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万两!”
当永熙的靖亲王,面红耳赤地喊出这个价格时,整个太和殿,彻底安静了下来。
两百万两白银!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独家种植权”!
青阳的丞相顾临渊,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牌子。他知道,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青阳能够承受的极限。他用一种既羡慕又嫉妒的眼神,看了一眼靖亲王,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两百万两一次!”
“两百万两两次!”
沈万三站在台上,扯着嗓子,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还时不时地往赵景曜和燕文昊那边瞟。
赵景曜的脸,已经彻底没法看了。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他身边的兵部尚书,急得满头大汗,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至于昭明太子燕文昊,他和他身后的那些大儒们,则完全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花两百万两,去买一堆泥蛋子。在他们看来,这整个世界,都疯了。
“两百万两,第三次!成交!”沈万三手中的小锤子,重重落下。“恭喜永熙王朝,恭喜靖亲王殿下,拍得土豆种子未来三年的独家代理权!”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
靖亲王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虽然拍下了,但心里也是一阵肉疼。两百万两,这几乎是永熙一年的财政结余了。这笔钱花出去,未来一年,永熙的日子,恐怕要勒紧裤腰带过了。
但他不后悔。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他赌的是永熙的未来。
我对着他,举杯示意,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第一件商品,就拍出了两百万两的天价。这个结果,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这不仅是赚了钱,更重要的是,它立起了一个标杆。它告诉所有人,我泰昌拿出来的东西,就是值这个价!
接下来,沈万三又陆续拍卖了红薯、玉米的种子代理权,以及新式农具、琉璃、白酒等商品的代理权。
有了第一个天价的铺垫,后面的拍卖,进行得异常顺利。
永熙和青阳,成了最大的买家。他们就像两个饿了许久的饕餮,疯狂地抢购着一切能增强他们国力的商品。虽然价格昂贵,但他们毫不犹豫。
而鸿煊和昭明,则全程扮演了看客的角色。
赵景曜的脸色,从头到尾,都是铁青的。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能让鸿煊变得更强大的机会,一个个从眼前溜走,那种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他想出手,但他的骄傲,他的自尊,让他无法像永熙和青阳那样,为了利益,放下身段。
燕文昊则是彻底放弃了思考。他和他的人,只是麻木地坐在那里,看着这场在他们看来荒诞不经的闹剧,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一场拍卖会下来,我粗略算了一下,入账的白银,超过了一千万两!
我那空虚的国库,一下子就变得充盈起来。
更重要的是,五大王朝之间,那原本脆弱的平衡,已经被我彻底打破了。
永熙和青阳,通过这次拍卖,获得了发展的机会,但同时也成了鸿煊和昭明嫉妒的对象。而鸿煊和昭明,因为固步自封,错失良机,未来几年,他们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一个崭新的,由我主导的,以经济利益为核心的国际新秩序,已经初现雏形。
拍卖会结束,晚宴也进入了尾声。
父皇朱乾曜,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我,看着那些疯狂竞价的使臣,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财富,眼神里的光芒,越来越亮,也越来越深邃。
我知道,他看懂了。他也终于明白了,我这两年在景昌,到底在做些什么。
我做的,不是简单的招兵买马,占山为王。我做的,是在创造一个全新的,能够碾压这个时代所有旧势力的,强大模式。
宴会结束后,我回到瑞王府,贾诩和王猛,早已在此等候。
“主公,今晚一战,大获全胜!”贾诩眯着眼,笑呵呵地说道,“不但赚了个盆满钵满,还成功地离间了四国。接下来,无论是文会还是武会,我们都占尽了先机。”
“文和,你太小看我了。”我摇了摇头,“我想要的,可不仅仅是分化他们。”
“哦?”贾诩和王猛,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我想要的,是征服他们。”我的眼中,闪烁着光芒,“不光是在武力上,更是在思想上,在文化上,在制度上,全方位地,征服他们!”
“明天的文会,准备得怎么样了?”我问道。
“回主公,一切都已安排妥当。”王猛回道,“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没有请朝中那些德高望重的大儒,而是从景昌大学,挑选了十名最优秀的第一届毕业生。他们昨天,已经抵达京城了。”
“好。”我点了点头,“昭明太子燕文昊,不是自诩风流,看不起我们泰昌的学问吗?明天,我就让这些年轻人,去给他好好上一课。让他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学问!”
我心里清楚,明天的文会,将是另一场重要的战役。
如果说,工商博览会和拍卖会,是对他们“利”的冲击。那么明天的文会,就是对他们“名”的打击。
我要彻底摧毁他们那套陈腐、僵化、不切实际的所谓“圣贤之道”,把我那套以民为本、经世致用的“新学”,堂堂正正地,摆在全天下的面前!
第二天,文会的举办地,设在了国子监的“彝伦堂”。
这里,是泰昌的最高学府,是所有读书人心中,最神圣的殿堂。
燕文昊和他那几十个大儒文士,一大早就到了。他们一个个换上了最隆重的朝服,表情严肃,仿佛要参加一场神圣的祭祀。
为了今天的文会,他们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睡,准备了无数关于诗词歌赋、经史子集的题目,势要在这场他们最擅长的较量中,把昨天丢掉的面子,全都赢回来。
鸿煊、永熙、青阳的使团,也悉数到场。他们虽然对之乎者也兴趣不大,但也不想错过这场好戏。
当燕文昊,带着他的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彝伦堂时,却当场愣住了。
只见大堂的主位上,坐着的,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些须发皆白、德高望重的泰昌大儒。
而是一群,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穿着统一的,类似于后世大学学士服的青色长袍,一个个朝气蓬勃,眼神清亮,虽然还有些紧张,但腰杆却挺得笔直。
在他们的对面,泰昌这边,负责主持文会的礼部尚书周化远,以及国子监祭酒等官员,都只能坐在次席。
这算什么?
燕文昊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周大人!”他强压着怒火,质问道,“这是何意?贵国是无人了吗?竟然派一群黄口小儿,来与我等论道?还是说,瑞王殿下,根本就没把这场文会,放在眼里!”
他身后的那些大儒,也是一个个气得吹胡子瞪眼。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我等皓首穷经,一生治学,竟要与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同堂论道?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面对他们的质问,礼部尚书周化远,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安排,是瑞王殿下亲自定下的,他也不敢多问。
就在这时,我从屏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太子殿下,息怒。”我笑着说道,“周大人他们,今天只是旁听。与诸位论道的,正是我身后的这些年轻人。”
“朱平安!”燕文昊指着我,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这是在羞辱我昭明无人吗?”
“太子殿下,你又错了。”我摇了摇头,走到那群学生面前,用一种无比自豪的语气,对所有人宣布道:
“他们,不是黄口小儿。他们,是我泰昌的未来!”
“他们,是我亲手创立的,景昌大学,第一届的毕业生!他们所学的,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诗词歌赋,而是能够富国强民的,经世致用之学!”
“今天,论道的主题,也早已定好。”
我看着燕文昊,一字一句地说道:
“第一场,辩题:‘论民生与国本之关系’。”
“第二场,辩题:‘论新学与旧学之优劣’!”
“太子殿下,各位大儒,你们,敢接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