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也不晚。
姜传树和刘文才说明白陆知衍的情况。
他私心里希望陆知衍直接在研究院工作。
奈何，人家妈妈财大气粗，有能力给儿子一个全新的研究所。
刘文才脸上全是对不能招揽陆知衍的可惜。
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
再有钱也不能这样惯着孩子。
“陆团，你们家不再考虑一下吗？”
“不需要。”陆战北十分坚定。
刘文才摸摸陆知衍的头，将电话留给他。
“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给研究所打电话询问，你自己过来问也可以。”
“好。”陆知衍道。
姜传树看着陆知衍，语气严肃起来，“你设计的探测仪，不仅能找尽金属，还能探出地下结构。”
他盯着探测器上用隐约显示的地下图层分析，像切开的蛋糕。
陆知衍点头，“理论数据是这样。”
姜传树深吸一口气，不由自主走动起来。
“这东西，部队太需要了。”
他声音有些发紧，“扫雷、探埋弹，甚至找失踪的装备，都用得上。要么探不深，要么一遇岩石层就失灵。你这个……”
刘文才笑着道：“轻便，精准，简直是专门为野外任务设计的。”
就是模样丑了些。
刘文才没好意思说出来打击孩子积极性。
“找金属更准，他们试了下，埋在三十米深的铁钉，都能标得清清楚楚。”
姜传树在一旁忍不住道，“小陆同志，这机器的图纸，能不能给研究院一份？我们想批量生产，配给各部队。”
陆战北看向陆知衍，他站在机器旁，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陆知衍这时抬头，看向陆战北，“问我爸爸。”
陆战北心里一热，“你自己的东西，你说了算。”
“那是我送给爸爸的礼物，你说了才算。”陆知衍坚持。
“陆团，你看……”刘文才问。
“图纸可以给，但有条件。” 陆战北开口，“第一，生产必须经过我们同意；第二，技术参数不能外泄；第三，成品优先配给我们团。”
姜传树笑起来，“你倒是会讨价还价。”
有点好东西先往自己碗里扒拉。
“我儿子的东西，我得护着。”
陆战北看着陆知衍，“他愿意把东西拿出来，是情分，不是本分。”
研究所挂在部队名字，以后研究优先部队，但该说明的还是要说明。
陆知衍在旁边补充，“核心部件的材料，要单独制作。批量生产的话，需要提前备货，周期大概四十五天。”
紧接着，他报出一串材料名称，连型号都分毫不差。
“这些东西合成的。”
刘文才赶紧拿出本子记，手都在抖。
这孩子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多好呀，这么好的脑子就该为国家做贡献。
姜传树拍板，“按陆战北货的，刘院长你尽快整理出头绪，让工厂投产。”
陆战北所在团是精锐团。
本来有好装备也有限供应他们。
出了研究院，陆战北牵着陆知衍的手，步子迈得不大，特意迁就儿子。
“累了吧？” 他低头问。
陆知衍摇头，“还好。”
“昨晚没睡，能不累？” 陆战北皱眉，“你妈要是知道了，准得心疼。”
陆知衍脚步顿了顿，“别告诉她。”
他解释道：“我觉得我可以不用睡觉，连续昼夜工作不停，是这副躯体拖累了我。”
陆战北：“……”
还躯体呢，科学家小时候的脑子就这么怪异吗？
“不告诉你妈不可能。”陆战北捏了捏他的脸，“你当你妈是傻子？你这黑眼圈，藏得住？”
陆知衍抿着嘴，不说话了。
人类的身体真不好。
回到家里了，沈青枝不在。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同松了一口气。
陆知瑶站在书桌后，静静的练字。
陆战北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等她写完字才夸奖道：“知瑶写的非常好。”
“不好。”陆知瑶拿起来仔细打量几眼，摇摇头，“小家子气。”
陆战北又仔细瞧了一眼，啥也没看出来。
“很好，爸爸认为能拿出去参加比赛。”
陆知瑶害羞的摇头，“不够好。”
“你妈妈呢？”
“妈妈去县城了。县里领导找她谈影视城的事。”
“影视城？” 陆战北愣了愣。
“就是给我建的呀。” 陆知瑶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按照我写的戏建的影视城，里面的设计都是我做的。”
陆知瑶跑进屋拿出一本画册，“爸爸看。”
陆战北凑过去，上面是一间间古装古色的房子，十分漂亮。
“这是宫殿？”
陆知瑶给两人介绍了一下，“这里是景朝王宫，这里是王府……”
“很漂亮。”陆战北夸奖道。
他现在想起来，沈青枝提过这件事。
“饿不饿？” 他问两个孩子，“我去做饭。”
“不饿，妈妈留了点心。”
陆战北起身去厨房熬粥。
陆知瑶凑到陆知衍耳边，小声道：“哥哥昨晚干什么去了？黑眼圈那么重？”
陆知衍指腹摸摸眼底，“很重吗？我没感觉。”
“一看就没睡觉。”
“给爸爸的礼物，部队有大用处。”
“多大呀？”
两人断断续续说着话，陆战北盛了三碗粥出来。
“先吃点垫垫。”
陆知瑶捧着碗，小口喝着，“爸爸，哥哥做的机器，真的能帮你吗？”
“能，能帮很多人。”
“可惜我的东西没办法帮爸爸。”陆知瑶心里有点失落。
“你开开心心就是帮我了。”
两个孩子吃完饭，陆战北撵着陆知衍去睡觉。
“去睡会觉。”
陆知衍摇头，“我不困。”
说完打了个哈欠。
陆战北无语，“不要嘴硬，你的眼睛已经睁不开。”
他拎着陆知衍脖子走向卧室。
陆知衍解释道：“我精神不累，十分活跃。累的是躯体，我们要学会与它对抗。”
陆战北将人扔在床上，“少胡说八道。身体不是你的吗？还对抗！小小年纪挺会折腾自己。”
陆战北刚要转身，手腕被拽住。
陆知衍坐起身，头发乱糟糟支棱着，“躯体疲劳度 78%，但大脑活跃度 92%，可以继续工作。”
“我管你什么度。” 陆战北按他躺下，“闭眼，数到一百。”
“数数字会干扰神经突触……”
“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