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是我帮忙喊人。”沈照月一边刨土,一边漫不经心的应着。
闻宴西若有所思地看着沈照月,柳思语出了那么大的洋相,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帮忙喊得人?”闻宴西试探着问。
沈照月一脸单纯的看着闻宴西,点了点头:“对啊,我当时正准备吃饭呢!她突然跟中了邪似的,见人就扑。”
沈照月顿了顿,伸着脖子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没人经过,不会听见她和闻宴西的对话后,压低声音对闻宴西说:“但我觉得柳思语的症状像是吃错了东西。”
闻宴西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心中却另有思量。他想起这段时间沈照月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柳思语的情况,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或许不是巧合。
难不成今天柳思语的狂浪行为,跟沈照月有关系?
如果真的跟沈照月有关系,她做的干净不干净?有没有给人留下把柄?需不需要他帮她善后?
“柳思语现在怎么样?”闻宴西换了个话题。
“还在卫生院观察,医生说等她完全清醒后再做检查。”沈照月回答,“今天高院长去看了她好几次,不过人一直没醒,高院长也没说什么,就是脸色有点难看。小叔,今天中午的事会不会对闻擎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闻宴西用力铲了一铲子土,“你很关心他?”
沈照月无辜的眨了眨眼:“长辈关心晚辈不是应该的吗?”
闻宴西顿了顿,这个理由他还真是无法反驳。
沈照月歪了歪头,小脑袋短暂的在闻宴西肩膀上靠了一下:“不管怎么说,闻擎都是你侄子,咱们是一家人,他的名誉受损,间接也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闻宴西收走她手里的小铲子,拉着她的手起身往屋里走:“对我的影响不大,你不用担心。走吧,洗手,吃饭。”
……
与此同时,卫生院内,柳思语缓缓醒来。
她头痛欲裂,记忆混乱不堪。只记得中午跟闻擎坐在一起吃饭,然后……然后就是一片空白。
“你醒了?”值班护士李晓燕走进来,见柳思语醒了,表情复杂地看着她,“感觉怎么样?”
“我……这是在哪儿啊?我怎么了?”柳思语虚弱地问。
“这里是卫生院。你因为行为异常,被送来这里。”李晓燕斟酌着用词,“医生马上就来,你别乱动。”
柳思语茫然地点头,试图回忆起中午发生了什么。突然,她脑海中响起系统急促的警报声:
【警告!系统能量严重透支!情感收集程序被迫中断!宿主使用了禁忌道具‘痴情粉’,导致反噬效果!】
柳思语心中一惊,她想起来了——中午她确实用了系统给她药粉,本以为在药物的作用下能让自己对闻擎的吸引力倍增,却没想到适得其反了。
【反噬效果:服用者将陷入暂时性情感失控状态,对周围异性产生过度依恋行为】系统冷冰冰地解释。
柳思语脸色瞬间惨白。所以中午她不是“发病”,而是当众出丑了?还是在闻擎和那么多人面前?
“不……系统,你得帮我!”柳思语捂住脸,绝望地意识到自己的形象可能已经毁于一旦。
柳思语药醒之后在卫生院又躺了一会,就拖着酸软无力的身体回了宿舍。
但肉体上的不适,远不如心灵上遭受的重创带给柳思语的打击大。
接连两天任务失败,昨天是电击,今天的惩罚会是什么?
柳思语一点都不想回想起昨天被电击的滋味。
但比系统给她的惩罚,更让柳思语心慌的是,她跟系统断联了。
柳思语不敢相信系统因为她的两次失败就放弃了她,明明她前面的任务完成的那么出色,系统既然找上她,那就说明她是天道的宠儿,怎么能因为一两次的失败就被抹杀呢?
柳思语脸色苍白的回了宿舍,在舍友或同情或好奇或鄙夷的视线中,爬上了属于自的床铺。
宿舍里的其他的人停止了交谈,周围很安静,柳思语的脑子里终于有了系统的回应。
一个冰冷机械的声音在她脑海中炸开:【任务失败,系统已剥离,抹杀倒计时开始:十、九……】
柳思语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不止,“系统?别开玩笑了!回答我!”她在心里声嘶力竭地呼喊,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八、七……】”
柳思语颤着嗓音哀求,冷汗从额角滑落,滴在颤抖的手背上,“不,不可能!一定有补救的方法!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六、五……】
柳思语紧紧攥着被子,被即将抹杀带来的恐惧吞噬。
她不能被抹杀!
她马上就能完成五十个任务,拿着系统给她的奖励,走上人生的巅峰,成为人人艳羡的富婆!
可系统的到倒计时并没因为她内心的疯狂呼喊就停下来:【四、三……】
随着倒计时的不断接近,柳思语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肺部像是被什么挤压着,无法吸入足够的空气。
“二……”
柳思语肢体僵硬的躺在床上,她想起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系统告诉她必须完成的任务;想起她第一次跟闻擎产生交集时,闻擎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焦急;想起她假装对医学一无所知,笨拙地学习如何使用这个时代的医疗器械;想起沈照月看她时那种若有所思的眼神……
【一。】
一阵剧烈的撕扯感从身体内部爆发,仿佛有无数只手在同时向不同方向拉扯她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条神经。柳思语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视野开始扭曲变形,宿舍的景象像浸了水的油画般模糊、溶解。
最后一刻,与她有关的一切,都没在这个世界留下半点痕迹。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后,柳思语消失了。
宿舍里的其他人对于柳思语的消失并未感觉到奇怪,只有床铺上还留着一个浅浅的人形凹陷,但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