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不查，不查签字放弃，出了事你们自己担着。”
“我们查。”沈青枝和陆战北同时开口，伸手去拿检查单。
汤丽丽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眼泪不停地掉。
“妈妈不哭。”山岳伸出手，拉着汤丽丽衣服。
“我去缴费，你和二嫂带孩子去检查。”沈青枝把单子往陆战北手里一塞，转身往外走。
陆战北点头，出去找护士借轮椅。
“对不起，岳岳。妈妈不知道。”汤丽丽心里后悔极了。
山岳扬起脸笑笑，“妈妈以后可以不说我馋了吗？”
“好，不说了，妈再也不说了。”汤丽丽痛哭出声。“是妈瞎，是妈笨。”
“真好，又有一个人相信我不馋了。”山岳满足的说道。
“是妈不好，回去我家告诉所有人，山岳一点也不馋。”汤丽丽抹抹泪，“他不馋，他是病了。呜~”
门口的陆战北脚步一顿，握着轮椅扶手的手紧了紧。
他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直到病房里的哭声渐渐小了，才轻轻推开门进去。
沈青枝买早点回来时，陆战北正推着山岳从检查室回来，汤丽丽跟在旁边，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山岳，山岳，看我带了什么？”
沈青枝举起手里的袋子，笑着晃了晃。
“肉夹馍和鸡蛋汤，热乎着呢。”
山岳眼睛一亮，回头看汤丽丽，“我要吃！”
“你和妈妈你吃。”沈青枝把早点递给汤丽丽。
拉着陆战北走出房间，“咱们去那边吃。”
她把一个肉夹馍没吃几下就递到陆战北嘴边，又喝了两口鸡蛋汤，“饱了。”
陆战北没说话，已经吃了三个肉夹馍的他，接过沈青枝剩下的半个肉夹馍，几口吃完，又把碗里的鸡蛋汤喝得干干净净。
“够吗？不够我再去买。”沈青枝抬头看他。
“够了。”陆战北扔了垃圾，回来见她正揉腿，皱眉问，“早上骑车太急，累着了？”
沈青枝摇摇头，“没事。”
“等山岳的检查结果出来，咱们就回家。”
陆战北在她身边坐下。
“应该不用住院，缺蛋白质这事儿，慢慢食补更合适。”
沈青枝点头，“还是太疏忽了。谁能想到现在条件不差，孩子还会缺营养……”
这几天总见山岳胖乎乎的，没近距离肢体接触过，哪能想到那是水肿。
“对了，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先和三哥去见他同学，接着去房子看了看，确定装修方案；又和李虎跑了几个地方，带他去见了三哥……”
沈青枝：“……难为你一天做这么多事了。”
她就说李虎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那么快上好拍照。
陆家这边，陆战英正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
“妈，我带小东、小梅来看你了！”
陆战英人还没进门，声音先传进屋。
屋里没人应声，陆战英自己拎着一兜桃酥走进来，把东西往茶几上一放。
曹云芳刚收拾完早饭的桌子，见她进来，手里的抹布顿了顿。
陆战英扫了眼桌角的骨头堆，撇撇嘴。
“家里条件越来越好了啊，大清早就能吃上肉。”
骨头堆的跟小山似的，一看就知道昨晚的肉分量足。
“大妗子。”马小东和马小梅见到她忙打招呼。
“哎。”曹云芳笑着应着。
心里嫌弃陆战英这小姑子哪回走亲戚都赶饭点来？
秦素从里屋出来，看见陆战英，故意板着脸，“来就来，带啥东西？家里啥没有？”
“家里是家里的，我带的是我的心意。”陆战英笑嘻嘻地坐下，“你们吃饭了？”
“刚吃完，桌上还有剩的，你们吃没吃，要不垫垫？”秦素说着，转身去厨房端剩下的饭。
“不用，一会儿就晌午了，吃啥呀吃，他们出门前吃了零嘴。”
“孩子正在长身体，光吃零嘴怎么行？”秦素不高兴道。
“你们姥姥疼你们，快吃吧。”
陆战英也不客气了，拉着两个孩子坐下就吃。
曹云芳看了眼墙上的闹钟，才上午九点，默默翻了个白眼。
陆战英每次回来不是从早到晚吃三顿？
假模假样的带口吃的来，走的时候大包袱小行李从来不空手。
算盘珠子打得贼响，从来不吃亏。
她瞧着秦素正跟陆战英聊得热乎，放下抹布道：
“你们聊，我去洗衣服。”
没等两人搭话，转身去院子。
屋里剩下母女两人，陆战英说话更加随意。
“娘，家里条件真好呀，大早上吃肉。”
“昨儿剩下的，老三老四没在家，给他们留出来的，结果两人也没吃，夏天又放不住，家里孩子也多，端出来让孩子吃。”
“吃了两顿，还剩下这么多，买了几斤肉？”
“老四家买的，十几斤呢。”
陆战英一听不高兴，撇撇嘴，拿着筷子杵着碗底。
以前家里有肉都给自己留着，现在倒好，这么多吃的，一次都吃了也不给他剩点。
“你真舍得，一次吃这么多。”
“人家买的东西，让一次吃完，我当然照做。”
秦素没看出她不高兴，继续道：“你还别说，你这个弟妹还真不是一个小气人，尤其在吃这方面。才几天功夫买了不少东西回来。”
“都有什么？”陆战英语气幽幽。
“糖果、巧克力这些敞开口吃就不说了，出去烤鸭一买就三只，肉一下子十几斤……出去几趟，没有空着手回来的时候。”
马小东抬头，“烤鸭？姥姥，我要吃。”
“吃，回头让你奶奶给你买。”秦素笑着说。
陆战英对自家老娘不满意，孩子跟姥姥说呢，结果她一杆子撵到婆婆那里去。
马小东不高兴，“奶奶才不会给我买呢。”
“我婆婆那点工资才多大点，每个月买菜都不够。”
她扬起下巴对孩子道：“你们新小妗子有钱，等她回来，你们记得和她说想吃烤鸭。让她买，她有钱。记得嘴甜啊！”
吃了饭，马小东不想在屋里待着，屁股上长草一样动来动去。
“妈，家里的孩子呢？山海几个呢？”
往日带孩子过来，都是山海他们哄着玩，不用陆战英操心。
今天来了这么长时间一个孩子也没看见。
“他们在楼上玩游戏呢。”
“什么游戏能把几个人都迷住？”陆战英好奇。
“叫什么游戏机，老四家的外国朋友送的，巴掌大。”
马小东一听国外的东西，立刻跳起来，“我要玩，我也要玩。”
陆战英把他往楼上撵，“你上去玩吧。”
几个孩子玩的很和谐，陆知衍两兄妹不是小气性子，秦素看着他们谁都让玩，于是没把马小东上去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