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快来陪我玩啊!进来~”
黛兰院是岱陵最大的妓院,三更天大都百姓早已闭门就寝,唯有此处,灯火通明。
崔清棠一身男装,以扇遮面,跟在梁千胥身后往里走。
好几位容色艳丽的女子瞧见梁千胥便想往他怀里扑,可惜郎君无意,几个状似无意的走位,却闪躲开了所有扑过来的女子。
为了不引人怀疑,崔清棠只好自己“上手”,她摸摸这个美人的脸,又捏捏那个美人的手,雨露均沾,一个也没落下。
“给我安排间隔音好的房。”梁千胥扔出一锭银子,门口正在招客的娼姥慌忙接住,喜滋滋地引路:“客人您往这边来。”
“两位是第一次来吗?我瞧着有些面生。”娼姥关上门,一边给客人倒茶一边询问:“客人喜欢什么样的?我这各色各样的都有……”
崔清棠刚好将折扇收起来,娼姥瞧见她的脸,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她定定地瞧着崔清棠的脸,复又去看梁千胥的表情,而后犹豫地对崔清棠说道:“咱们这没有伺候女客人的花娘。”
崔清棠扬起一个笑,顺手用折扇敲了敲梁千胥的手臂。
梁千胥直接从袖口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崔清棠将其递给娼姥,“您放心,我不是来搅场子的。”
崔清棠凑近娼姥,低声道:“这是我夫君,我们来是……”
娼姥听完后看着手里的银票,脸上再次浮起笑容。
“拜托您帮忙给我们找一个合适的过来。”
“客人放心,我保证你们满意!”
娼姥扭着腰开心地出去了。
房门一关,梁千胥开口:“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
他眼神示意他的胳膊,指的是刚刚崔清棠用折扇敲他的事,她当时完全是一脸指挥样。
崔清棠心想,以后她还会更蹬鼻子上脸!
“夫君~”她学着刚刚在门口遇到那些女子的声调,双手还握上梁千胥的胳膊,轻轻地揉捏,“夫君~别生气嘛!”
梁千胥浑身一僵,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双脸有些烫烫的。
“咚咚!”敲门声响起,梁千胥反应过来,快速将手臂抽开。
“进来。”
一位身着粉色衣裙的,容色清秀的女子推门而入。
“客人好,奴叫诗韵,亦可唤奴诗娘。”她边说边给两人行礼,礼仪规范,姿态完美。
诗韵和她们在门口遇上的那些女子气质完全不同,虽然容貌称不上绝色,却有一股此处女子大都没有的书香之气。
崔清棠还以为娼姥会给她们叫来一个经验丰富的情场老手,不过也不能以貌取人,想来她能被叫来定有其过人之处。
“我姓崔,你便换我崔娘子吧。”
“崔娘子好。”她再次微低头问好。
崔清棠突然就明白过来,那娼姥怕是瞧着她的模样,所以找来了这个看起来与她气质有几分像的诗韵,想来是觉得梁千胥喜欢这般模样的姑娘吧。这般会揣摩客人的心思,不愧是岱陵最大妓院的娼姥。
“我听假母说两位客人想了解些闺房之乐的秘诀,是想让我亲身演示,还是……”
梁千胥突然站起身,表情似乎有些不舒服,“不必演示,你就说与她听就好。”说完他便往屏风后走。
这间屋子空间很大,左侧摆了几张桌椅,中间一大片空地是歌妓舞妓表演的场地,右侧是一扇大屏风,屏风后有一张大床。
崔清棠冲着诗韵招手,“诗娘你过来坐。”
待诗韵在崔清棠旁边坐下,她靠近诗韵说:“分明是他自己提出的主意,如今却摆出这般模样,好似是我逼他来的!惯会装模作样!”
诗韵不好接话,只微笑回应。
“诗娘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做这一行当多久了?”
“诗韵原是吴河镇人,年芳18。”似乎害怕崔清棠继续追问,她转移话题,“崔娘子想了解哪些方面的?可是平日行房时有所不适?”
但崔清棠没有接她话,“先不说这个,咱们随意聊些,这长夜漫漫,我看他要在里面躲多久!”最后一句她压低声音在诗韵耳旁说道。
“诗娘名字有个诗,可是擅长吟诗?”
诗韵点点头,“我父亲原是镇上书院的教书先生,我自幼跟着学了一些。”
“那如今你怎么?若是诗娘不想再提起也可以不说。”
诗韵苦笑着摇摇头,“我如今这般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呢?我幼时生活真的很好,家中只有我一独女。因着阿爹是教书先生,家中经济较为宽裕,我又能跟着读书习字,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可惜两年前我父亲不知为何竟染上了赌瘾!最后结果便是崔娘子你今日所看到的。这个故事是不是很老套?”
