味道便再淡而无味了。


    薇洛隐隐感觉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她似乎摆脱不掉祂了。


    *


    再睁眼,入侵者已不在跟前,薇洛却还在方才那处宅邸里,尚不清楚方才是幻梦还是什么,便发觉眼前多了细微的变化:原先空置的主座上坐着熟悉的两人。


    看清面容,薇洛瞳孔一缩,指甲不由掐进肉里。


    ——“来了吗?快结束吧,这地方可太冷了,鬼气森森的。”


    ——“婆娘,别叫了,等会那收养的娃来了。”


    时隔十年,她再次见到了……将她卖给那帮骗子的父母。


    从小,他们就教育她:


    你是长姐,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弟弟妹妹的确可爱,她也这么做了,忍让、温和、安静。


    可麻烦远不止于此,她发现父母总是不在家里久居,离开的时候会带上弟妹,说是跋山涉水去先生那学习,可从不带她。


    每回见到,身上穿得是旧的、破的,还要她洗衣做饭、端茶倒水照顾,偶尔能窥见破衣料见透出的好布。


    还未带她彻底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那么辗转进了河神坊。


    这么多年过去,她竟是在祂布置的镇河府里、她的婚礼上重新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他们……


    也解开了,困扰她多年的疑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两人聊完,才窥见跟前多了婷婷玉立,身着婚服的姑娘,惊得一颤,互相看了看对方。


    他们大晚上被莫名砸晕,再醒来已困在这间古宅的屋子里,现在眼前又突然冒出来个红衣新娘子。


    深夜、白色灯笼、嘎吱作响的窗户,与红衣新娘,很难不令他们怀疑这是撞了什么邪了。


    老父亲率先撸了撸衣袖,摸着里头的金块,努力正襟危坐,“姑娘,你是……?”


    呵,居然连认都认不出来了。


    薇洛望着他们,借着红布笑得纯白而恶劣:“父亲、母亲真是好记性,连薇洛都不认得了?”


    嘴上问着,她心底又似乎有陈旧的伤疤被翻出来洒上盐巴。


    看着父亲、母亲的打扮,薇洛心底的痛苦在愈演愈烈,渴望、报复,这些年,他们拿着卖她的钱穿绸缎,戴玉镯,一身红光满面的样子,令她心底冒出浓重的黑色|情绪。


    “你不是死了吗!?”


    头戴金钗的母亲慌慌张张地落在地上想跑,却发现门推不开,又忙去扒嘎吱作响的窗,却和她身边的父亲一样,怎么也扒不开它。


    两人吓呆在原地,抱在一起,望着一动不动的薇洛抖如患病。


    薇洛勾了勾唇,一身红嫁衣的样子落入正中的铜镜里,上面忽泛起哈了口气似的水雾,透明笔画勾勒着问她。


    喜欢新婚礼物吗,娘子?


    猜到祂想做什么,薇洛并没有否认这个称呼,却无声张嘴、报啃咬之仇:一般,不打算给你奖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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