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北一愣,“怎么了?”
无缘无故,刚刚明明很和谐。
“嫌你烦。”
沈青枝往床边挪了挪,刻意拉开距离,“你无缘无故生闷气,我也会。”
她顿了顿,踹了他一脚,力道不大,藏不住的嫌弃。
“自己睡去,别碰我。”
陆战北看着她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
这女人,前一秒还软得像水,下一秒就硬得像石头。
喜怒无常起来,他还真没辙。
叹了口气,没敢再碰她。
叹了口气,没敢再碰她,悄悄往她身边凑了凑,确保她翻身不会掉下去,才认命地闭上眼。
沈青枝察觉他的小动作,唇角悄悄勾起,没多久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整个人被陆战北抱得死死的,嵌在他怀里。
沈青枝没有忘记昨天的事,‘啪’的拍在陆战北胳膊上,把人甩开,才起床。
心情不美丽,就要穿美丽的衣服。
她挑了件浅色系吊带裙,修长的脖颈间叠戴着三圈翡翠项链,浓绿得纯粹。
头发利落地盘起,露出精致的锁骨,整个人优雅又松弛。
陆战北坐起身,身体微微后仰,两手撑着床,笔直的大长腿伸出去老远。
沈青枝这一身,让他失神了片刻。
占有欲作祟,不想媳妇这样出去被人看见。
“今天去哪?”他沉着声音问。
沈青枝对着镜子画眼妆,头也没回。
“去见三哥的同学,谈装修的事。”
“我去吧!”陆战北抢先说道:“你在家休息,我和三哥一起过去。这几日日头越来越毒,不要把你晒黑。”
以会晒黑为由,不让她出去。
希望沈青枝不要看出来,不然还要被她嘲笑。
沈青枝本就懒得跑,索性答应了。
陆战北的办事能力她放心。
临下楼前,陆战北还是没忍住,从衣柜里翻出条棕色印花丝巾,往她肩上一披,遮住裸露的肩膀。
沈青枝哼了一声,没说话,直接下楼。
他这身打扮再一次让家里人对她的有钱有了具象化的认识。
脖子上三圈翡翠项链,手上一枚同色系的翡翠戒指,绿得晃眼。
汤丽丽端着粥出来,看见沈青枝的瞬间,脚步猛地一顿。
老四家的媳妇,怎么看都像灯泡一样,闪闪发光,优雅又贵气。
再看看自己。
早上起来蓬头垢面,脸没洗头没梳,围着围裙汲拉着拖鞋。
她脚趾不自觉得蜷了蜷。
她把粥碗往桌上一放,低声说:“大嫂,你们先忙。”
转身就回了房。
曹云芳没那么多心思,大着嗓门道:“青枝,这一身真好看!嗯,就是不经脏。”
也不实用,浅色不经脏,遮得又少,干活肯定不方便。
沾点泥,沾点土,就不能看了。
陆家虽说已经脱离老百姓阶级,但因为女主人和大儿媳妇的原因,还没有脱离农民本质。
家里一角还种着菜园子。
曹云芳看不上沈青枝的衣服,让她倒贴钱都不会买。
不过沈青枝不用干啥活,洗坏穿这个,即使她看不上眼,也只有夸得份。
“你买这衣服是不是被坑了,他们想省布料钱,还是卖不出去布料,青枝,下次挑选衣服,挑料子多,花呀叶呀的料子。”
曹云芳想了想没忍住,将自己的生活经验传授给沈青枝。
沈青枝身材比例好,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好看。
笑眯眯道:“好,下次听大嫂的,买件花红柳绿的衣服。”
陆战北吃了几口饭,就和陆占西一起走了。
沈青枝被劝住后,确实没再想出门。
吃完饭坐了会儿,外面的太阳越来越毒,索性回屋补了个回笼觉。
下午起来,她想了想,还是得出去一趟.
去洋房那边把车开回来,以后出门方便,不用再骑自行车。
到了地方才发现,李虎办事效率是真高。
半天时间,竟把两辆车都上好牌照。
也不知道他怎么操作的。
沈青枝拿了钥匙,开着那辆孔雀绿的小轿车往回走。
路上路过食品站,她停下车,打算进去买点东西。
这年头京市开车的人少,大多是吉普车,而且都是公务用车。
像这种孔雀绿的小轿车,几乎没有。
车刚停在商场门口,就吸引了一堆目光。
“这啥车啊?真好看。”
“看牌照是新上的,谁家的?”
等看见下来的人,议论声更响了。
一个白得发光的大美人,穿着吊带裙,肩上搭着丝巾,慢悠悠地走进商店。
一些内敛含蓄的人稍稍错开眼,这怎么好意思盯着女士看。
“天爷,这女的真白,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
“她那衣服也好看,料子看着就不一般。”一个姑娘羡慕道。
身旁挎着篮子的大妈撇撇嘴,“好看啥?不正经穿,露着肩膀就出来了,像什么样子。”
沈青枝没理会外面的议论。
如今京市实行双轨制,肉类供应比前些年足了不少。
只是大家偏爱的肥肉难买,剩下的多是瘦肉或带骨头的。
沈青枝指了指案板上的半扇排骨,“这块都要了,包起来。”
猪肉师傅回过神,惊讶解释,“有十来斤重,都要吗?”
“都要。”沈青枝点头。
“好嘞!”猪肉师傅拎起肉放在菜墩上,生怕她反悔似得,哐哐剁起来。
沈青枝拎着肉,又去买了几样菜,放进后备箱,转身开车回家。
停留的时间不长,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她走后,好些被静音的人才回过神,炸开锅。
“刚才那是谁啊?看着不像普通人。”
“脖子里的项链是玉的吧,得值多少钱?”
“不好说,但肯定比那车值钱……”
有人语气不忿,踢了脚路边的马路牙子,“哼,现在什么牛鬼蛇神都能出来了,放以前这种人要被关牛棚。”
“唉,是还不同了,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
“啊!我想起来了,你们记得不记得前几日新闻上那个华侨。”
京市的人或多或少都关心国家大事,有人稍微一提醒,大家全部想起来了。
“哦,哪位呀,理应如此。人家有这条件。”
“不是说嫁了军人吗?嫁的哪家的?有没有人知道?”
“反正住在那片大院。”
有人听不懂他们的话,急的不行,怎么说话和对暗号一样。
“大哥大姐,你们说的是谁,能不能和我们说一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