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沈青枝躺进被窝。
总觉得身边的人不对劲。
陆战北背对着她，呼吸均匀得像装出来的。
沈青枝戳了戳他的后背，“你到底怎么了？”
古古怪怪的，又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男人没回头，声音闷闷的。
“没事。”
“没事才怪。”
沈青枝翻了个身，正对着他的后背，“从下午回来就怪怪的，到底哪儿不对？”
陆战北转过身，伸手想揽她的腰，语气尽量平淡。
“真没事，躺下吧，不是累了吗？早点睡。”
这一下，沈青枝更确定他有事了。
前几天恨不得黏在她身上，怎么推都不挪窝。
今天规矩得像个新兵蛋子。
她仔细回想白天的细节。
早上他买了包子，她去了市政府，他去接李虎……
对，从市政府回来时，他脸色就不太对。
“是因为李虎他们？”沈青枝追问。
陆战北摇头：“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沈青枝坐起身，盯着他的眼睛，“路上我说了李虎的事？还是孩子们玩游戏惹你不快了？”
越想越气。
她伸手把陆战北圈在腰间的胳膊甩下去，噌地坐起来，床板都跟着晃了晃。
“陆战北，有事说事，咱们好好沟通。你这闷葫芦似的，我怎么猜？”
陆战北躺在床上没动，睫毛垂着，遮住眼底的情绪：“说了没事。”
“没事你摆着脸给谁看？”
沈青枝气笑了，“前几天跟没断奶似的，今天突然装圣人，你到底抽什么风？”
她扑到他身上，膝盖撑在他腰侧。
陆战北连忙伸手托住她的肩，生怕自己硬邦邦的骨头硌着她。
沈青枝本想硬气质问，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又软了下来。
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
“老公，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
声音娇娇的，带着点哄人的意味。
陆战北心里那点别扭被她这一声老公叫得稀碎。
又气又无奈。
气自己没用，这点事都藏不住。
气她明明什么都有，偏偏选了回国折磨自己这个给不了她优渥生活的。
沈青枝见他不说话，索性趴在他胸口，晃着他的脖子撒娇。
“说嘛说嘛，你再不说，我要咬人了哦？”
温热的呼吸洒在颈窝。
陆战北终于绷不住了，哑着嗓子开口。
“我觉得你在国外的日子，和现在差太远了。”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更低，“我怕你后悔，怕你跟着我受苦。你真的想好了吗？”
沈青枝愣住了。
她以为是多大的事，原来是这个。
她噗嗤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想好什么？怎么你还允许我反悔？那我现在后悔了，是不是可以离婚？”
陆战北的手骤然收紧，攥的她生疼。
沈青枝忍不住惊呼一声。
陆战北瞬间又松了力道，将人往怀里带带，警告道：“以后不可以说那两个字。”
听到那两个字，陆战北的心忍不住痛了一下。
他接受不了沈青枝离开又消失的可能。
“那你还在这里别扭什么？我现在是谁？是你媳妇儿！你是谁？你是我的老公呀。”
陆战北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有母亲留下的金条和房子，陆战北一直认为自己只需要事业有成，不需要为钱财担心。
现在竟然有些自卑，对钱财迫切起来。
洋房放着的各式外国电器，李虎随手送的游戏机。
随便拿出一样，怕是他一年的津贴都不够。
“你到底别扭什么？”沈青枝蹭蹭他，“你忘记当初在墓碑前怎么说的了？嗯？我图你钱吗？
“我明明图你家世，图你美貌。”
说完，沈青枝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发出响亮的“啪”声。
“你看，我最图的就是你这个人，你看你这张脸，这身板，我简直太满意了。”
满意两个字被她说得暧昧极了。
陆战北心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又酸又软。
沈青枝指尖划过他的锁骨，“至于受苦嘛，你别限制我花自己的钱，不就行了？老公。”
“女色狼。”陆战北恨恨地看着她。
“只色你。”沈青枝笑眯眯反驳：“说得你跟正人君子一样，也不知道谁每天晚上恨不得……”
陆战北忽的捂住她的嘴。
等了一会儿，见她乖巧眨眼，不说了才放开。
“死我身上，我明明说了还不多不要，还坚持做到底。你才是色狼。”沈青枝刚得到自由，语速极快得把剩下的话说完。
陆战北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眼底翻涌着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沈青枝，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沈青枝挑眉，故意逗他，“说你长得好看？还是说你做了一遍又……”
话音未落，就被他堵住了唇。
这一次，他吻得又急又狠。
带着点泄愤，又带着点失而复得的珍重。
“你最会气我。”
手从衣摆探进去，指尖的薄茧划过细腻的皮肤，引得她轻轻战栗。
沈青枝的挣扎，软在他眼底的情欲里。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沈青枝踢踢身上大汗淋淋的人，“你，你没拉窗帘。”
陆战北亲亲她泛红的眼角，“你不是总嫌屋里黑，这次有月光。呵，正好让你看清我。”
沈青枝顿时说不出话来。
男人伏在上空，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
动作却温柔又克制。
沈青枝动动腰肢，受不了他这么慢条斯理的磨。
“不许动。”陆战北一把将人按住，不让她自己动。
沈青枝气喘吁吁地去勾他脖子，一声声叫着“老公。”
陆战北粗喘声夹杂着闷哼，汗珠子从眉骨滴落下来。
突然他攥住沈青枝白皙的手腕，举过头顶，沙哑道：“沈青枝，你没有机会了。”
沈青枝来不及说话，便迎来又急又快的狂风暴雨。
……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才重回平静。
陆战北打来水，抱着她清洗干净，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床上。
躺下后，想从身后搂着她睡觉。
沈青枝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声音冷冷的，“起开。”