“是很老套,这种事情出现千万次了,可为何这世间还留存着?凭什么要你卖身替你父还债?就因着那一层血缘关系,你就被父亲随意决定了一生,有些所谓的孝道,是不是一开始就是为了控制我们而出现的?”
诗韵被她一番话震惊,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崔娘子,这……”
“我说的不对吗?”
“我从前从未这样想过,但如今听崔娘子说的,我忽然觉得很有道理,很多人生儿育女似乎从一开始就是有代价的!
可我又一想,父母对我多年对我的爱护,并不全是假的!也许是这世间的问题,才会导致这一切的发生!但世事如此,我也只能接受。”
“诗娘可有读过‘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也许未来有一天,世间之事会有大变化。可这变化不是一日就能成的,想要改变就要从现在开始抗争!”①
诗韵呆呆地看着崔清棠,“崔娘子……”
崔清棠吐舌轻笑,“这些话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诗娘,我们从江玉而来,不知岱陵可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不如你给我介绍一二?”
夜色渐深,可黛兰院还很热闹,楼下歌舞声不断,而崔清棠还和诗韵凑在一块说话。
梁千胥从屏风后走出来时,便看见崔清棠脸色有些微红,双眼泛着奇异的光芒。
她一看见梁千胥便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视线在他肩部,腰腹,还有下腹多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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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一会,惊得梁千胥脚步停下,愣在原地。
好在他反应及时,立马又抬起脚步继续向前。
走至桌前时,崔清棠突然喊了他一声:“夫君!”
梁千胥再次被迫停下脚步。
她的声音不是之前那般故意学着花娘们的语调,但却比那更莫名多了几分缱绻。梁千胥感应到自己的心快速的跳动了几下。
“夫君,你睡醒了?我刚刚进去瞧你,你都睡着了!睡得可还好?”
“不好。”梁千胥甩袖转身,“睡得一点不好,走了,回客栈!”
崔清棠忙起身,走至他身前去掏衣裳里的银票。
梁千胥下意识将她推开,“干什么?”
崔清棠一愣,又迅速说道:“你不付钱啊?”
梁千胥也意识到自己动作不对,立马开始掏银票。
崔清棠拿着银票念叨:“抠门男人!”
她将银票给到诗韵,“诗娘今日可帮了我大忙了!”她眨眨眼睛,诗韵也回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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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大人,我们跟着她们二人去了妓院,我偷偷找娼姥问过了,他们是去找花娘讨教房中术的。”
“找花娘讨教房中术?”房和震惊,从梁千胥说什么赏景赏人开始,他的一系列行为都让他觉得特别荒谬。但也能理解,同为男子他知道有些人是有些小癖好,以及对房事颇为上瘾。
“算了,不用继续跟了。你们把昨日夜间新住进来三位客人盯紧些!”
“吱呀!”房门一关上,崔清棠就扯过梁千胥,低声问他:“你受伤了?”
梁千胥第一反应是去看握着自己手腕的她的手,嘴里下意识回应:“没有。”
“是遇到什么事了?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
梁千胥看着崔清棠眉头紧皱,他脑中冒出一个念头,想将它抚平。这个念头一闪现,梁千胥立马意识到不对,他今日是怎么了?老是想一些无关的事。
“不是我的,我去洪府时救了一个人。”
在崔清棠和诗韵聊天的时候,梁千胥实则是躲开了暗中观察他们的官差,去到了洪府。
据他们昨天听到的消息,她们猜测这个洪府里很可能有他们在找的接头人。
“我去到的时候,洪府四周还有官兵值守,暗地里也埋伏了不少人。我想我们的猜测多半是真的,洪府出事应该与细作有关。”
两人在桌前坐下,梁千胥继续说:“我偷溜进府内,想查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但大多都被官兵带走或破坏了,我没找到什么有用的,正想返回时,我在洪府后院的一个小院子里听到一些声音。
后来我发现那声音是从一口井里传出来的,那是一口枯井。”
梁千胥翻身跳下井,“啊!唔!”井中那人被吓得大喊,好在被他及时捂住了嘴,也幸好府内没有官兵值守。
“别叫!我不是官府的人!如果我松开后你敢大喊,我便一刀送走你!”
那人害怕地点点头。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躲在这里?”
“我叫阿能,是洪府的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